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曾天昊扶着他的母亲常氏坐在路边的一块青石上,两个人的身影显得无比单薄。
谁能想得到,仅仅一天之前,他们母子二人还住在曲天城最繁华的宅邸之中。
一天前,曾天昊的父亲曾云凯离奇死亡,曾云凯的弟弟曾云帆嫁祸于常氏,并将他们母子二人逐出了曲天城。
常氏昨夜只顾护着失魂落魄的儿子,不慎染了风寒,原本身子就不甚好的她此刻面色显得更苍白了。
她轻轻咳嗽了几声,曾天昊看着母亲,不无担忧地问道:“娘,你没事吧?”
常氏将那块咳出血的手帕藏了起来,强作笑颜说道:“昊儿,娘没事,倒是你突然要跟着娘一起受这种苦,娘实在是……”
常氏有些哽咽,不明白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曾天昊转过头去擦了擦眼泪,猛地摇了摇头说道:“跟娘在一起怎么可能会苦?”
看着儿子那副倔强的模样,常氏苦笑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吊坠,戴在了曾天昊的脖子上,说道:“昊儿,你爹他是枉死的啊。”
曾天昊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常氏将曾天昊搂在怀中,痛哭不止。
天上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树林里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常氏紧紧地抱着曾天昊,用自己的身子为儿子挡着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常氏的面色显得更加苍白了。
“哟!不是昨天都让你们两个滚出曲天城了吗?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啊?”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前不远处,此刻正掂着自己手中的剑,露出了猫捉耗子一般的笑容。
常氏吓了一跳,匆忙将曾天昊挡在身后,带着哭腔一般哀求道:“罗楚,昔日云凯他待你不薄啊,如今我们母子二人落魄至此,你就行个方便,放过我们吧。”
“啊?这可真是难办呢!”罗楚挠了挠头,怪笑着说道:“老城主是待我不薄,可是终究他给的还是不够啊!也罢,我罗某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今天就看在他的薄面上给你们一个机会。”
常氏大喜过望,急道:“只要能放过天昊,你需要我去做什么,尽管说便是。”
罗楚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很好!老城主他掌权数十年,我料想他定然搜刮了不少金银财宝,你肯定知道藏在哪里吧?如果你能在一天之内给我十万两黄金的话,我便同意饶你们一命。”
十万两黄金!就算是整个曾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而要是她真的能拿出来,那就是说明曾云凯只不过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罢了。
常氏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当下大怒道:“呸!云凯他一生光明磊落、两袖清风,岂会做那种苟且之事?”
“看来你是不肯拿了啊?”罗楚的眉毛挑了挑,满脸不在乎的表情更是印证了常氏的推断,想来这话也是曾云帆让他说出来试探自己的,不管拿与不拿,他们也绝不可能手下留情。
“那种不义之财,去找你那卑鄙的主子去要吧!”常氏说道。
“看来是你自己不肯珍惜我给你的机会了。”罗楚无奈地耸了耸肩,反手从剑鞘中拔出了剑。
“天昊!快跑!”常氏推了身后的曾天昊一把,自己却挡在了罗楚和曾天昊之间。
年幼的曾天昊死死的抱着常氏的腰,倔强地摇着头抗拒道:“不!娘!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常氏泪眼婆娑地摸着曾天昊的头,哽咽着说道:“傻孩子,快跑吧,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罗楚到也不着急,提着剑悠闲地一步步走过来,笑着说道:“真感人呢!不过你们真的能逃得了吗?”
“快走!”常氏一声惊呼双手用力将曾天昊推了出去。
曾天昊脚下不稳,摔到地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他茫然的爬了起来,回头看了常氏一眼。
常氏神情似乎被定格,她张大了嘴,双眼之中满是惊恐,在她的小腹部,缓缓露了出来了一段带着血的剑尖。
罗楚冷笑了一声,缓缓将剑抽了回去。
常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摔倒在地。
“娘!”曾天昊惊恐地喊道。
常氏吃力地抬起头,朝着曾天昊的方向伸出了右手,无比虚弱地说道:“快走!昊儿......”
罗楚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踩在常氏的右手上,满是挑衅地看着曾天昊,甚至还用脚碾了碾。
常氏的头无力的低垂了下来,连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了。
“娘!”曾天昊无比绝望地吼道,他握紧了稚嫩的拳头,发疯一般扑向了罗楚。
罗楚不屑地看了曾天昊一眼,轻轻一抬腿,瞬间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喂!你说我就在你的面前将你儿子大卸八块怎么样啊?”看着奄奄一息地常氏,罗楚狂妄地笑道:“平日里不断打压我的老城主,看到这一幕一定也会痛不欲生吧!啧啧!真不错啊!这样他在地狱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罗楚的表情愈发狰狞,他迈步走向曾天昊,常氏咬着牙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腿。
“砰!”的一声,罗楚恶狠狠地一脚将常氏踢到了一旁,狞笑着走向了曾天昊。
“住手!”一声削冰切雪般的断喝,两团交相辉映的白色光球旋转着飞向了罗楚。
罗楚目光一凝,匆忙间提剑将它们挡了开了。
白色光幕退去,一名白衣男子缓缓落在曾天昊身前,扶起了他。
在他的身后,六条雪白的尾巴正在空中晃动着。
常氏半闭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是谁之后,她微微一笑,安详地睡去了。
“狐妖!”罗楚惊愕地说道:“这是我人界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插手?难道不怕挑起人界和妖界的战争吗?”
“你是罗楚吧?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曾经那副丑恶的嘴脸!”白衣男子一脸厌恶地说道。
罗楚闻言一怔,虽然他的话让人极为恼怒,不过他也不是莽汉,面对不明实力的对手,还是需要谨慎一些。
他皱着眉头问道:“你又是谁?如何认得本大爷?”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白衣男子戏谑地说着,同时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胸前一道极深的伤痕。
“斩白!”罗楚失声叫了出来,这个曾经被他戏弄羞辱过的对手,如今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