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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伤疤

“很好的一天”我看着天空,不由自主的笑了。“走吧,我们去吃饭!”尹南漠揉着我的头,向前走去。又是没有看见何戚和何夕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能那么快走出失恋阴影,也真是佩服何戚!

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他问了我想吃什么,便去打饭了。他把手机留在了桌子上。我翻看着手机,想要换个壁纸,看到他手机的时候,我突然很好奇,拿过他的手机,想知道他会用什么壁纸。按亮之后,看到他的壁纸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照片。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拿着手机,看着他“这壁纸是怎么回事?”

他把饭放到桌子上,在我的对面坐下。“哦,那张照片啊!是老大发给我的!”

“老大?什么时候?”我皱着眉,疑惑的看着他!

“在去完KTV之后!”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说我醒来的时候他们怎么站在我的面前还在偷笑,原来是拍了我的照片,等我去上班的!绕不了他们!”

尹南漠笑着说“要不要给你传过去?用作手机壁纸?”

“不用!”我白了他一眼。开始吃饭。“对了,那个人呢?之前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她回去了!”

他看着我不解的表情,接着说“她是我姐!亲的!”

“啊!”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她这次只是来看看我,毕竟她有两年没回来过了!”

“嗯!”

“所以,那几天一直在陪着她,我都没有时间和你呆在一起!”

我瞥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之前,你那样对我,是不是因为她?”他微笑着,“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不是!”他看着我笑,我低下头去吃饭,不去理他。

吃完之后,我们走出餐厅,打算先去图书馆,然后再回教室。我们还没到图书馆,就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我的脸瞬间就变了,瞪着那些人,“你们来干什么?”

“小姐,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为什么跟你们走?”我向后退着,然后拉住尹南漠的手,“跑”尹南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拉着跑开了。边跑边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跑?”

我喘着气“说来话长,跑了再说!”

“不过......”他十分淡定地说“我们再怎么跑也跑不过四个轮子的吧!”

还没等我说话,几辆车就停到了我们的面前,我大口的喘着气,放弃了跑!“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不由得怒由心生。

“您必须回家去!”

“回家?我又没有家,要回哪里去?”我放开了拉着尹南漠的手,双臂抱在胸前,微扬着头,双眼紧盯着那些人。

“小姐!您必须回去!”那个人开始上前,我知道他要强行带我走。我正想着要往哪里跑,突然就被尹南漠拉住,“她不是说了不回去吗?为什么要强人所难呢?”尹南漠瞪着向我靠近的人。那个人迟疑了一下,“我劝您不要管这件事,这是我们的家事,和您没有关系。”

尹南漠低头看着我,我摇摇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听到了吧!她说她不认识你们!”尹南漠嘴角带着微笑,眼里却充满了敌意。

“难道你连哥哥也不认识吗?”听到声音,我突然看到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慢慢的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笑。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哥?”我的身体开始颤抖,“你回来了?”然后我摇着头,“不认识!我说了我谁也不认识!”我的手紧紧的拽着尹南漠的衣服,身体还在颤抖,不知道是出于悲伤还是喜悦。“笨蛋,笨蛋,你在哪?我不想呆在这里!”

尹南漠搂着我的肩膀,手加大了力度,似乎在告诉我有他在!眼睛一直盯着还在靠近的人。

“小苡,回去吧!该回去了!”他伸出手,想要把我从尹南漠的怀里拉过去,我摇着头,尹南漠把他的手打开,“她说了不认识你!”他的语速变慢,带着一丝怒气。

“我是虞枫冉,她的哥哥!”他看着尹南漠,又看着我,继续说,“时间紧迫!我不能再耽搁了!实话和你说吧!爸爸病重,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知道会不会活过两天,他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想要在临走前见你一面,你跟哥哥回去吧!”

我愣住了,然后摇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们,也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我瞪着他,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小苡!你任性也任性够了!爸爸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就不肯让他安安心心的走吗?”虞枫冉突然对着我大喊。

我苦笑着,“我任性?对,我任性!”我推开尹南漠,双手紧握着,“是我不对!全是我不对!”我的眼泪开始流下,我已经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笨蛋,好想见你,你快来陪我啊!“安心?怎么安心?我自己的心都不安,还怎么让别人安心?你们知道时间这么长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已经说了,我跟那里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认识那里的任何一个人!”积压在心的愤怒终于可以发泄出来,倾诉着我这么长时间的委屈。他们都看着我,包括尹南漠,眼里都是惊讶。我笑着扬起头,“哼!那就让他一辈子都不安心!”

虞枫冉抬起手,打了我一巴掌,“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摸着被他打的脸,很疼,我咬着牙,瞪着他,“我会记住的!”然后拉着尹南漠的手要走,尹南漠却没有动。“我不管你是谁!”他握紧拳头,“你不该打她”然后打了虞枫冉一拳。我拉住他,“够了,不要打了!”虞枫冉摸着嘴角,瞪着他,“你是谁?”

“他是谁和你没有关系!你要是敢动他,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我拉着尹南漠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笨蛋,他不是我哥,我哥从来都不打我!”我摸着被打的脸,眼泪不停地流着。

尹南漠突然抱着我,“好了!哭吧!”我推了推他,没有推开,“我才不哭呢!”但是身体却不听话的开始颤抖。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摸着被打的脸,还是很痛。何戚推开门进来,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

“小苡!”

“你也是来劝我回去的吗?”我把手臂放到额头上面,闭上了眼睛。

“这样就行了!回去吧!你难道想要后悔一辈子吗?”

“我为什么要后悔?”

“小苡!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啊,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能原谅他吗?”

我冷笑,“不只是他!那里的人我谁都不会原谅!”我停了几秒,继续说,“我宁愿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小苡!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行不行!”何戚拉着我的手,“下来,现在回去!”

“我不回去,不回去”

“为什么啊!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过得去吗?”我突然不反抗了,何戚愣住了,我笑着扯开自己的衣服,“这块疤能消失吗?”我看着她,用手指着留在自己胸口的伤疤,“它在我的心上!”

何戚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走了!我没有穿上衣服,用手摸着那道疤,突然笑了。笨蛋,好痛啊,心好痛。眼泪不停的在流,为什么啊,我明明已经习惯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哭呢?我的头突然有点晕,想睡觉了。“笨蛋,睡一觉就好了,对不对!”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曾最熟悉的房间,我摸着头,坐了起来,看着这里,突然清醒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着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了,我慌忙的走下床,去开门,门却被人上锁了,我看着这个房间,想着昨晚的事,“是何戚吧!她走了之后我的头就开了晕了”我看着这个房间,“还是一样啊,什么都没变,就算没人住也会来打扫!哼!”我将桌子上的花瓶推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然后我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和那时候一样!

我站在门口,在门打开一半的时候,猛地把门踹回去,然后听到一声喘息,迅速的把门打开,对着愣在旁边人用力的踹了一脚,转身要跑,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呢!”是哥哥,我用力地晃着身体,想要挣脱,他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你放开我!你们这是绑架!”我见挣脱不了,就不动了。“我要报警!”

“这是你自己的家,怎么算是绑架!”虞枫冉把下巴抵在我的头上,“几年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好久都没有抱过你了!”

“你放开我!”我咬着他的手,但他还是不放手,我咬的力气渐渐变小,最后松开了,看着印在那里的牙印。

“饿不饿!”

“不饿!”我生气的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都很顺利的逃出你自己的房间吗?”我没有理他,又推了推他,哥哥笑着说,“因为他们是假装被你打倒的!”我愣了一下,转头看着那两个人,他们已经重新站在门口,对着我笑,我发现他们还是之前的那两个人。“笨蛋,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吗?”

“你都打碎多少花瓶了!”哥哥揉着我的头,笑着看我。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去吃饭吧!你每次逃出来都会吵着让我带你吃饭”哥哥搂着我的肩膀,带我下楼。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时候的我,也是,先打碎花瓶,等着人来开门,然后踹回门,再迅速的打开,朝另外的一个人踹一脚,逃掉后,直接去找哥哥,喊着我饿了。现在回想,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始终都是他们!“笨蛋,变了的人,就只是我吗?好不甘心啊”

下楼之后,我看着坐在那里的人,完全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说他生病了吗?”我看着哥哥,眼里充满了愤怒,“你骗我!”

“我只是......”

“你为什么骗我?”我眼里含着眼泪,朝他大喊。

“小苡!不怪你哥哥!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听到声音,我转过头,瞪着坐在那里的人。

“为什么?还嫌我过得不够好吗?把我弄晕然后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小苡!以前是爸爸不对!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真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想带着遗憾离去。”那个人有些激动,眼里也含着泪。“你可以恨我,我只是想在离开的时候看到你快乐的生活,回到这里吧!”

“快乐?”眼泪从眼眶里流了下来,我冷笑,“只要你们不来找我,我就活得很快乐!”

“小苡!”从后面传来的声音充满了难过,我转过头,看到何戚推着一个人过来了。

“我们就是很想你!”看到那个人,我开始向后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妈妈坐在轮椅上,她的腿盖着一条毯子,我看着她的脸,苍老了那么多,眼里还流着泪,我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妈妈。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这样对我?”笨蛋,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我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房门,一个人靠在那里不停地哭。“尹南漠,你这么混蛋,为什么不来找我?混蛋,混蛋!”我想要给他打电话,却找不到自己的手机,我无助的趴在床上。一直哭,一直哭,就连在梦里也是在哭。我全部的坚强在那一瞬间破碎,我变得异常狼狈,面具从我的脸上剥落,露出了我最原始的模样。胸口闷得出不来气,呼吸变得困难。我不知道在这个房间呆了多久,我只知道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感觉不到悲伤,感觉不到疼痛,连心跳都感觉不到。

我睡着了,做着一个我拼命想要忘掉的梦。

“爸爸!爸爸!你不要打了!”我拉着爸爸的衣服,哭喊着,看着坐在地上的妈妈。

“哼,你就这点力气吗?”妈妈扬起受伤的嘴角,看着爸爸“你把事情想得那么天真,活该被人骗!”

“你不要说了,妈妈,不要说了!”

爸爸握着拳头,眼睛睁得很大,咬着牙,把我推到一边,继续打着妈妈!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我哭喊着,不知道除了哭还能干什么。我跑到他们中间,拽着他们的衣服。他们却丝毫不顾我的哭喊,把我推到一边,我的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上面,一下子摔倒了,胸口被打碎的花瓶扎到了。我当时只感觉到了疼痛,爸妈的声音变小了,我看到从自己的胸口流出来的血,突然笑了。因为我听不到爸妈的争吵声了。

哥哥刚从学校赶回来,就看到我流着血躺在地上,而爸妈却还没有注意到我,直到哥哥喊着小苡,他们才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看着从我身上流出的血,慌了神,抱着我去了医院,我隐隐约约听到哥哥在说话,“对不起,小苡,我回来晚了,对不起”还有爸爸妈妈的声音。我却听不清!我抓着哥哥的小指,“哥,哥哥,胸口好痛!”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上缠着绷带,哥哥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笑。

我记得那天也是我刚刚和那个人分手的那天吧!

“哥?”我睁开眼睛,看着坐在我旁边的人。

哥哥用手给我擦着眼泪,笑着说,“你看看你,再哭就不好看了!”

我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本来就不好看!”

“谁说的,我妹妹是世上最好看的”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那个叫尹南漠的人是你什么人啊”他把手机放到我面前,“给你打了很多电话,我好心告诉他你没事的时候,他竟然还威胁我,说要是你出什么事,不会放过我的!”

“什么人也不是!”我拿过手机,看着通话记录。“给他打个电话吧!听上去他很担心你!”然后哥哥揉了揉我的头关上门出去了。

我犹豫了一下,拨了过去。

“小苡!”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

“嗯!”我揉了揉鼻子。

我听到他放松的呼了一口气,“你哭了?”

我愣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没事的样子。“没有啊,我怎么会哭呢!”

“你在哪?”

“我在......家......”我勉强才说出那个字!“我现在还不会回去!”

“嗯!”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开口“我想见你!”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我躺在床上看着这个在记忆里依然最熟悉的地方。“笨蛋,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彻底忘记这里!怎么办?尹南漠......

我将头转向窗外,想着以前的自己总是趴在床上望着外面傻笑,而现在,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变化很大的人,难道真是只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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