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之前皇帝和大臣都要斋戒三日,然后焚香沐浴,以示庄重。
虽然本尊是一只肉食动物,不过竹漪漪表示因为修炼的缘故她一两天不吃都没问题。何况只是吃素,而且这寺庙里的斋饭也的确不错。
祭天的时间与她预料的不同。
原本以为会是在中午阳气最盛的时候,没想到是在黎明,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刹。
跟着竹漪漪来的大臣只有十几个,并不多,但都是在朝中颇具影响力的人物。
月落星沉,东方将白。
竹漪漪在天还没亮就被拽了起来,沐浴,更衣,熏香。
她站在祭台上的时候还是晕晕乎乎的,耳边是僧人不停敲着木鱼的笃笃声,还有她听不懂的经文。
众人跪在地下,额头贴着地面,双手与头齐平,手心朝上,无比虔诚。
祭台大概有一米高,加上其他人都是跪着的姿势,竹漪漪一人站在台上便显出高高在上的姿态,逆着光,仿佛天边而来的神袛。
盯着盘子里的小小白白的一团。
拿刀。
“咩~”小羊羔发出一声鸣叫,用纯洁的眼神看着竹漪漪,似乎在问她为什么要拿着一把刀子。
她撇过头,捂住它的眼睛,一刀刺进它的心脏,尽量减少它死前的痛苦。这是祭天的必要步骤。
手中溅上温热的液体。
雪白的皮毛染上鲜红。
拿碗,取血。
东方渐渐染上红色,似乎有什么东西携带着热量喷薄而出。
竹漪漪将碗双手举过头顶,等待着第一缕阳光。
天边,越来越红。
终于,
一轮红日冲破重重云雾,以万钧之势升上苍穹,如一只离弦的的金箭。
金光洒落。
竹漪漪动了动酸麻的手臂,把血撒在祭品上,跪拜。
祭天大典,完成。
……
马蹄哒哒,车轮滚动。
竹漪漪心里简直要骂娘了,本来以为完成祭天大典之后还能在庙里休息一下呢,没想到又得马不停蹄地回宫。
“皇上,您还好吧?”草草有些担忧地开口,皇上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该不是生病了吧?
竹漪漪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这马车太快了,晃得她难受……胃里翻江倒海的。
“……让他们慢一点。”胃里直冒酸水,竹漪漪嘴唇紧抿,她可不希望自己吐出来。
好在马车慢了下来,摇晃的幅度也没这么大了。
这次她赶着回宫的原因是赤泽国来访。使者是赤泽国的三皇子兰邧,据报告五天后他们就到青鳞国了,而从寺庙里回去就要三天,所以才紧赶慢赶着回去。
先帝留下的暗卫很不错,马上就给她找来了这位三皇子的资料。
三皇子兰邧,是赤泽国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的独子,爱屋及乌,兰邧也很受皇帝的宠爱,而且这位三皇子自小聪慧,什么五岁作诗,十岁射虎……虽然今年才17岁,但他的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而且俊美异常,每次他出门就会造成交通堵塞,三天三夜都疏通不了,据说有个妹子为了看他一眼,天天在他门前堵着,后来被其他暗恋他的妹子揍了——真是美色惹的祸。
暗卫很贴心地附送了一张兰邧的画像,竹漪漪表示……是挺好看的,肤白貌美,一双狐狸眼,勾人魂魄,穿个裙子就可以男扮女装的那种,而且还是头牌。
看着看着她就觉得肿么有点眼熟呢?不过实在想不起来像谁,就放弃了。
在竹漪漪被马车摇到快吐胆汁的第二天下午,终于到达皇宫。
下车,脚踏实地的瞬间,竹漪漪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好像在海上漂泊无定的人终于找到了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