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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已经半个月了,他还是没有来过我这里,整日的躺在床上,脑子里面全是过去的种种。

其实,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去过问不去争,只安然的陪在你身边,不在乎你的妻妾成群,不在乎你的显赫地位,永远就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可是,请别这样无视于我的存在,请别把我当成透明的玻璃,请别把我对你的爱意随意的抹杀……

“恭亲王,我们家小姐不想见你..哎呀!你不能进去。”

珠儿的话还没有说话,门就被推开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准备病多久?”他一进来二话不说,劈头就对我这样一问。

我愣在床上不知该做何解答。笑话,那有这样直接问病人的病什么时候才可以好的话啊?若是病人自己知道自己的病什么时候可以好,那还要医生干什么?

“恭亲王,你这话可就问的希奇了,我们家小姐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怎么知道自己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珠儿,你先出去吧!”

“可是小姐……”她翼生生的看了看常宁,一副有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没事的,听话,先出去吧!”

想她也是知道常宁那天和我说的那些话,虽然她并不全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我在听到那些话以后的反应,对常宁的戒备也跟着升了起来。

“你难道就真的为了那个卑贱的乱党,打算就这样一辈子不和我说话,和我划清界限吗?”珠儿一走,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其实在那天听冷面王说了那些话以后,我对他的讨厌也减低了不少,现在之所以不想和他说话,是因为心里还有些未解的疙瘩,这一时之间还真转不过弯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想那也是一条命啊!如果我不认识的还好,可我明明就是认识他的还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如果有那么一天,当一个前一天还在你面前欢蹦乱跳的人今天突然就不在了,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难道你也会无动于衷,不闻不问还是和之前一样过安然的生活吗?

“我没有,只是恭亲王你刚才说是什么卑贱不卑贱的,顺义真的不喜欢,你是皇子,一出生就注定是高贵的命,一辈子都高高在上,有享不尽的富贵权位;而那些平民出生的人,他们的命就一文不值,永远都只能做任人宰割的可怜羔羊?永远都只能是贱命一条吗?”

他身子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朝我这看了一下又不好意思的转开了头。

“那…你真的打算以后都这样不理我了吗?”

我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至少现在,在我心中疙瘩未解之前,我还是,不能坦然的面对你。”

“疙瘩?有什么疙瘩?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是这样一个倔强之人。”

明明心里的气都已经降下去了一大半,经他这样一说,我又火冒了起来。这个猪头常宁,你难道没看到我的脸色吗?再怎么说你好歹也是一个王爷不是?在朝廷里混了这么些年,怎么连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学到。

“是,我是一个倔强的人,你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我赌气道。

“好..好..你够狠。”他猛的一拍着桌子,外面的珠儿一听这动静,激动的一推门又跑了进来,我朝她使了个颜色,示意她没事,她才又乖乖的退了出去。

待珠儿一走,他又大声的嚷嚷了开来。说了半天见我不回话,涨红着个脸大步的走到我床边,怒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的狠心,皇兄对你那么的好,你竟然还为了一个要杀他的乱党而这样不知死活,你到底把皇兄放在什么位置?这事我都懒的跟你计较了,前些日子听皇兄说,他要给你一个封号,而你却死活不要,这可是天下所有女人都巴不得得到的东西,而你却不要!我真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你到底要什么啊?”他越说越激烈,脸上的青筋也被涨的一条一条的不知道有多明显。

可我却大惑不解,难道他不知道,他的皇兄已经很多天没来看我,难道他不知道,那天所发生的事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你不知道,他为这事已不知道被皇妈妈数落了多少回!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逼他,你们究竟想要他怎么样啊?”

‘砰!’的一声,桌上的茶杯被他摔落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我要他怎样?现在就算是我想要他怎样,他也不会怎样了吧?

就假如没有发生那天的事,他没有误会我,还是想从前一样对我。就算我告诉了你我想要的是什么,而你又能真正的够明白吗?他又真的给得了我吗?

心里苦涩的要命,但还是对坦然的迎上了他的目光。

“你真的想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他重重的点了下头。“我第一个想知道的就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皇兄?”

这是笑话吗?怎么能没有,若是没有,那现在也不会这样的痛苦。

我没有说话,木乃的点了点头。

他得到这个答案,脸上表情有了一丝缓和,然后又接着问道:“那..容若呢?”

一听这个名字,脑子里竟有些混沌,没有吗?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真的有对他产生过好感,那样一个完美的人,就像珠儿说的那样,任谁看了都会心动的吧?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啊!这里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他只稍看我的一个眼神,就知道我心里在打什么样的注意。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做回原来的自己,不用去伪装,不会有压力,整个人都变得好轻松自在,有时候想想,也许就算他不是和我来自同一个时空的,说不定我们也会像现在一样成为可以读出对方心声的朋友。

可是心动不代表就是喜欢就是爱,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以为我是喜欢他的,可是后来在面对玄烨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对他的那根本就不算是爱,只是一种依赖一种迷恋,我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谈心的知己、朋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我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糊思苦恼半天。而玄烨,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我都会莫名的心慌做出一些丢脸的事来,会为他的一句话而思考半天,会为他的一个眼神而心慌气乱,会为他的一个皱眉而感到心痛,他开心的时候我会觉得好舒服,他难过的时候我也会跟着难过,他就像是支撑着我生命的氧气一样,不能缺少。

“想好了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吧?”他冷冷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不。”我仰头迎视着他,“我是很喜欢和容若在一起,喜欢和他开一些玩笑,可是,我对他的感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所以喜欢和他一起喜欢和他开玩笑,那是因为,他可以在我还没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和他在一起我不用费心思去考虑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那怕我们都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起,我也会觉得很舒服,因为,他就像我的解语花一样,能在瞬间明了我的心声。”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感觉自己都快成哲学家了。

看了看还在那里发愣的常宁,我开始有点怀疑,他这样一个思想还未进化的古人,到底能不能真正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他才像刚睡醒的人一样迷惑的对我说道:“你是说,你对他的感觉不叫喜欢?”

我点了点头。

他定定的看着我,好象这样就可以确定我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样。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松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又问道:“还有...那个叫牟宇的乱党的呢?”

“那就..”咦!奇怪,他怎么知道他叫牟宇,连我也只是听琪木雅叫过他宇,至于他姓什么我都还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挥了一下手说道:“别看了,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你只须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我木乃的点了点头,道:“你以为,我喜欢他吗?”

“难道不是吗?若不是这样,那你又怎么可能因为知道他死去的消息而变成这个样子?”

哎!为什么这些古人的想的问题到比我们现代人想的都还有复杂呢?

“如果你说我喜欢容若,我到还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是宇,你要我怎么跟你说呢?这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如果有一天你的一个朋友死了,你说,你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

“可他并不是你的亲人你的朋友啊?”

“可他救过我的命!”我坚定的回道。

“真的只是因为他救过你的命吗?”

他再次问道,而我也再次坚定的点了点头。

常宁,也许是我自己没处理好,左右摇晃的性子让你产生了错觉从而误会,可这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确实是实话。

牟宇,原来你叫牟宇,请原谅我不能为你报什么仇,因为你恨的那个人,恰巧是我最爱的人。而结束你生命的人,又是他的弟弟,也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个问题了?你的一生算是尝够了人世间的悲喜吧?亲人的离去,心中的仇恨,我知道这些恩怨要算也算不完!可是冷面王说的也对,我们不能够一味的只看到黑暗,而忘记了阳光的存在,所以那些不好的东西,请你把它忘掉吧!若是真的有来生,真的希望你能够活的开心一些,不要再被仇恨所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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