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齐刷刷的惊雷在黑白无常被调戏几番的神经上炸响了又炸响:清、理、茅、房!上次清理是在五百多年前……他们在阎王面前撒了个微乎其微的谎,于是就有了惨不忍睹的经历以及有味道的回忆。同样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还有纪初初:地府的惩罚只是清扫茅房?早知道就顺便把阎王桌子上鹅卵大的夜明珠捞来了……追悔莫及,追悔莫及啊……
黑白无常脸上的表情就像吃掉了茅房清理出来的东西一样精彩。
“嘤嘤嘤,”黑无常眉头一皱,薄唇下撇,往同样身高的白无常怀里一靠,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你帮我嘤嘤嘤。”白无常本是不愿意的,和黑无常蒸腾着水汽的眸子对望片刻便败下阵来,服软地叹了口气:“好。”
纪初初又一次纠结起了夜明珠,这么容易免罚,早知道顺便把夜明珠和一对龙凤玉佩一块儿打包了。没错,当初手抖的不是她,怂的也不是她,真的不是!
可怜纪初初内心仍然纯洁正直,不知道黑白无常除了同事之外的情愫。
阎王熟视无睹黑白无常的举动,起身欲走,默默看完全程的孟婆喊住了他:“你的夜明珠呢?”阎王扫视一眼桌面,果然寻不见那通体白皙的珠子,微微一愣。而纪初初倒吸一口凉气,语言不经大脑地就窜了出来:“我发誓,我只是想想而已,没有付诸行动。”配合着四指朝天的动作。
阎王眯着眼审视了纪初初一番,纪初初瞟了一眼指头,迅速收回一根,心虚地不敢看阎王,低头看着足尖。
“好了,莫得冤枉了无辜。”孟婆笑盈盈地从衣袖中取出夜明珠,“就你这性子,迟早教人把家当偷完了。”阎王粉嫩的脸上瞬间褪去成熟,喜笑颜开,蹦跳着奔向孟婆,一般这种情形,是散会了。
纪初初可算长舒了一口气,薄汗湿透了中衣,一阵风吹来纪初初不禁打了个寒颤,阿华阿夏阿未阿央四只跑来询问,板着一张脸的季老爷子也来质问她:“你呀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净想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哪像我纪家的女娃娃?”说着举起手杖要打人的架势。纪初初双眉一挑:“太祖我错了——”伴随着悠长的回音、尾音,纪初初带着尘土消失在纪老爷子眼前,楼下诧异的华夏未央小队和纪老爷子在风尘中凌乱……
白无常在库房里寻找着扫帚,一脸的无奈,黑无常悠闲地倚着门框,手里一把晶莹剔透的青葡萄,不时投喂给白无常一颗,脆生生笑几声,或吐一下舌头,充满了窃喜之味。
“你说为什么,阎王就不惩处纪初初呢?”黑无常越想越纳闷,白无常也越想越奇怪,或是两鬼相伴几千年的默契,同时扭向对方,问出这么一句。四目相对,又扑哧笑了。
“真想不通。”黑无常说着拉来一把交椅,索性半躺下来,看着寻找工具都如此艰辛满头大汗的白无常,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在偌大且杂乱无章的库房里找到一两把扫帚还真是难事,更何况是阎王家满是稀世珍宝的库房呢?一个不留神弄坏了哪个宝贝,扫帚千万把都抵不来。
黑无常忽然灵光一闪:“要不,咱再去找纪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