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盯着自己碗里的米饭,淡淡地应了一句哦,纪初初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都不知道那些鬼都多闲,什么葫芦长成了蝴蝶飞过了都要上禀……”纪初初搁下筷子,准备大说特说一番时,阎王接话道:“所以本王多么不容易。吃完了走吧。”
纪初初很不解阎王为什么就这么赶她走了:“赶我走干嘛?不需要我帮你批奏章了?”
“本王自己会批的。”
“不需要我帮你收拾屋子了?”
“屋子挺整洁的。”
“不需要……”
“不需要!”
其实纪初初自个儿也奇怪,就短短十几天,自己就习惯了当阎王的“老妈子”,倒不是教书先生。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已是常事,她还要另外帮他分担政务,这恐怕是花钱也雇不到的称职称责的老妈子了。
宿舍里,阿华已经望眼欲穿,每天她都扒着门框等纪初初回来,但是每天纪初初回来就往榻上躺,分分钟睡着。
阿夏阿未阿央呢?阿华也不知道。
纪初初回到宿舍,因为劳动力度小了的缘故,竟然没有倒头就睡,这点让阿华很是惊奇,索性她便与纪初初唠起嗑来:“初初,你这段时间忙什么啊?”
“没什么,给阎王打了个下手而已。”虽然纪初初的工作看起来很高贵很帅气很威武,但是只有她知道那简直枯燥无味得不能行。在膳房打下手也比这有趣,更别说什么教书这种不切实际的事,“阿夏她们呢?”
阿华叹了口气,无奈道:“不知道啊。阿夏最近也不跟我们搓麻了,也不闹腾着找你了,也没在集市上流连。整日跟你一样早出晚归,每天也是倒头就睡,累得不行。我想她可能有什么别的要忙,也没敢问她,看她最近越来越安稳沉着了。”
不对啊,阿夏不是最活泼好动站不住脚的吗?
安稳沉着这个词可万万不能在这儿用。
“阿未阿央也是,最近特别喜欢收拾东西,左整整右摆摆。还盯着墙壁发呆,吃饭的时候她俩也盯着我发呆。其他时候总是在收拾衣服,收拾被单什么的,裁裁剪剪也没个完似的。”
阿华越说越无奈,好像是她自个儿与世隔绝了,才至于她无聊寂寞。纪初初也越听越懵,这几个怎么跟阎王一样不太正常呢?看来她得找个日子问问她几个甚至阎王。
不过这天下午令阿华很开心的是,纪初初终于给她讲述了人间见闻,而且是一对一地讲……
次日,未等寅时,公鸡未啼晓,比宿舍里所有人起得都早,纪初初已经穿戴整齐出门了。她躲在屋子后面,等着阿夏起床,第一件事,要弄清最近最莫名其妙的阿夏在干什么。
屋子里渐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纪初初便看见阿夏走了出来,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提防四周的攻击,活脱脱做贼似的,一副滑稽模样。阿夏没有注意到纪初初,径自向她要去的地方走着。
纪初初始终跟在阿夏后十步远,不至于让阿夏一眼看到,也不容易跟丢。路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熟悉,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纪初初待了快一个月的地方——朴实无华,简洁干净而眼熟的地方——阎王大殿。
阿夏来阎王的大殿干嘛?
难道是来找她?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