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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小姐,还是穿这套红色的吧!红色的多喜气啊!今儿是大节,小姐可要穿的喜气点才行。”

“依奴婢看啊!格格还是选这套孔雀蓝的最合适,格格皮肤本就白皙,配这个颜色也最是恰当不过了。”一个下午珠儿和听闻在我耳边不停的唠叨,要问这是为何呢?喏!还不是因为今天是中秋节吗!因为要参加在乾清宫举办的晚宴,所以整个下午这两丫头就摆着一大堆衣服在我身上比来比去,想我到是免费成了她们的模特了。

“哎呀!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啊?头都快被你们给搞爆了。”我大吼!

珠儿好似没听到我说的话,还在那一堆衣服之间挑来挑去。

“格格,当然是您是主子喏!不过今天啊,就让我和珠儿姐姐好好的帮您打扮打扮,保准等会儿别些个主子格格们见了您啊,都要自愧三分。”听闻讨巧的说到。

晕!不是就一个宫宴吗?需要这么的费事吗?看珠儿还在那一堆衣服里左右为难的样子,好像我是要出嫁一样,我还真是无语了。

“好啦!你们都不要再挣了,就拿紫色这件好了。”我顺手拿起一件浅紫色银丝领口的宫装旗袍在镜前比了比。

OK!就你了。

“还是小姐你有眼光,我们选了这么久,都没拿定好。小姐你一动手,就挑到最好的了。”珠儿夸张的说到。

“哟!这件紫色的还当真是好,既是谈雅又不失庄重,奴婢们刚才怎么就没看到呢?”听闻也在旁边附和到。

笑话,想我在现代怎说也是搞服装设计的嘛!怎么可能连一件衣服都选不好呢?何况今天虽是我来这里的第一次晚宴,但我又不是什么大的角儿,穿的太隆重了未必是好,那些争奇斗艳的事还是让那些嫔妃们自己慢慢参合去吧!

到了晚上,就有人来接我去举办晚宴的乾清宫。

这是我来古代的第一场比较大型的宴席,乾清宫是历代清朝皇帝举办家宴的地方,修建于明朝永乐年间,后可通交泰殿、坤宁宫。还没到正殿,就已经听到那些个小生旦角尖柔婉的声音。

一进正殿内,孝庄身前的一个小太监就跑到我身前一福身说道。“哎哟!我的好格格,您可算是来了,老祖宗和太后都已在里面了。她老人家交代奴才在这里候着您,说格格如果一到啊,就赶紧跟着奴才进内场去。”

“有劳公公带路了。”我歉意地说道。

进来的时候内场早已是人声鼎沸,杯盘声隐隐作响,大小宫娥的身影在宴桌前来回的穿梭着,看来我还真的是来的不早,光衣服就折腾了一个下午,然后又是盘头插簪描眉上彩的,不迟才怪。不过迟也有迟的好处,现在各大小官员、嫔妃、福晋主子些都已经坐在早已经安排好的位置上了,戏台上正上演着一出武戏,一声一声的叫好接连不段,我想这个时候应该是没人会注意我的到来,所以晚来也有晚来的好处。

“格格,这边请。”小太监的声在耳边响起。

我跟着小太监往孝庄坐的方向走去。

粗略的观察了一下宴场的摆设,这宴会男眷女眷是分开坐的,左边坐的是各大小的亲王和内阁大臣,左边坐的是宫妃和一些亲王、贝勒的福晋和格格。孝庄、仁宪、佟妃、宜妃还有顺治的一些太妃等这些宫里面大派的人物自然是坐在了左边的第一席。第二席为首的是一位绝色清丽的女子,一双明眸顾盼若兮,看有这样的姿态的人也应该是一个有地位的主,就是不知道是康熙的那个老婆。

正想着晚来的好处,却听到小太监尖长的通报道:“顺义格格到!”

我晕!看来这下我的如意算盘是没着落了。

随着这一声的通报,场内原本的吵闹声顿时安静了下来,一道道的目光齐刷刷的向我看来,看这些人的那副神情,好像是要把我活活吞进肚子里去一样。哎!以现在我在孝庄面前的受宠程度,不引人注目才是怪事的了。这些人肯定觉得奇怪,我一不是满人,二就自己的身世来说的话能得孝庄的喜爱简直就就是不可思义的是,再加上我平时也很少出现在人的面前,她们肯定对我这个汉家的和硕格格好奇的要命,今天好不容易出现一次,这些个贵妇主子们不好好的看看那才是怪事。

“老祖宗,我就说这人是说不得的嘛,我们还正念叨着妹妹呢?妹妹这就来了,还真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妹妹快这边来坐。”佟妃殷勤的说到。

我向佟妃行了个平辈礼笑说道:“佟姐姐万福,还是姐姐的最好,每次都惦记着顺义。”

那次以后,我便改口称她为姐姐。

“咱们格格可真是难请的主啊,平时三步五步的不出门的,今儿个这宫宴也还比别些个人来的晚,连我们老祖宗都还要亲自去催了,还真真是好大的架子呢!”宜妃搅动着桌上的汤勺,话里明显带着调拨。

“宜妹妹休要乱说,顺义妹妹身子不好这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反正这正主儿也都还没到,顺义妹妹现在到也不算是晚,是吧老祖宗?”

“看佟妃还真是疼她这妹子,还当真是都从佟家出来的。呵呵!不过顺丫头你今儿确实是来晚了,是该好好的罚一罚,要不然别人又要说我这老太婆偏心了。”孝庄喝了一口加有玫瑰蜂蜜的紫米糊浓汤,微笑着说到。

“老祖宗,顺义这可是第一次参加这么个盛大的晚宴,新鲜劲浓着呢,这一路上各处的宫灯都惹的人眼睛乱了,顺义是刘姥姥进大观圆的,自然是磨蹭了些,老祖宗就饶了顺义这次吧!”我嬉笑着在孝庄的身旁坐下。

“哈哈!瞧我们这格格,给自己找的理由总是这么的新鲜的,这刘姥姥进大观园,又是个什么新词?”

天!忘了现在这《红楼梦》都还没出来,说这个她们自然是不明白的了。

“可不是嘛!这丫头说的词啊,还真真是新鲜,前些个日子里她竟还拉着院子里那几个丫头,讲什么杨过,什么神雕,什么小龙女的。你们说这到又是些个什么新鲜故事?”仁宪附和到。

“还有这挡子事儿?顺丫头你到是说说,你这又是讲的哪朝哪代的新鲜事儿啊?哈哈”孝庄大笑问道。

“老祖宗,您就别再取笑顺义了,顺义那知道是哪朝那代的啊?还不是没进宫之前听外面那些人说的,也就是一些市井上消遣的故事罢了。”

得!看来以后还是少讲这些的为好,金老爷子不来找我侵权也是好了,被这帮子人问东问西那才真是烦。

“皇上驾到!”正想着,就听到外面的小太监尖声的叫到。除了孝庄和仁宪以外的那些刚才还在嬉笑的大小王公贵族们都停止了说话声,全都跪下来给康熙行礼。

“都起来吧!今儿是家宴,在座的又大多是亲眷,大家也就无须太拘束,刚才干嘛的现在也干嘛吧!”

看这老大说话的样子,心情应该还不错吧?

自打上次那件事以后,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害怕见到康熙,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也不知道他对我是讨厌还是什么的。还真怕那天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被他给喀嚓了!

咦!想想脖子都在发冷!

“孙儿给皇妈妈请安,给皇额娘请安。”这时康熙已走到了两位老太太跟前。

“哟!皇帝叫人家不要拘束,怎么现在自己到是麻烦了起来。”孝庄笑说道。

我正一有所思的凝视着,听到孝庄的声音,偶一抬眼,却又偏不巧的对上了康熙是眼睛,心里一个惊慌,原本拿在手里的糕点就掉了下来。

“哎哟!格格这是怎么了,怎连一块小小的桂花糕都拿捏不住了!难道是被圣驾给吓到了不成?”宜妃大惊的说到,随着她的话,孝庄等人的注意都转到了我身上。

她这一说我就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抬头看着康熙,见他嘴角上翘,貌似看好戏一样的盯着我。

“顺丫头,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啊!没事儿…呵呵…只是不小心,没拿稳。”额,真是丢人…

“哀家就说嘛,格格只是没拿稳罢了,不就掉了一块桂花糕吗?难道这宫里还缺这个不成?宜妃你也太小提大做了点。”仁宪带有责怪说着这些话。

佟妃看情况不对,缓和的说道:“哟!老祖宗你看这小旦唱的多好,我们可别辜负了人家那么好的嗓子,还是好好听戏吧!大喜庆的日子,别一股老的扎在这眼上。”

康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向孝庄说道:“皇妈妈,佟妃说的对,这个戏班是京城现下最好的班底了,是裕亲王特意安排来给皇妈妈和皇额娘解谗的,皇妈妈可别辜负了福全的一片孝心和这旦角这么好的声音。”说完以后又笑着朝我这里看了一下。

我赶紧底着头,心咚咚的跳着,什么意思?这康熙难道是在帮我解围吗?他有那么好的心吗?

“哟!怎么德嫔今天也是和皇上一起来的。”不知道是谁在旁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德贵嫔?老四的生母?可怎么是贵嫔?不是应该是德妃的吗?不过想现在才康熙十六年,老四也都还没出生,这德妃还未被册封为妃也是应该的。我听到这句话赶紧抬头打量眼前这位未来的皇太后,眼前的德妃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的一身玉兰紫的妃子旗装,额头的头发用翡翠宫簪盘了起来,天堂甚是宝相庄严,长相秀丽中又不失端庄,眉目眼之间也是和善,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给太后娘娘、各位姐姐请安”乌雅氏上前福身说到。

“起喀吧!连皇上都说今天不需拘礼了,贵嫔也就不要这么客套了。”孝庄不温不火的说到。

“是!”德贵嫔缓缓的站起了身来。

“咦!老祖宗您看,德贵嫔今天这身衣服的颜色到是和我们格格的相冲了起来。”宜妃又在旁边挑拨。

哼!可恶的女人,想借我来打击自己的敌人,这乌雅氏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以后人家可比你有福气的多,想和人家竞争,除非这历史改写了,老四从你肚子里给蹦出来。

“娘娘这话可是说大了,什么冲不冲的,顺义喜欢紫色,想是这位贵嫔姐姐也和顺义一样偏爱这颜色,所选的颜色近同,也是顺义和这位姐姐的有缘了。”我盯着宜妃,露出自己最灿烂的微笑,可牙齿却在咯咯做响。

“还是顺丫头说话乖巧些,宜妃你这张嘴最是不饶人的了,刚才还说格格来晚了要罚,依哀家看啊!你也该好好的罚罚。”仁宪太后说道。

“好!”

仁宪太后刚一说完,就听到男眷那边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叫好声,原来是台上武生的花枪正耍到了厉害关口,想必那人是看的入神了,才会大叫了一声“好!”。

这边厢一下没反映过来的还以为是在附和仁宪太后刚才说的话,再看宜妃现在的脸上,也是垮了下来,猪肝一样的颜色。

其实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奶奶的关系我也看会看些戏曲,只是没到入迷的程度。想必这古人看戏就像我们现代看明星的演唱会是一个样的,那边一拨一拨的叫好声是接二不断,这边这些个女眷此时的神情也是痴迷一样的投入。因为是我近身丫鬟的缘故,所以珠儿也跟着进了内场,我原本是想让她和那些宫女太监一起去庆祝的,但这丫头确说自己在宫里认识的人本不是很多,和她们一起还不如和我一起,想来也是,平时我就没怎么出过门,珠儿当然也是认识的人不多了,看她此时的神情也是欢喜的很,可能也是投入其中了。可怜的我,因为有孝庄在身边而不能提前退场,所以就只有这样百般无聊的等待宴席的结束了。

“妹妹好像不喜欢看这戏?”佟妃见我低着头心思没在戏台上,所以问道。

“没有啊!只是不喜欢看这出罢了。”其实也确实是不喜欢看这出,在现代和奶奶一起的时候看的一般也都是文戏,这武戏我确实是不怎么喜欢看。

“哦!依妹妹的性子想必确是不喜欢看这武戏的,不过没关系,下一场要开演的是《牡丹双梦》,武戏不喜欢,这文戏,想必妹妹该是喜欢的吧?”

《牡丹双梦》?是“游园”和“惊梦”这两出吗?

正想着又听到一声叫刺耳的叫好声,这一声可不是别人叫的,而是我们孝庄老太太的声音。想这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声音还这么的响亮,没差点把我给吓破胆。

“太后你看那带帽的花脸小生,真真是有趣,哈哈!”孝庄开心的说道。

“是啊!还真不愧的大角儿的,这红的也有理,这功夫啊!还真不是盖的。”仁宪也附和道

“老祖宗要是喜欢,回头就多打赏点他们,叫皇上下道旨把他们多留些日子就是了。”佟妃说着朝康熙的方向看去。

我滴神啊!留下来,照此时孝庄老太对我的喜爱程度来看,这以后这些戏我可是少不了要看的。我虽不讨厌看戏,但想着今后要经常的陪这几个主看戏,就真的是要命了,可怜的我啊!呜呜!

“咦!顺丫头这会儿怎么到是安静的很了?”孝庄回头看着我。

“回老祖宗,顺义愚昧,对这些武戏,…一直,看的不是很明白。”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祖宗,咱们格格素来秀静,对这些个动来动去的野蛮东西想必真是不感兴趣。不过臣妾就奇怪了,这戏曲不是就汉人的专长吗?呵呵!格格怎么也看不懂,这到真是希奇了。”宜妃别有用意的看着,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啊!

“这有什么好希奇的,这丫头平时性情就比别人些的要希奇,不喜欢这些个东西也是自然的了,不过文戏的你可是喜欢?”孝庄又问道。

“是,老祖宗。”我无力的说道。

“佟妃,接下来这出可是文戏了吧?”孝庄转头看向佟妃。

“回老祖宗,接下来上演的是《牡丹双梦》,想必格格是会喜欢的。”

正说着就看一个青衣的花旦咿呀的迈着莲花步子从幕后缓缓移了出来,唱的正是《牡丹亭》节选的第一场《惊梦》,这出戏最是考验正旦唱功的了,在现代的时候我最爱看的也是这出。因为是第一席,离台最近,所以台上的一切也最是看的清楚,见这演杜丽娘的花旦一双玉手收伸之间宛如兰花,一对艳采双瞳凝睇含情。看这样子这正旦也只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正值年少,一般的戏子差不多都要等到二十岁以后才能够担当正角儿,因为十七八岁正是发育的时候,嗓子不能够完全的敞开,一般戏班是不让上场的;但台上这正旦的声音柔腻婉转,声腔和词句搭配的也是明了,这样好的声线,确是超出了我的预料,害我不觉的也愣陷其中。咋一回神,忽觉有道目光在我头顶盘旋,一抬头却对上了康熙那似笑非笑的奇怪的眼神,顿时觉得莫名其妙。

这康熙究竟是想干什么?今天都已经是第二次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难道我这脸上还长花了不成?我疑惑的看着他,不自觉的就伸手朝脸上摸了去,却见他嘴角一扬,扑哧一声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到好,把正在聚神看戏的孝庄那些人眼神都给拉了回来。

“皇帝这是怎么了?”孝庄不解的问道。

“皇妈妈,你看这花旦,脸上的黄花是否是没贴好?孙儿看了觉得好笑,哈哈!”这话虽是对着孝庄在说,眼神却是朝我这儿来的。

什么啊,这臭屁的康熙,这不正是指桑骂槐吗?如果连这话我都听不明白,哪我不就白活了20岁吗?

“是吗?”孝庄听康熙这样说就连带看了看台上的杜丽娘,然后带有疑问的说道:“太后,你看这旦角儿的黄花有没贴好吗?”

“这到没觉得,许是这眼睛不好了,甚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的毛病来了。”仁宪也是不解的答到。

“老祖宗,皇上君临天下,后宫三千的佳丽粉黛,想是漂亮姑娘见的多了,才会挑出别人家的毛病来的吧?”我笑盯着康熙。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咬牙切齿。

“哈哈,还是顺丫头想的明白些,这脑袋啊就是比别些的转的快。皇帝你做皇兄的到让底下个妹妹们看笑话了,今儿个这么多的娇美娘子在此,想这花旦再无挑剔的扮相也是不能跟你那些天仙似的人儿比的。”说完意味深长的往宜妃处瞧了瞧,宜妃迎上孝庄的目光瞬间娇红了两腮,不过是真羞是假羞就无从知道了。

我虽然不喜欢宜妃,但不可否认人家确实是美人一个。在康熙这些我所见过的老婆里面,佟妃长相最是具有大家闺秀之气度,眉眼端庄大方,气度雍容中又不失沉静,不愧是名家之后。宜妃脸盘轮廓甚是明显,细长眉眼清秀中却又带三分的娇艳。未来的四四之母德贵嫔之气度到和佟妃到有几分的相似,虽然现在还未普及为妃,但那骨子里的贵气确是遮盖不住的,但或是年龄和资力不够的原故,少了些佟妃的雍容和大气。综合起来三妃中佟妃端庄大气、宜妃艳丽脱俗、德嫔贵气秀丽。

“原来万紫千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恒,良辰美景奈何了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台上杜丽娘殷殷地唱到。

我私下里堵气的瞪了康熙一眼,不知那来的气就冒了出来。想这古代的男人还真是艳福不浅,三妻四妾的那么多,还当真是该遭天谴。

康熙见我这样瞪着他,先是大惑不解,而后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抿嘴一笑。我的娘啊!怎么忘了他是这么一个蛊惑人心的美男子,这一笑可真是让人神魂颠倒、心惊胆颤。

这些日子里一直都躲着他,看到的也是他不好的一面,一直想着他的坏就忘记了自己原先对他的崇拜。其实不管怎么样,我曾经也是迷恋过他的啊!

正胡思着,台上一声拉的细长尖润的尾音,一曲唱罢,场中顿时响起了哄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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