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正在房间里问珠儿的一些事情,就听外面有零碎有脚步声,紧接着就看一个容貌端庄的中年妇女被一堆人拥蔟着从门口进来。珠儿悄悄在我耳边说,这是佟府上的侧福晋。
眼前的女人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身着紫色的宽大旗袍,头上戴着同色调的珠花,看起来到是一身的雍容华贵。
“大胆奴才,见了我家二福晋不知道请安,竟还敢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一老太婆话一话完就要上来对我动手,被珠儿给半空抓住了手。
“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抓我的手。”那老太婆大声的对珠儿喊道。
“抓你又怎么了,你我都是做人家奴才的人,我抓你也手并没什么以下犯上的不是。而你刚才对我家小姐这样的无礼,到是应该好好的掌嘴才是。”珠儿不甘示弱的回道。
这珠儿看视娇小软弱,没想到这周咏怡被欺负,她竟然会这样勇敢的挺身而出的。
“安嬷嬷不要无理,姑娘是我们府上的贵客,老爷最是看重待客之道的人了,你这样对待客人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要扒了你的皮啊!”那贵妇娇声训斥道。
这是在帮我吗?可这话却怎么听怎么不显真诚。
想这老妇再怎么的娇惯无理也只是个下人,如果没有人先前发话,她就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主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想是这样想,可我嘴上却还是说:“咏怡昨晚刚醒来,到现在神情也都还有些恍惚。刚才福晋进来的时候,咏怡正想别的事情,到忘了请福晋的安,是咏怡的不对,咏怡在这里给福晋赔罪。”
“哟!好乖巧的小嘴,姑娘还真是会说话。”看来我这招还是管用的,这女人肯定也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把这些东西都给姑娘放好了。”那贵妇对身后一堆抱着东西的人说道。
“这些东西都是我家老爷给的。老爷说姑娘刚醒来,肯定还需要一些东西滋补一下。而且姑娘现在既然在我们府上住上了,也许住的时间不会很长,但我们也是不能怠慢。姑娘以后可是要进宫面圣的人,说不定圣上一个高兴,姑娘又能恢复原职了呢!”贵妇在我旁边宛然一笑,还真是灿烂如星。
其实不说后面的那些还好,这一说,我到还一肚子的不高兴。
“福晋真是会说笑,什么原职不原职的,泳怡还真是不清楚。”我平静的说着这句话,又对她淡淡一笑。
要知道他的老公在此时的官位可是十分显赫的,一个内阁大臣的老婆在家里说这些话,要是让人听到了,再给它添点油加些醋,到时候会定个什么样的罪还不一定。
“呵…姑娘说的是,哪有什么原职不原职的呢?是我失言了,正巧我这屋里也还有些事要打理,也就不打扰,姑娘好好休息吧!”
“既然福晋有事,那咏怡也不敢多留福晋了。”
看着福晋走远珠儿这丫头又开始抱怨了。
“那福晋来这里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她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人家的小老婆罢了,小姐你干嘛还对她那样的客气?”
“她不安好心我又怎么不知道,可现在我们不还住在人家家里吗?难道你还想让我对她大吼大叫不成?”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小姐……”
“觉得我怎么了?”
“也没怎么,只是觉得小姐这次醒来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是的,要是以小姐以前的脾气…”
“以前的脾气怎么了?”
“要是以前的话,哎呀!怎么说呢,小姐你以前是最讨厌这些满人的了,也从不会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说这么客气的话,珠儿…珠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原来是这样,我拍了拍胸口。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呢!
我又不是真正的周咏怡,如果是早几年遇到这种事的话,我或许也会沉不住气,像周咏怡一样嫉恶如仇,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摆冷脸说难听的话。但是在社会上磨练了几年之后,早已经失去了原先直来直往的勇气,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也学会了笑脸相对,不该过问的就一定不问,慵懒的过自己的生活,即使偶尔的勾心斗角,也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可以体现出来。
这样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既然今天命运让我代替了她,我认识自己就有必要决定她今后的生活方式。
“好珠儿不要生气了,也许我现在是和以前是有些不一样了。但你忘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怎么记得了,你要我怎么还和以前的脾气一样呢?难道珠儿你想让我一直活在以前那些不快乐的阴影中吗?”
想这周咏怡好歹也是一个前朝公主的孙女,如果大明不灭的话那她现在的身份也该是多么的高贵显赫,可现在寄人篱下不说,还要接受仇人的封礼,你说她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想想也怪可怜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朝代换一个朝代的悲剧何时不再上演呢?
“小姐,其实珠儿也不想小姐一直活在以前的阴影中,也许这些改变对小姐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珠儿低头说道。
“呀!我的珠儿原来也不是这么的冥顽不灵嘛,这不也开巧了吗?”
“小姐讨厌啦!又拿珠儿寻开心了,珠儿还不都是为了小姐好。”
“好啦!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哪我现在给您赔罪了可好?”边说边做出鞠躬的动作。
“呵呵..小姐快饶了珠儿吧,你这样哪像个小姐的样?”看她又低下了头,我知道这丫头肯定又是想到了什么了。
轻轻推了推她。“怎么了?”
“小姐,你上次落水的时候,佟国维向上面谎报说是你身体虚弱染了风寒,才免去了当时的进宫。可你现在好了,我想那大清的皇帝说不定哪天就要宣你进宫了,小姐这次有什么打算?这宫,我们还要去吗?”
看着这丫头皱眉的样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答了。这进宫有这么恐怖吗?难不成哪里面还有吃人的老虎猛兽不成?
不过看她这样子,总还是应该安慰一下的吧!
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这进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你也知道现在是满人的天下,我想他们既然能够千方百计的把我们找出来,那这宫肯定是非进不可的,我们是想躲也躲不了,对吧?”
其实这皇宫一方面我是非进不可,另一方面其实也有我个人的私心,在现代的时候我就一直很崇拜康熙,千古一帝啊!既然来了那有不见的道理,如果以后能回去人家问我:你去了一次清朝,哪康熙长什么样啊?我若说没有见过,哪还不要把人笑死啊!
西厢房里,佟国维和他的侧福晋。
佟国维站在窗前,看着端茶进来的老婆:“鄂漓,照你这么说,这周咏怡应该是会接受册封的人才是啊!可为何那日还要抗旨跳水?”
“老爷何已见得她就会接受这册封呢?”侧福晋边说边把茶杯里的茶水再一次的加满。
“照你刚才所说的,她在见你之时并没有不敬之举,按道理她是前朝皇族的遗孤,应该对我们厌恶之级才对?可是她却对你相敬有礼,而且对你让安嬷嬷说的那些话也并未有动怒之举。到是那丫鬟先沉不住气,这到是奇怪。”佟国维疑惑的道。
侧福晋抿了一小口的茶,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照老爷这么分析,我看她是巴不得进宫才对。想她一个前朝的遗孤,本该有显赫的身份,却要过瓢泼逃亡的生活,现在被找皇上给找到了,而且朝野上下不都在传皇上准备还她一个公主的身份吗?这可是百年都求之不来的福气啊!她有什么好不满的。”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也算是好。怕只怕这丫头另有想法啊!”佟国维叹气着坐到了椅子上。
“老爷是说她是假装归顺,然后…”侧福晋看了一下佟国维的表情,惊讶地说道:“哎呀老爷!她该不会是故意归顺,然后再对圣上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情吧?”
“这也是我现在所想的,可她既然想对皇上做不敬的事,哪当日为何还会有跳水抗旨这一事迹的发生呢?从这事来看,就应该是一个不安心屈服的人,可她今儿之举动却又和当时所做的事起了冲突,这?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侧福晋看了看佟国维紧皱的眉,安慰道:“老爷不必为此事烦恼了,那丫头虽然是前朝的后裔,但年龄尚小,又无人依靠,就算她有什么不诡之计,也不会深到那去。况且宫里戒备森严,她就算想做什么不轨之事,也未必能得逞,而且妾身昨日进宫的时候听宫里的那几位说起,好像太皇太后并不赞成还她的封号,为这事还和皇上有过争论呢。”
“恩,老太太确实是不赞成还她封号的,想她不喜欢汉人那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不过皇上若要一意孤行的话,她老人家就算再怎么反对,也不能驳了皇上的面子不是?再加上朝野上下那些个汉官们也是极力支持给那丫头封号。还有皇上这次竟然会把那丫头安排在我这里,我看也不光是,想给她找个落脚之处这么简单。”
“老爷的意思是,皇上是对您有所怀疑?哪他怎么会还把那丫头放我们这里?”侧福晋不解的问道。
“哼!现在朝野上下两派纷争不断,有赞成的当然也有反对的。那么多的人都对这丫头虎视眈眈,汉人盼她能够高升以巩固他们的地位,而满人们自是瞧不起汉人,当然巴不得她永远的消失。还有外面那些个拥护前朝的乱臣贼子,也在想办法想把她给弄出去。而我现在的地位,不高但除了他之外也无多少人敢冒险来得罪,把那丫头放子我这里,一是为了试探我对他的忠心程度,以及对此事的赞成是否是真,二也是要借我之手,保那丫头的安全。”
“好高明的招数!老爷您为大清贡献了这么多,他竟还这样不信任你。”
“此时的皇上早已非当日的玄烨,你没看前几年他除螯拜的那个狠劲了吗?我怕有朝一日,唉!自古以来,站的越高就摔的越重啊!”
“老爷,您是说,他真的…”
“鄂漓啊!这事儿你也不要担心了,我们夫妻二十多年,老大身体一直不好,这么多人里面,也只有你是最了解我,也是最能给我帮助的人了!”
这么多年了,佟国维知道他这个的妻子,不光只是一个在枕边陪自己说话的人,也是自己人生当中,最重要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