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初游走了纪府的很多地方,可仍旧没有找到那一张纸,那一张药方。现在也只有一种可能了——被父母或者什么人随身捎着带着。
但是,这样就没办法拿到了。
阴阳之物不可相通,柜子镯子那都是没什么灵性的东西,纪初初尚且可以触碰,但是人、猫猫狗狗之类,纪初初只能是穿过它。
可是……
那现在能通阴阳,拿到阴阳之物的,除了她纪初初,还有谁能够呢?
怀着沉重的心情,纪初初不舍而不甘地离开了纪府。黑白无常早就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两双剑眉均是蹙了起来。若是搁在平常,纪初初肯定挠挠头表示一下歉意,再讪讪笑两声,可现在她的确是笑不出来,就静静地自动走到前面带路……
她现在简直是心如乱麻。
毫无头绪的漫漫寻药路,她纪初初真的不愿意担下这个苦差,但十几年来对弟弟的溺爱和父母对唯一嫡子的重视使得她不得不以“唯一尚能通阴阳者”的身份接下这份“差事”。
看着纪初初反常地心神不定,黑无常不禁加快了些步子,上前拍了她肩膀一把,没曾想惊到了沉浸于思想风暴的纪初初,她猛然回头,双手在空中乱舞,还“咿呀呀呀”地嚷嚷……
这一下子看得黑白无常也愣了,黑无常更是怀疑纪初初是不是突然而然精神不太正常了。记得地府南街东头有个姑娘,好好的好好的就突然疯癫了,纪初初不会也是这个症状吧?
通过喊叫而泄了一部分情绪的纪初初也渐渐平静,缓了过来,不好意思地回过神,眼神闪烁了一下,向黑无常简单地道了个歉,便继续静静地走路。
阿容早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没敢打扰,纪初初这状况看来必须打扰,她牵起纪初初的手,轻声细语地询问情况。
没想到纪初初吸了吸鼻子,眼眶猛然红了。阿容连忙将情绪即将爆发的纪初初拉到一边。看了看周围,似乎有个类似图阵的东西,示意性地向黑白无常指了指,就又转向纪初初这边。
黑白无常见找到了入阵口,不由分说就不负责任地下去了,也忘记了他们的使命——牵引阿容魂魄入地府。就那么留着阿容和纪初初在人间。
“呜哇哇哇哇哇……”纪初初伏在阿容的肩上,哭了出来,良久止住了嚎啕大哭,哽咽着道,“我,我怕我救不了纪昭,我觉得我什么都干不了,也不知道从哪开始,我就觉得我对不起爹妈,纪昭要是死了……”
不等纪初初说完,阿容一把堵住纪初初的唇,又帮她拭了拭泪,缓缓开口:“纪昭不会死,他只是病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说着一把揽过纪初初,纪初初只感觉她仿佛又见到了纪夫人——她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娘。
“走吧?”阿容拽起纪初初。
纪初初摇了摇头:“不,你先去吧,我想吃糖葫芦了。”
糖葫芦酸甜的,也许能甜得到纪初初的纠结的心里。
阿容看纪初初情绪不那么稳定,自己也不适宜再逗留许久,便只是担忧地又望了她一眼,纪初初回以阿容一个灿烂的笑——就仿佛她还是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知道。阿容也轻轻迈入法阵。
人间异类就只剩纪初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