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区有种旧俗,但凡没有超过十四岁就去世的孩子,不能设荤宴跟土葬。道人说儿童的灵魂是纯洁的,还没有沾染世俗的味道,火葬引灵升天或者投胎转世都比较容易。
夏小艾原本不信这些东西的,可是自己意外重生,回到十年前,又没有科学的证明解释,她也不好去评判道人的说辞。
夏小艾来到菀静的家,她的家里只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奶***发花白皱纹满布,身体瘦的皮包骨,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散发着一股臭味。
有几位老师进去跟老奶奶嘘寒问暖了几句,实在忍不住就走出去呼吸空气。屋里的光线比较暗淡,老奶奶一直坐在一块石头上哭泣,她眼睛不大好,黑色的瞳孔早已经失去光泽,眼眶凹陷的很严重,牙齿已经脱落完了。
“奶奶……”夏小艾轻轻的唤了一声,心里难受的发梗。很久以前,她也有一个祖奶奶,也跟菀静的奶奶一样,头发花白骨瘦如柴。那时她还读小学,每天都去看望她。可是当她一天天老去,生活不能自理,家里的儿子跟媳妇就变着法子折磨她,希望她赶紧死去。
她还记得她去世的前一天,祖奶奶一个坐在门外看夕阳,给夏小艾看她身上的淤青跟血迹,那时她也哭了。
夏小艾小的时候受了很多苦,母亲出去打工,父亲整天在外面混,她被寄养在别人家庭,时常被人打骂。所以她懂的夕阳的含义,懂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老奶奶放佛看到了菀静,听到她在叫她,她捧着夏小艾的脸喜极而泣,没了牙齿,说话都是含糊不清。夏小艾从她咿咿呀呀的口中听出来,老奶奶是在说:“小静啊,你不要抛下奶奶,奶奶就你一个孙女啊……”
“不,不会的…”夏小艾抽泣着,道:“小静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孤独的…”
沈毅站在夏小艾身后,灼热的目光紧紧扣在她身上。他觉得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唯有她的眼泪最真情最煽情。
关于夏小艾的过去,他只知道她是从其他地方转过来的转校生,父母离异家底不好,剩下的他一无所知。
她那么坚强却容易被生离死别感染,她那么坚韧不拔却容易被一句孤独左右,一个内心强大同时又十分脆弱的女孩子,想必心里藏了很多不被知晓的秘密吧。
下午五点多,一行人离开了这僻静贫苦的小山村,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夏小艾站在山顶上静静的看着夕阳,情不自禁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沈毅站在夏小艾身旁,看着夕阳西下,看着暮光照样在她的脸颊,看着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夏小艾,我喜欢你……”
夏小艾转过头,眼睛里没有震惊,没有喜悦,没有任何一点点情感起伏。黑色的瞳孔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着沈毅,不吵不闹不悲不喜。
如果重生是一场梦,那梦里的一切都不真实,她不想在爱上沈毅的一转身,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良久,夏小艾对着沈毅学着和尚的口吻道:“沈施主,喜欢我是种罪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