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更是笑话了,昨夜我什么情况你不知晓?”江玉流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可是自己晌午才醒,一个昏迷的人还能往哪去。
“哼……”张仁不再理会江玉流的讽刺,兀自说道,“那贼子也是生手,留下了线索,今日我们一路追踪,竟然到了澄元殿,刚要搜查,就遇上了离元师弟,得知你急匆匆下山。当时我就怀疑是你,澄元殿除了三个师弟,就只有你在那休息。于是便问离元师弟你的状况,不想,离元师弟竟然说出,他清晨去你房间就不曾见你。不止如此,昨日我恼你对洛师妹无理,因此出手重了,将你打昏,可那力气根本不足以令人昏迷如此长的时间!这些你都做何解释?“
“不需任何解释!”江玉流轻抚青竹剑,长身玉立,淡淡回应,“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罢,抿嘴闭目,无视了场中众人。
“你……”张仁用力握剑,胸中一股邪气无处发泄,恨不得真的一剑砍杀了对面的家伙。无奈之下,只有转头望向玄鹤子。
玄鹤子颔首,场中两人的脾性他都知晓。张仁颇有几分狭义心性,却行事鲁莽,思考问题不够周密,偏听偏信,时间长了肯定会吃亏。
至于江玉流,这次奉父命上青城山,关系到他们几个老家伙的一些恩怨。人到了,恩怨自然也就了解。只是没想到他会遇到洛千樱,果然是红尘俗世,因果缘法,上一辈的因,还要下一辈来偿这个果。
玄鹤子捏着胡须,慢慢悠悠开口道,“飞剑经学了几年?”
江玉流楞了一下才明白是问自己,回答道,“回禀师叔,两年!”
“混元功练到几层?”
“弟子愚笨,距离第一层还差点。”
“不笨不笨……”
“……”
玄鹤子看着江玉流暗叫可惜,只是听师兄说他武学有天赋,却没想到是这么有天赋。
俗话说,三年练刀,十年练剑。
剑法变化繁多,不好掌握,十年时间才能有所成就。而这说的还是寻常剑法,如果拿青城十大剑经做说法,恐怕至少需要二十年光阴。而作为十大剑经中最难练的飞剑经,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别想精通。
眼前这个江玉流,两年时间能够练成第一式,已经算是惊才艳艳,何况,他的内力低下,能够御剑伤敌,更是难得。心里动了收徒的念头,可是又绕不开师兄那一关,再想到他那惫懒的性格,不能用心修炼,终归修炼不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可惜了一副好根骨。
人见到了,事情也有了结果,玄鹤子便一刻也呆不下去,于是长袖一挥,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空中回响的话,“张仁,此事与江玉流并无干系……”
张仁心里不是很高兴,却服从了师叔的安排。走带铜钟前,敲响了最后一响。
铜钟四响,仇消怨解。
“张仁鲁莽,师弟多包涵。”张仁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主,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因此大方道歉,毫不做作。
江玉流见他如此真诚,也被感染,两人握手言和。
张仁急着追查那件东西的下落,就要离开,江玉流一直送他到青城楼外。
张仁终于忍不住问道,“刚才你为什么认输?”
江玉流悠然回答,“因为我只会一招!”
张仁张大了嘴巴,稍时,哈哈大笑,“好你个江玉流!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学飞剑诀。”
“因为帅!”
张仁狂笑声中远去……
修炼飞剑诀的人,十个人里面不说全部,至少九个半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年创出飞剑诀是青城派第五代掌门,号称‘飞剑仙’,武林中关于他的传说很多,这是一个被仙话的人物。都说他一手飞剑诀好比神仙,御剑之术天下无双,一把青竹剑飞行空中,心之所想,剑之所向。
尽管这些都是传说,不过内力练到一定程度,加上飞剑诀独特的运力方式,确实可以做到剑腾飞空中,永不落地。可是,这要学全飞剑经十三式,除了飞剑仙本人,青城派还无一人完全练成十三式。
但是……
哪怕学会三五式,那种御剑伤敌的洒脱,却真是令许多青城弟子眼红不已。
张仁一直都认为师兄也是因为使起来帅才去练习。
至少,络师妹如今去师兄那里的次数多了。
张仁走后,江玉流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默默发呆。
青城派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张仁咋咋呼呼的来找自己麻烦,这可以说是因为昨天那个小娘皮争风吃醋,理由还说的过去。可是玄鹤子的到来却令人意外,作为青城长老,平素极少下青城山,今天不但出现在了青城楼,而且出现的时间也巧,竟然是以青城楼试剑阁公证人的身份出现,透着几分诡异。
翻遍脑中的记忆,七八岁是曾经来过两次青城山,不过印象已经非常淡薄,确定没有一个女娃的出现,而且青城山也没有姓洛的长老。
想到这里,江玉流灵光一闪。
峨眉山!
青城峨眉素来交好,两派弟子都是以兄妹称呼。
峨眉派有一个人姓洛,那就是静宜师太,俗家名字叫做洛之澜。而且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自己的姨母!
如果说两人真实母女关系,那么这个叫洛千樱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表妹。
自己昨天竟然调戏了表妹……
真实一件想想都头疼的事情,因为这次离开家门,父命是上青城拜访始祖师伯,母命可是上峨眉看望自己的姨母。
“啊……到时候怎么跟姨母解释?”
***
青城后山,问道台上,青松下,一方棋盘,三个道士。
“玉流这孩子不错,而且他并没有提及师兄你,显然洛师妹对于当年的事已经放下。”玄鹤子扶着青松,陷入回忆。
棋盘两边的道士同时叹了口气,四目相对。
片刻,左侧道士巍然一笑,“如此也好,如此也好……”说话间,缓缓起身,也不见怎么使力,整个人轻飘飘飞起,踏着山间竹木,就这样离开了。
剩下的道士哈哈一笑,“这样最好……玄衣字师兄困了三年的魔障一时得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玄鹤子走进坐下,捏起一颗白棋落子,棋盘上,黑棋一条大龙陷入困境,“玄衣子师兄的魔障是解开了,可是我们青城派的魔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