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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夕阳西下

那是去年十一月月中沈毅请人去把老奶奶接下山的,夏小艾还记得那天下雨,气温也偏冷。山上的路被大雨冲刷,一踩就滑。背老奶奶的人神经都绷的特别紧,生怕一不留神就摔着。

下山时是沈毅背着他走完一节小路,夏小艾给他们撑的伞。当时手里的伞只有一两把,夏小艾尽可能的照顾老奶奶,不让她淋湿。老奶奶喜极而泣,嘴里一直唠叨着莞家兄弟的名字,说他们有孝心,终于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了。

去年一学期,夏小艾每天中午都要给老奶奶做饭吃,她一直把她当亲人照顾,只是这学期欧心馨的到来,她很少再去看老奶奶。

沈毅带着夏小艾进入医院,电梯里,按钮显示的是十楼,沈毅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老奶奶的儿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恐怕……”

“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老奶奶身体健康的很,不会有事的。”夏小艾心里梗的慌,声音也带着颤音。她清楚老奶奶已经老了,总有一天会离开,可是这一天来得太快,快的她不想面对现实。

她又想起自己的祖奶奶对着日落时发呆的模样,眼神悲凉又凄苦。那时祖奶奶拉着她说她的儿子不孝顺,巴不得她早点死去,手上脚上还有被打过的痕迹……想着想着,夏小艾呜咽了一声,一滴泪落在了地板上。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向10-3号病房。欧心馨在门外的座椅里等着,见沈毅带着夏小艾过来,咬了咬唇。夏小艾并不想多看她一眼,直接推开门进入病房。

病床上,老奶奶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她微微动了一下,干枯的手指着声音的方向。凹陷的眼眶,暗黑的皮肤斑斑点点,气息奄奄的声音渐渐响起:“是……小静……吗”

从莞静去世的那一天起,老奶奶就叫她小静。夏小艾走过去,伸出纤细白嫩的双手,年轻与衰老,鲜活的生命与即将死去的耄耋老人。夏小艾红着眼眶,低声唤道:“奶奶……”

“小…静,别哭……乖,到…到奶奶……身边来……”微弱的声音,残喘的气息,像是临别前的钟声一点一点的进入倒计时。

“小静…没哭…”夏小艾咬着手,抬头眨了眨湿润的眼眶,心里的石头越滚越大,越来越沉重。她坐到床边,将枯瘦的手放到脸庞,勉强笑道:“奶奶,你今天是不是没有乖乖吃饭……?”

“吃……了,小……静,奶奶……快不行了……你以后要……好好……照,照顾…顾自己,知道吗?”

“奶奶,你别说傻话,你才八十九,还很年轻……你答应小静要长命百岁的,不能骗人……”夏小艾忍不住呜咽道。

“奶奶……也,也……希望…看着你长大…只是……奶奶已…经看…不到了。”

“对……不……起……”恐怕这次要骗小静了。

窗外,一抹残阳如血西沉。枯瘦的手从夏小艾的手里滑落下去,一滴眼泪划过面颊,夏小静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

“奶奶……”

莞氏兄弟赶到医院的时候,见自己的母亲已经闭上了眼睛,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夏小静抓起对面的枕头,痛恨的朝他们劈头盖脸的打去!“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死了才来猫哭耗子!你们给我滚!奶奶死也不会原谅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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