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茶馆中,看着面带得意的越如莹,凌翔说道:“还以为你再来见我的时候,后面会跟着一大帮人。”
“然后你就有借口撕毁约定?我可不会上当!”越如莹一脸看穿你把戏的表情。
凌翔莫名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道:“有什么收获么?”
“本小姐亲自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越如莹说道:“消息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遵守约定吗?”
“这就要看你带来的消息能不能让我满意了。”凌翔说道。
看着悠然模样的可恶男人,越如莹只想一拳打在对方脸上,但知道只是妄想的她还是忍住了,舒了口气说道:
“炎阳阁,就是这个势力和寨里有合作,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炎阳阁……”脑中搜索了一下并没有印象,凌翔说道:“应该不只有这个消息,我想你应该有备用后手吧?比如用来和我谈条件什么的。”
凌翔带着笑意的目光直射越如莹的眼眸,让少女不自禁的别过了头。
“哼!本小姐这么聪明的人自然要防备你毁约,留个后手是当然的吧!”越如莹嬉笑道。
“说来听听。”凌翔不以为意的说道。
“知道了名字,你虽然可以从其他渠道继续深入调查,但无疑或多或少都要耗费时间,虽然不知道你找炎阳阁干什么,但如果我的消息能让你节省大量时间……想知道吗?”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越如莹胜券在握道。
确实,名字只是让凌翔有了调查的方向,凭着个名字去找线索无疑是个很累人的工作,而且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如果越如莹真的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凌翔肯定很感兴趣。
“是这样么?”凌翔却笑道:“让我猜一下,你昨天才知道有神秘势力存在,今天不仅打听到了名字,更是自信能用所掌握的消息和我做交易,应该是笃定我不管和那个炎阳阁是敌是友,这个信息对我都非常有用……”
听到这越如莹有点不详的预感。
只听凌翔继续说道:“我合理推测一下,应该是炎阳阁的人应该就在城中!而且青峰寨的中上层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不然我很难想像你一个小女孩是怎么打听到的,要是真正的机密哪怕你是山寨二当家的女儿也不可能知道。”
“所以结论就是,你所认为能够钳制我的消息,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或者换个说法?这个消息并不是很难获取!”
一番话让越如莹的脸色难看无比,凌翔只是轻轻的笑了下接着说道:“但毕竟消息还是我所需要的,只是作为交易的筹码,无法换取你想要的结果吧。”
半响越如莹才咬牙道:“你这个混蛋!”
“其实我比较好奇你想和我交易什么?”凌翔好笑道。
犹豫了一下,越如莹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自己的小算盘肯定是泡汤了。但抱着万一的希望压下了心中的不忿说道:
“其实……”
越如莹话还没说完,一道炸雷般的声音突然作响,随后不知从何而来的气浪震裂了茶馆的墙壁,伴随着咯吱声响起,脚下的木板有些晃动。
吃惊的看着摇摇欲坠的墙壁,越如莹一时间脑筋有点转不过来,直到凌翔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其唤醒。
“不是我!”回过神来的越如莹鬼使神差的说道。
好笑的看着惊魂未定的少女,凌翔说道:“我知道不是你,你还指使不动宗师。而且…”
凌翔拉着越如莹走到断裂开的墙壁,指着外面说道:“两个宗师交手,这可不多见。”
茶馆外面哀嚎声不绝于耳,凌翔二人所处的茶馆还算好的,虽然一面墙被摧毁但楼还没塌。别处可就惨了,在两个交错闪烁的人影周围,不管是三层小楼还是矮屋土房尽皆倒塌,甚至有一处地方生生被轰出了个陨坑,只能从边角处还能看出此地原来有一座建筑。
瞪大着眼睛看着外面,原先还热热闹闹的街市变成了废墟,往日吵闹的呼喊变成了哀嚎,尤其是那处变成陨坑的地方,越如莹记得那里原本应该是一处酒楼,现在只有陨坑边缘处的几根柱子表明其存在过。
“怎么回事?那两个是什么人?”越如莹问向凌翔。
“宗师!”凌翔盯着远处交战中的两个身影说道:“还是两个资深宗师,若宗师也分强弱的话,这两个在宗师中属于中上游!”
越如莹才不管宗师有什么强弱之分,反正对她来说都太过遥远,现在她只想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会在这打起来,而且和山寨有什么关系?
“你不也是宗师吗,你快去阻止他们呀!”越如莹急切道,刚刚几句话的功夫就有不少人被两个宗师交手的余波波及,也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
凌翔却不为所动道:“我可不想惹祸上身,不过这两人有点蹊跷啊。”
“……”越如莹这才想起凌翔并不是山寨的人,但目前唯一有能力阻止这场灾祸的凌翔不出手,谁能阻止外面交战的两个宗师?
越如莹在一边干着急,凌翔则看着交战的两个宗师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青峰寨很热闹,外面有两个宗师在交战,凌翔自己也是匹敌宗师的战力,如果算上青峰盗暗地里隐藏的宗师,已经有四个了!或者交战中的两个宗师其中就有青峰盗隐藏的那个?但就算如此,这并不算大的青峰寨中就有三个不同阵营的宗师了。在凌翔潜入山寨的时候刚好遇见宗师交战,是否巧合了点?
还是说青峰盗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自己只是适逢其会的碰巧遇到?
不过眼下是个好机会,先前之所以让越如莹去收集情报而不是自己潜入山寨城主府,就是怕被暗中潜伏的宗师发现。但现在两个宗师的交战必然吸引了山寨的注意力,城主府的宗师很大几率会不在,正好可以乘此机会潜入。
正当凌翔想着做点什么的时候,一股仿佛被饿狼盯上的寒意自心底浮起。惊愕的四顾查看,然后视线和不远处的屋顶上的陌生男子对上。
微眯着眼睛看着那个陌生男人,对方那凛然的气势和不加掩饰的战意肆无忌惮的向他潮涌而来,凌翔知道自己有麻烦了!
“你先离开,自己找个地方躲着。”和那个男人对视着,凌翔不忘对越如莹说道。
“怎么了?”越如莹先是不明所以的问道,然后顺着凌翔的视线望去,楞了下随后惊呼道:“难道……”
“不错,宗师邀战得给面子啊。呵呵!”凌翔笑道。
“那你?”越如莹有些犹豫道,虽然凌翔被发现后她的烦恼自然也就没了,但本来就有两个宗师在交战,不过一会儿山寨就被毁了一大片,这下又是两个宗师交手,搞不好整个山寨都要被毁!
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凌翔说道:“我只能说尽量。行了快走!”
说完凌翔也不等回应,脚步一踏人已飞射出去。对方已经邀战,不去岂不是不给面子。当然,更多的还是他手痒了。
看着凌翔离去的背影越如莹跺了跺脚,然后还是郁闷的向楼下走去,毕竟高楼还是太危险了,搞不好再震一下就要塌。
几息时间凌翔就来到了陌生男子所处的屋顶,看着面前这个严肃的中年男人,凌翔说道:“今天还真是热闹,四个宗师在这交手,只怕这处山寨都要被毁掉吧!”
陌生男子默然不语看着凌翔,凌厉的目光能看出他的认真。
“这么严肃啊,还真是无趣。”凌翔有些无奈。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山寨一方的吗?”凌翔说道:“不搞清楚这个问题就提不起劲啊!”
沉默了片刻,那陌生男子终于出口说道:“是的。”
“这样啊……”凌翔恍然大悟道,但看那平静的眼眸显然是早有猜测。
问题问完两人之间的气氛凝重起来,无法看见的气势交锋起来,形成了一个个气流涡旋。
然后,陌生男子出手了!
没有虚招或诱骗,就这么直冲冲的向凌翔射来,脚下被踩过的瓦片尽皆粉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拳头当头砸下!
“好强的气势!”凌翔有些吃惊于对方的气势,但还是在拳头碰到之前就躲开了,毕竟他从来就不是硬打硬冲的风格,而且看这一拳的声势,挨上一拳肯定不好受。
没有完,在凌翔躲开之际一个鞭腿已经出现在眼前,这下是躲不开了,无奈只能双手护头。然后在一股可怕的巨力之下倒飞出去,正好轰在先前所在的茶馆之中。接着,本就不堪重负的茶馆轰然倒塌,凌翔也被埋在了下面。
陌生男子来到倒塌的废墟处,皱着眉头感应这废墟下的凌翔,却一无所获。突然,心悸的感觉从背后泛起,本能的侧身。余光只能看到一道银芒从刚才身处的位置洞穿而过。
“被躲过了吗?”不知何时凌翔已经出了废墟,正坐在一根倒塌的梁柱上。
“以气御物?”陌生男子似乎有些惊讶。
“是啊,不过看来对宗师的威胁并不大。”凌翔耸了耸肩说道:“先前和一个宗师交手就总被躲过,现在你也是这样,还真是让人郁闷!”
陌生男子沉默了片刻,才吐出两个字:“邪道!”
“是吗?”凌翔笑了:“那接下来亲自感受下吧,你所谓的邪道!”
伴随着嗡嗡的共鸣之声,四把银色袖剑出现在周身,分成四角拱卫着凌翔。
“小心了!”说完凌翔手指一挥,三把袖剑向对方射去。速度之快,只能从划过的轨迹看出一道道细微的波纹。
陌生男子瞳孔猛然收缩。
快!很快!
直射而来的三柄袖剑虽然没有浩大的声势,但那令人心悸的锋利之感让陌生男子心中震颤,带起的寒芒让人不由汗毛直立!
一瞬间调动起全身的肌肉,早已融入身体的技法本能的行动,间不容发的躲过正面而来的三柄袖剑。但就算躲过了致命的部位,手臂上还是不由的被划破了口子。
凌翔眼睛一亮,对方毫厘之间躲过三柄袖剑的身法让他大感兴趣,要知道之前和刑承宗对战的时候,光是一柄剑就让他手忙脚乱。而面前这个陌生男子凭着莫名的身法硬是躲过了三柄袖剑的直射,虽然还是被划了个口子,但也很是了得!
“厉害!那就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吧!”兴趣大增的凌翔想见识一下对方更多的底牌。
说完被躲过的飞剑在陌生男子身后分散开来,其中两柄交错着射向对方,还剩一柄则绕着对方周围飞旋,轨迹不定。
本就沉默的陌生男子现在更是内敛,之前磅礴的气势消失不见,锐利的目光盯着袭来的两柄袖剑,暗中分出一部分心神注意着那柄围绕四周的袖剑和凌翔身上。
两柄袖剑已到近前,本就快若闪电的速度猛的提升,这让防备着的陌生男子也有些措手不及,但多年的经验让他知道该怎么做。
腰猛的一扭错开了一个身位,间不容发的躲开了两柄袖剑的夹击。还未等他庆幸,一抹寒芒已经出现在眼前,那柄四周飞旋的袖剑不知什么时候躲在了之前那两柄袖剑之后。这是致命的,现在的姿势并不好发力,而且这蓄谋已久的袭击角度太过刁钻,哪怕他身法再是神奇,此时也无法避开!
眼中寒芒暴涨,陌生男子做了个决定。
双掌突然青筋暴起,浓稠的内气附在手上,侧着就向眼前拍去。剑尖在离他脸颊不过一掌的距离被狠狠的扇飞。虽然避免了被爆头的下场,但那只拍向袖剑的右手却鲜血凌厉,掌心处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令人发寒。
差一点点,哪怕是用内气附着手掌,当右手碰到那柄冒着寒意的袖剑时,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割伤。短短一瞬间手掌就废掉了,实在是让他有些后怕。
见对方招式诡异,陌生男子想着拖延时间好等同伴来助,却不想脸上一凉。
左手下意识的摸去,只摸到粘稠的液体。手掌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鲜血!
后知后觉的他才意识到脸上的那是血,原来刚刚那一击,他哪怕是付出了右手被废的代价,却依然还是被伤到了脸颊。
骇然的看向坐在那悠然的青年,陌生男子心中震惊。没交手前他还认为对方太过年轻,那怕已是宗师肯定也打不过自己,却没想到对方的攻击实在诡异,交手不过几招就废了自己的右掌,更是差点斩去了自己的头颅。
沉默的看着好似玩耍的青年,陌生男子一时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