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年。这半年来柳长青可是药不离手、汤不离口。饶是他吃了这么多年的药,也是大感受不了。
他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只是身子是愈加差了几分。到底上次的事是伤了元气的!
这些时日柳府的门卫是逐渐的加强了,而且下人们往日里的笑容也少了几分!昔日热闹闹的柳府,似乎也感觉到这股不寻常的气围,整个柳府,逐渐的笼罩起了一沉乌云!
平日见不着面的大哥二哥柳长兴柳长盛等人也悉数露面,这些可都是柳府已经逐渐独挡一面的人物,如今的步伐似乎都在向柳府靠拢。
出事了!
虽然柳长青平日游手好闲,不理家务,我行我素惯了的,但是这种不同往日的气氛,在外人眼里可能感觉不到,但是在他这个熟的不能再熟的柳家小少爷眼里,是一目了然!
这日,柳长青母亲冯琴突然从城里回来了。往日里她都是和父亲在临安城里帮忙打理生意的,一般是很少回家的!
最近家族里可没有什么重要的日子!
柳家晚宴,一张圆形红木方桌,柳长青母亲、大哥坐在上首,柳长青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下面,扒起了饭,安静的不能再安静。
“长青,最近在做些什么啊!”冯琴给他夹了一把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怜爱的说道。
冯琴大约三十五六岁了,样貌倒是颇为年轻,任谁不熟悉的,也会难以理解她居然已经是三个大孩子的母亲!
头上绾了一个朝阳牡丹挂珠钗,身上是一件翠红织缎绉裙,一身衣衫裁剪有度。双目清亮,柳眉细长,给人一种祥和宁静的观感!
听到母亲问话,柳长青咽了一口饭,说道:“读书、练武!”
“就这些?”母亲放下筷子。
柳长青嘿嘿傻笑了一下,又补充说:“就是还出去了几趟!其他的,就没有了!”
冯琴责怪的“哼”了一声,也就不在追究了。自从上次出了那事后,每次出去,柳长青都的经过家里同意,而且出门必须得带上护卫。
但是他可不是柳守成规之人,揪住机会就往外跑,愣是让他溜出去好几次,知道这事后,冯琴自然是要责骂的。
只是看着柳长青那苍白的面孔,这颗心是怎么也硬不起来!
“以前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但是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去了,现在庸县可不太平!”冯琴又给他夹了一块肉,这次语气没有之前那样随意,而是颇为严厉了!
“出了什么事了?”看到母亲和大哥神色都有些凝重,而且这段时日里府**紧外松的情形他都瞧在眼里,自然知道事情非同一般了。
柳长兴大约二十出头,相貌沿袭了母亲的美貌,俊眉星目,五官棱角分明,是一个十足的美男子。
他在柳家三代中虽然是排行第二,但是因为上面是一个姐姐,柳长青这辈兄弟姐妹也就习惯性的称呼他为大哥。同时,他也是柳长青的嫡亲大哥!那个长姐,就是柳长青的嫡亲姐姐,几年前就已经嫁出去了。
今日,大哥身上是一件深色常服,虽然年龄尚青,可是从来不苟言笑,颇有一种严厉的风范。
他们父亲很少回家,就算回来也只是待两天就走,所以管教柳长青的担子就大部分都担在大哥身上。
柳长兴也不负所望,一副严父姿态那是学得十成十,当然这里面也有他的性子使然。柳长青敬重父亲,不怕母亲,却独独有些畏惧大哥,这可是小时候“竹笋炒肉片”的血的教训啊!
不经意的撇了眼冯琴,见她微微摇头,柳长兴淡淡一笑:“没事,一些小蟊贼而已”。
柳长青放下木筷,有些生气,语气有些激促,道:“小蟊贼?小蟊贼需要让母亲、大哥大哥都赶回来?需要让府里这样戒备森严?”
他有些愤怒,平日里超然物外的模样现在半分也瞧不出了,也就只有在家人面前,你才会知道,这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他的脸色过于白皙,只是此刻竟也有了一丝血色:“母亲,大哥,我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究竟,我还算不算是一个柳家人?还是在你们眼里,至始至终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局外人?”
“七弟,你怎么说话的?”柳长兴有些愤怒,他小心的看了眼母亲的脸色,大声责备。
“那你就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柳长青小牛犊般的看着大哥,丝毫不退让,他豁出去了!
看着两兄弟剑拔弩张,冯琴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美貌慈祥的脸上尽是无奈与纠结,最后也只得发话让柳长兴说。
柳家主要以药品、赌场、古玩为营生,族内也有一些门铺和客栈。
最近不知怎的,先是临安城的仁和药铺被人告发以次充好,接着又是一家赌场发生了寻衅斗殴,再接着近日又是一家古玩店出现了赝品!
这种事情一发生,家族的声誉是受到很大影响,这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近日,一家高氏药铺突然在县城东部挂牌营业,让柳家的产业更是雪上加霜!其他一些小家族也跟在高家后面,摇旗呐喊,尤其是半年前和柳长青发生冲突的那些家族,更是上蹿下跳的厉害!
说到这里,柳长青也知道,家族内出现这样的困境,多多少少也是和他有些关系,虽然不是主要原因,但是他至少是家族发生困境的由头!
这些人不敢去找夏家报复,却来找他们柳家的麻烦,更何况,高柳两家早已是势同水火,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柳长青高傲的头颅也一点点的低了下去,很有些垂头丧气。说到底,母亲不告诉他事情,全是为了他着想,怕他因此愧疚不安,难以面对柳家的族人!
以前父亲为了他的病,已经惹得族里一些人的不满,这次又闯了这个祸,虽然也怪不得他,但终究也是因他而起,这种事情,让他一个半大孩子要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