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立行依旧镇定自若地用膳:“嗯,那些酒都是师兄酿的,我那日不过替他提纯,姐姐你却非要喝。”
夏卿云皱眉,心中的火苗顿熄,他的酒,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你那日为何不说。”
“那日你进来眼睛都绿了,我如何说,况且还有灵儿他们做你的帮凶。”
夏卿云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白了眼夏立行,总感觉这小子是故意不说的,奈何没有证据,又说不得他,闷闷地转身,既然喝酒的愿望泡汤,干脆离了他房间,回自己房间用早膳去了。
出了紧闭的第一日晚间,元启涅倒是又来了,夏卿云还以为自己出了紧闭,他便不会再来陪自己了,再见到他还是有些惊喜。
元启涅站在置物架前对着那白色香袋看了半晌。
夏卿云抬头看见:“你若喜欢,便拿走吧。”
“算作是定情信物。”元启涅回眸挑眉。
夏卿云微愣,自己是只小狐狸,他就是只老狐狸,这么一看送给他还真是送对了,还挺合适的:“算是吧。”
元启涅看着她蜜汁微笑。
夏卿云忙别开眼,他又对自己使美男计,偏偏这招对她百试不爽有用的紧,她细细思诊了,起身迈至他身旁取过那枚香囊:“你若真要,下回来的时候带些干岩茶过来,我给你塞进去。”
虽然遇水泡开后在晒干的岩茶所散发的茶香味更浓中一些,但她总觉得未沾过水的干岩茶茶香更像是元启涅身上的味道,他既然喜欢,那自己干脆从他那儿要了岩茶,塞进香囊内送他好了,若是放些岩茶,他估计也是不讨厌茶香味的。
“那既然送了定情信物,我之前给你下的聘礼你打算拿什么回礼。”
夏卿云回忆起他给自己下的诸多聘礼,脸热且一时无言。
元启涅取下架上的那支九节紫竹箫放在手中把玩,眼内却含着几分笑意几分深意,还有几分淡淡的不知是何心思:“拿它抵过吧。”
夏卿云看着他拿着那长箫,片刻失神,认真地抬头看他,眸中几分闪烁:“这长箫不行。”
元启涅低首把玩那长萧,面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他初见这长箫时就知道这箫非同一般,它的制作过程不同于一般的九节箫,因而箫声会更加空旷悠远,这制作的工艺特殊,并不是普通人所拥有的技艺,普天之下会这制法的也区区不过几人,因此这位制作者必定来历不凡,所以他在等,等夏卿云的一个解释。
想着他在意,夏卿云犹豫了一下,拉着他在雕花木椅上坐下,将自己与莫无心的故事娓娓道来说与他听,她说得认真,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元启涅越来越深沉的面色。
说完故事,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才抬头看一旁的元启涅,这一眼那还了得,正对上他深沉好似能结出冰来郁色,夏卿云一时有些无状惊恐。
本来只以为这长箫非同一般,倒没想到其后还有这样的一个故事,他抬眸浅笑迷离地看着夏卿云:“夫人方才是在说谁端坐于林中与你弹奏琴曲。”
他这是泡在醋坛子里了,夏卿云可不敢在此情此景下嘲笑他,她讨好地窝进元启涅的怀里软磨硬泡,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撒娇:“这些都是往事,现在不是只有夫君你嘛。”
“夫人方才眉眼之间的感伤难道是为夫会错了意。”元启涅显然对这招并不受用,清浅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质问,若非
“现在只喜欢你,眼中只有一个你,装不下别人,你不许怀疑我。”夏卿云驾轻就熟地说着些酸话,这可都是她看那些情爱小说学来的。
元启涅低首下巴轻抵在夏卿云头顶,这句话倒很是受用。
夏卿云暗喜,算是蒙混过关了吧。
“这长箫我便先拿走了,也省得你整日地睹物思人。”元启涅的声音在夏卿云头顶响起。
夏卿云无奈,虽然现在只留下了感伤,但毕竟是第一次的暗恋,哪是那么容易说忘就能忘的吗,知道自己占了下风,这长箫估计是一时半会儿拿不回来的。
“那里就架上我送你的潮生萧。”元启涅依旧是淡淡地说着,语气中确实不容置疑的命令。
夏卿云皱眉:“将潮生萧挂在房内太过招摇。”
“我下次来若见不得潮生萧放置在这架子上,我就将这只长箫赠了钦静,让她填做柴火烤全羊。”
夏卿云默然,男人吃起醋来真可怕,简直比女人还不可理喻。
出了禁闭的日子反而比未出禁闭的日子更无趣些,那一个月时间过去,酷暑便至,夏卿云整日整日的窝在房内,全然不欲踏出修竹林半步。
元启涅依旧是隔上几日会过来一趟,每每他过来,夏卿云总是身心大受摧残,而他却是乐此不疲。
夏卿阳依旧时常会过来走动,只是她也是乏乏的提不起多大兴致。
人道是夏九小姐自从被关了一月之后,大受打击以至于性情大变,自此都不出房门半步,夏卿云对这些传闻都是一笑置之,他们不知的是,自己每至夏日其实都是这么过的。
府内整日地找不到她身影,东府夏卿灵与夏卿星想到她,倒也是偶尔会过来看看她,夏卿云也乐得同她们天南海北地胡扯、说说笑笑打发些时间。
没有诸事烦身,夏卿云日子过得很是舒坦,又每日的一碗滋补汤膳滋养着,到了血亏的几日又总有夏立行熬好送来的药滋补着,身子养得很好,气色也异常的红润光泽,本来酷暑一过总会瘦上一圈,今年倒是胖了一小圈,按着元启涅形容,身上倒更是抱着舒服。
夏末傍晚,夏卿云用了晚膳,难得踏出修竹林的她舒畅地伸了个懒腰,因为已经是夏末了,又是晚间,不时有晚风拂过,很是舒爽。
夏末的最后一天,后新城中总会放百花灯,每年如此。
这一日的夜间,后新城中总是热闹非凡,夏卿云窝了这许多时日,想着出门好好地玩赏一番,便应了钦静的邀约,与她晚间同赏百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