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刘荣系了安全带。
虽然跑车已经侧翻,但刘荣只是有些擦伤,身体并无大碍,现场救援人员火速将他从跑车里拖出来,刘荣一把推开想要给他检查身体的医护人员,快步走到那个撞上他尾翼的车手面前,二话没说便是一拳。
金钱堆里玩儿大的公子哥儿哪个没有点脾气,刘荣有,被打的那位当然也有,虽说开车不稳是他的错,可被人照脸来了一拳是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的,当下就要抬手还击。
单元灵和一帮人急忙拦在他们中间,不让他们继续闹事。
“老子自打生出来还没人敢这么打我,刘荣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
“有你那么开车的么?你他妈忘了卢廷傲怎么死的了?是你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吧,要死你自己去死,荣爷可不给你个脑残垫背!”
我和李嘉琦这时已经赶到人群外围,她看着两人争吵,忧心忡忡地对我说:“跟刘荣吵的那个可不是个善茬,家里是官路上的背景,不能惹。”
“于有龙,我认得。”
李嘉琦很是惊讶,在她惊讶的眼神中我走到两人中间调解说:“别吵了,又没伤到人,不是什么大事,有龙撞车不对,小荣打人也不对,就算扯平了,这么多年朋友,没必要伤了和气。”
于有龙不屑地笑了声,“我当是谁,原来是溪少啊,我撞了他的车我可以赔,但他既然动手打我,这事情就不算完,就算溪少你来说也没有用,何况……”
“何况什么?”我面向于有龙,看着他的眼睛说:“你难道已经忘了自己输掉的那场比赛?我不指望过去的规矩还能算数,我现在只是想把你们的矛盾解开,就算是勉强用一下过去的特权。”
“规矩就是规矩,规矩既然定下了就一定得照做,你溪少那时候赢了比赛,你就是老大,过去是,现在也是,这没问题。不过溪少你也得讲道理,我今天撞他是无心之失,而他打我可是有意的,赛场上出事情很正常,玩不起也不能动手吧?”
“你说的有点道理,但今天毕竟是你不对在先,我也不能再让你把刚才这一拳还回去,干脆这样,我是他哥,我替他跟你跑一圈,我赢了,你把刘荣的车修好,这事情就算了了,要是我输了,我和他都站你面前,你想打谁打谁,怎么样?”
于有龙点头,但刘荣听了我这个提议后并不认同,他对我说:“哥你都多长时间没玩儿过车了,这不公平啊。”
“你们这好车我没怎么玩,垃圾车也碰过不是?没什么不一样,不用担心。”
“溪少用我的车。”这时过去一个认识的朋友指着他的兰博基尼对我说。虽然这辆车比不上刘荣的那辆,可也是价值不菲。
“既然这样,哥你放心开车,磨了胎我给他换,蹭了漆我帮他补,你只管赢下比赛就行!”
我向点点头,回身对这群飙车的富少说:“我今天本来不愿露面,毕竟发生了很多我不愿面对的事情,但今天见到大家以后没有一个人跟我提以前的破事,反而还肯叫我一声‘溪少’,我很感动,虽然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什么溪少,但今夜为了刘荣我就再疯狂一把!”
众人欢呼,我伸手指向天空,有几个人跟我一起喊出了当年的口号“我的血管里流淌着的,一半是血液,一半是机油!”
我一直认为,车里的张渺溪和车外的张渺溪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每当我坐在驾驶座上摸着方向盘,我就像变了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液仿佛也躁动起来一般。手动换挡的声音,轰踏油门的声音,离合与各部分精巧配合的节奏感,每一件事都可以让我极度兴奋。我先试跑了两圈,熟悉完车和赛道以后,我和于有龙的比赛正式开始!
我驾驶的车辆早已维持在峰值扭矩转速,在单元灵挥旗的瞬间,闭合离合,踩油冲出,不过由于和这辆车的磨合时间太短,脚下的控制并不到位,起步时轮胎稍稍打滑,也就是这起步的一丝失误,便使得于有龙的车和我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起步的失误并不代表我就会输掉比赛,赛车场上弯道很多,对车手的技巧把控是很大的挑战。我熟练地提速加档,开始追赶于有龙,于有龙也不示弱,丝毫没有在直道上让我缩小差距的心思,同样都是高性能的跑车,车速自然不是问题。然而过弯的时候车速就成了最大的障碍,过慢的速度影响比赛成绩,过快的速度又可能因为车手无法把控使得赛车冲出赛道,所以合理减速、技巧熟练的漂移甩尾就成了赢得比赛的关键因素。
前方急转弯,我迅速降档,降档的同时反而加大油门,方向猛打,刹车、手刹精妙配合,车尾甩出,车身微微有些倾斜,与道路形成一个钝角滑出,同时我松开手刹,猛踩油门,迅速回打方向盘,轻松漂过了这个急弯,轮胎与地面发出吱吱的摩擦声,仿佛身下的坐骑发出了战斗的嘶吼。急弯过后,前方于有龙的车已近在咫尺,几年过去了,他的过弯技术依旧逊色于我。
在场观看的众人欢呼,观赏如此精彩流畅的漂移过程让他们直呼过瘾,而李嘉琦则紧紧攥着衣角,并不为我的高超技巧而感到高兴,反而越发紧张。
我们宿舍的那三个人几乎看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低调的我竟然会有如此高超的车技,一口一个“我擦”,感叹着,兴奋着,翟晓玻旁边的明月似乎对场内的比赛并不是很关心,四下张望着,不知在寻找些什么。白虹则一手拿着开了盖的满瓶饮料,一手攥着饮料盖子,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盯着场内飞驰的赛车。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缩小了和于有龙之间的差距,我和他的车几乎难分伯仲,比赛到了关键的搏杀时刻,而终点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