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从西侧照了过来,“青松居”屋外阳光一缕缕穿透过树叶,照在了地上。忽然前院里响起了“扑——扑——”的马打喷嚏的声音,袁岳一下子惊醒过来。他几步抢到门口,往外一看,院子里除了马匹空无一人。原来只是马打喷嚏,没有什么意外,袁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想了想,他把包袱收起来拿到右厢房里边放好,然后手里擎着那根黄檀木短棍,来到院子里。
袁岳那匹黄膘马,体型高大魁梧、通身黄毛,没有一点儿杂色,四蹄儿结实高长,虽说不能日行千里,八百里还是能够办到的。见到袁岳出来,黄膘马“扑扑”地打着响鼻,很是亲昵。袁岳解开马缰绳,也没上马鞍,直接纵身上了马背,双腿轻轻一夹,这马儿就在院子里兜圈儿跑了起来。袁岳一边挥舞着短棍,一边细细思考着在马上使用短兵器的优劣,他想通过尝试做出最适合兄弟们的兵器。
短刀可以护身、飞镖可以远射、流星锤是唯一适应马上步下的兵器,但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攻击回旋时极易被敌方勾挂住,一但被勾挂住将无法收回,只能撒手扔掉。短棍又太短,在马上只能够防守,攻击能力差。要想变短为长,只有做盘龙棍,中间加皮绳或者铁链。只是这大盘龙棍携带不便,只适宜行军打仗,袁岳思来想去,还是确定用小盘龙棍为妙。但这小盘龙棍到底用木棍还是铁棍呢?袁岳想,要想威力无比,长久耐用,力道迅猛,还是用铁棍吧。可用铁棍铁链的话,长短如何,份量多重才适合众兄弟呢?这长短和份量,必须众兄弟使用起来能做到攻守兼备,收放自如才行。
骑着黄膘马在院内跑了几圈后,袁岳终于决定下来。于是翻身下马,把马栓在树上,又回到正堂。最好还是画个草图,明日拿去找铁匠打造,像短刀、飞镖、流星锤、小盘龙棍这些兵器都得有个图样,袁岳一边想,一边回到右厢房,拿出纸墨笔砚来,在一张大纸上细细地画出了这四件兵器。小盘龙棍,链长一尺,每节棍身长一尺二,粗一寸一分。短刀,完全依照“寒铁金刀”模样绘图,刀柄至刀鞘尖端长约十四寸,手柄和刀鞘皆为黄铜所铸。刀柄长四寸,略微下弯,刀鞘长一尺,略微弧形弯曲。刀身长约九寸许,略成弧形,刀背约三分宽,刃薄如纸,宽约寸许。刀身采用寒铁打造,要求百炼而成。飞镖绘为柳叶镖,形如柳叶、两面利刃,尾翼偏短,系红丝巾以助破空飞行之力。流星锤,铁链长约丈二,锤约拳头般大,重一到三斤。袁岳慢慢画完图样,待墨迹干掉后收了起来。
在岳飞遗书里,没有关于短刀、飞镖、流星锤和小盘龙棍的招式动作,这得靠众人一起努力揣摩着练习。袁岳想,今晚所有兄弟都要操练,就先操队形和活动筋骨吧,我得准备准备。袁岳极力回想着昔日岳家军操练的一幕幕,渐渐地他思路明晰起来,原来《岳家枪七十二式》既可以操练队伍,又可以练枪;除此以外,《太祖长拳三十二式》则最适合初练武术的众位兄弟,套路动作少,却彪悍实用,技击性强。“唉,就这样吧!”袁岳长长叹了口气。
“袁兄,何故叹气啊?”屋外传来刘子翚的问话声。袁岳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么叹一口气,却被刘子翚听见了。打眼一看,刘子翚正抱着玶儿站在门口,一脸关切地望着他。袁岳问道,“刘兄,你可知道附近集市哪儿有铁匠铺,我等兄弟为保此行安全,要打造一些兵器?”
刘子翚哈哈一笑道,“袁兄不必担心,此去往北二十里,顺着洞庭湖边而上,就是岳州城。岳州城内有个出了名的铁匠铺,名叫‘削金断银’。店老板王三,所打兵器和刀具都很是锋利耐用,远近闻名,你可前往此处。我家两柄菜刀,皆出自他手,很坚硬锋利,斩骨剁肉毫不费劲,己有半年没磨过刀了。”
袁岳道,“如此正好,我等众人明日去采买马料兵器、刘兄可否一同前往?”刘子翚道,“既然袁兄众人要进岳州城办事,我自当随同前往,给众位兄弟做做向导。”袁岳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刘兄愿意相陪,我等可省事儿多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边喝茶边聊着,渐渐地日落西山,天色暗了下来,己是掌灯时分。
刘子翚放下玶儿,起身拿起一根竹杆,准备挑下正堂门口灯笼点灯。袁岳赶紧阻止道,“刘兄,你好好带着玶儿,这掌灯之事就交由兄弟我来做吧。”说罢一把手抢过刘子翚手中的竹杆,将正堂门口两只灯笼挑了下来,又拿出火折子啪地一声打着了火,将灯笼点着,然后轻轻地挂了上去。
夜幕终于降了下来,徐徐山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整个子翚山庄前屋后屋,厨房食房纷纷亮起了灯。饭后睡觉休息的兄弟们也纷纷醒来,张罗着弄草料喂马,给马饮水,院子里一片忙碌的景象。厨房上空炊烟浓浓升起,似乎在赶走春寒料峭,展示着人间烟火。厨房里王妈、田妈、老管家、银瓶小姐和瑺儿往往复复地忙碌着张罗晚饭,一股股诱的香味直扑众人喉鼻,馋得众兄弟忍不住直吞口水。今晚,又将会有一顿丰盛的晚餐,这要是天天过这样的日子多好啊!兄弟们无不感慨,可要天天有野兽肉吃,那就最好做猎户,或者说,以打渔或者狩猎为生,才有此等契意。袁岳也隐隐有此想法,他想着想着不觉猛地一惊,“难道,这才是我等众兄弟最好的归宿?”
今晚的饭菜,确实如同众兄弟所想的一样,又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当山庄里众人聚集在食房,看见桌子上摆满了红烧虎肉、红烧蛇肉、山菇炖虎肉蛇肉汤、酸菜焖虎肚虎肠、酸甜蛇骨、油焖冬笋、清蒸白菜、炒黄豆芽儿等菜的时候,一个个强自按耐着自个儿那饥渴的食欲。四坛沉酒,依旧如同今日午餐时一样放着,那股热乎乎的感觉,却在众人心底里燃烧。这一顿饭,众人吃得热热烈烈,喝得开开心心,那交杯换盏、开怀畅饮的情景不必细说。
席间,袁岳向刘子翚说起晚饭后兄弟们要进行操练的事儿,刘子翚满口答应,说只要兄弟们愿意留下,长年驻扎于“子翚山庄”厉兵秣马他都开心。袁岳闻言也只能含笑无语,谁都知道众兄弟此次乃避难于此,又岂能久住下去呢。吃罢晚饭,众人收拾停当,便各自回房休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