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也总是充满了欢乐。
笨蛋,如果这就是结局,是不是就很好了。我抬起头,看着外面蓝蓝的天空,不由得笑了。
从那天开始,我没有再奢求过什么东西,因为我知道,无论什么,都会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一个玩偶,一只猫,一本书,等等,甚至是一个人。可是现在,我开始奢求时间就这样停止,停止在这个时刻。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喜欢捉弄人,你想要好好的,他却偏偏不让你好好的。
我望向操场,看着下面的人从这里走向那里,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只能猜测。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个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我愣住了,不肯相信这是事实,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我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继续看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心脏在不安的跳动着,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我,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停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我抓着头发,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我做不到,笨蛋,你在吗,笨蛋。
我再次望向看到那个人的地方,然后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在老师和全班惊讶的注视下,我从这里逃了出去,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就像那天一样,我不顾一切的向前跑,想要抓住什么,但我心里很清楚,我跑得再快也没有用。
笨蛋,很重要吗,真的重要吗?
当我跑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满脸泪痕,我喘着气,来回张望,也不顾的擦掉不停流下来的泪水,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记忆中的那张脸并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笑了,笨蛋,我真傻,竟然看错人了,我竟然还没有忘记他。
我擦了擦眼泪,转身想要回去,可是,当我转过身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小虞,好久不见”
面前的人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改变,可是,我却觉得好陌生。
我擦掉眼泪,嘴角开始上扬,我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就只是好久不见。
“你是,谁啊”我看着他,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在这之前,我已经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再见时的场景,我也幻想了无数种可能,我也做好了那些可能的准备,可是,命运偏偏有另一种你永远都想不到的可能,他就喜欢看着你手足无措,毫无防备的样子。
“小虞,别装傻了”他慢慢地靠近我,我慢慢的后退。眼角的泪就快要流下来了,我强忍着微笑,目光四处躲闪,不敢看他。
“小虞,我回来了”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我。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笨蛋,对不起,我不想哭的,笨蛋。
“我回来了”他重复着这句话,重复着这句我等了几年的话,现在我终于听到了,我想,推开他,然后打他一巴掌,潇洒的转身,离开这里,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我拼命的喊,动啊,推开他啊,但是,我没有动,没有推开他,眼泪不停地流,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小虞,我再也不走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却是一个陌生的人。
我笑了,眼泪滑进了嘴角,咸咸的,我所期待的见面啊,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等,等他回来,等他对我说这句话,我想象着,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会一如既往地站在我面前,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可是,我错了,时间啊,时间已经带走了很多东西,记忆终归是记忆,人是不能活在记忆里的,笨蛋啊,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还能变回以前的那个样子吗,不,不能了,对吧,笨蛋。
我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也变了,比以前更成熟了,我也变了不是吗。“项飞羽”我喊出了那个只存在于我记忆中的名字,喊出了那个我等了几年的名字,“太晚了,你回来的太晚了”我向后退去,看着他的眼睛,一直摇着头,“已经晚了,晚了”我转过身就跑了,任由眼泪滑落,真的,笨蛋,真的已经晚了,时间回不去了,我也回不去了,每个人都是,我们没有办法回到过去,时光机也只是我们的向往,而向往是不存在的。
“小虞!”他站在那,喊着那个只有他能喊的名字,我的心不停的跳着,仿佛想要从我的身体里出来,笨蛋,项羽与虞姬的结局是什么来着,我忘记了,你能告诉我吗,笨蛋。
我不停地跑,我又一次逃走了,原谅我,我一直都是这么懦弱,眼泪模糊了双眼,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何戚正在用力的拉着尹南漠。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好累,眼泪也已经不再流了,我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靠在墙上,慢慢的坐在了地上,好累,我好累啊,笨蛋,我跑不动了,已经没有关系了对吧,这里就好,没有人来了,没有人,胃好痛,我缩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休息一下吧。我这么对自己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天已经黑了,街上的灯都亮了,头好疼,我慢慢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前方,脚已经开始动了,去哪?不知道,就走吧。
手机不停的震动,拜托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我按了关机,这下好了,不会有人来打扰我,“小虞,我回来了”
不要说了!
“小虞,我回来了”
不要说了,求求你了,不要说了。“小虞,我不走了”“小虞”
啊,不要说了,拜托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不要说了好不好,不要说了。我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眼泪又流了下来。那熟悉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不要说了,求你了,不要说了,不要,啊
“小苡?小苡!是我啊,尹南漠,你睁开眼看看啊”
有个人抱着我,不停地说着话,可是,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连那个声音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