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中午杨烨买通了一位准备进城的小摊贩,乔装打扮一下,就扮作这个小摊贩的帮手混进了平阳城。
也许是因为杨家遭袭的缘故,城内再也不复原先那般热闹的景象,整个街面上空空荡荡的没有几个行人,也只有偶尔几个不得不外出的人匆匆走过,不愿在街上多停留片刻。时不时的还有一队队平阳城城卫走过巡查,整个城镇都处于一种紧张焦虑的氛围里。
杨烨见城中如此的景象,眉头一皱自然也不会多呆,他躲过城卫,匆匆穿过几条小巷找到一家小旅馆和独角仙住了进去。
小旅馆的主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杨烨说道:“不是小老儿不做你生意,是你来的时候不对啊,现在全城戒严,尤其是对外地来的商人旅客查得紧呐。”
杨烨腼腆一笑说道:“老伯您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好不容易来平阳城一次,谁知道却遇见这种事情,我只是在这里住一夜,明早就走。”
老者见杨烨年纪轻轻,不像什么恶人,再说也因为城中气氛紧张的缘故让自己的小店的客人锐减,稍一犹豫边点头答应了下来。
杨烨心中一喜,趁热打铁的追问道:“老伯,我在外面也听说杨家遭袭的事情,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了,城中怎么还有城卫巡逻呢?”
也许是因为小旅店十分冷清,没有多少客人陪老者聊天,杨烨这一问就打开了话匣子。
“小哥你不知道,据说袭击杨家这雷城主也有份,若不是他拖住一品阁阁主,那些暴徒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攻入杨家?可一品阁是什么势力,那里是一个小城主能比拟的,易阁主一缓过气儿来,雷暴立马就遭了殃,不过这雷暴背后似乎也有些势力,将他调离平阳城保护了起来,一时间让易阁主也毫无办法。
这平阳城戒严就是因为城主职位暂时空缺,害怕城中势力借机生乱。“
杨烨认真听着老者的叙述突然想到些什么,意有所指的问道:“老伯您的消息可真灵通,那你知不知道这个雷暴的背后势力是什么?”
店主赶忙摆摆手道:“这些都是坊间的传言罢了,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当不得真。这雷暴背后的势力小老儿也不知道啊。”
杨烨一听心中微微失望,他回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打算从雷暴这里探听一下到底谁是幕后黑手,雷暴这一走线索也就断了。
至于一品阁他没打算去那里探听消息。主要是因为已经坑过易铭一次了,让杨烨心中有些内疚。另一方面,追杀独角仙的执罚者似乎和一品阁的关系匪浅,倒不是杨烨信不过自己的兄弟易铭,只是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让他下意识的有些和一品阁保持距离。
之后老者又和杨烨聊了一下平阳城的一些趣事,当然土生土长的杨烨自然都十分清楚,不过也认真的听完了,最后借口有些乏了就准备回房间歇息。
小旅店的老者似乎也很喜欢这个清秀的少年,在杨烨临回房间的时候又叮嘱他尽量不要外出,需要吃的喝的尽管从他这里拿,不再另外收钱。
杨烨对热情的老者道声谢,便回房间了。
深夜,如水的月光洒落下来,整个平阳城都陷入安睡当中。杨烨轻轻推开窗户,他的房间在小旅店的二楼离地面不高,窗边紧挨着一棵大树,正好抱着树干慢慢的滑落下来,一落到地面,他就像是狸猫一样灵巧的窜到墙角的阴暗角落里隐藏起来。
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巡逻的城卫依然坚守这自己的岗位,“啪啪”整齐的步伐声在寂静的环境里十分明显。
杨烨行走在阴暗里,时不时的驻足支起耳朵,判断城卫巡逻的方向,以便及时调整路线躲过他们。自从和独角仙签订的血脉契约之后,这只小虫子有了杨烨念力的支持,可以使用一些隐藏气息的小技巧,只要杨烨不光明正大的站在城卫军面前,基本上城卫探测不到这一人一虫的组合。
他们穿过了几条街巷,花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了平阳城的贵族区已经变成废墟的杨家。
一品阁杨烨不想给易家添麻烦,不愿再去,雷暴却又离开了平阳城失去踪迹,思来想去只能从袭击杨家的暴徒身上去找线索。
一念及此,杨烨陡然想到那夜用短刃割下一名暴徒的衣角上好像有什么图案,便迫不及待的趁着夜色过来探查一二。
再次踏入杨家,杨烨瞬间湿了眼眶,入目是遍地狼藉的废墟,早已不复杨家昨日的荣光。
倒塌的废墟里面房梁断裂露出焦黑的断茬,旁边就是片片破碎的瓦砾,园林烧成焦炭状的树木被风一吹,簌簌掉下黑灰,草坪上侵染了暗红色的血迹,那都是杨家人的鲜血染成的。
杨家内的尸体都已经被人抬走掩埋,唯一证明他们存在过的也许只有地上的血色了。
杨烨走到大门草坪的那滩血迹处,是小铃铛倒下的地方。
瑟瑟发抖的瘦小身体,惊恐的眼神,在生命最后一息还在说着“少爷快跑的“话语,这些景象都深深的印在了杨烨的心里面。
“扑通”一声,杨烨跪在这片土地上,十指深深插进土壤里,眼泪大颗大颗滑落。
“下次再回到这里,我会带着每一个闯入这里的人的首级!”
“节哀顺变。”耳边传来独角仙安慰的话语声。
杨烨整理一下心情,不能让负面情绪影响到自己,他起身在大门角落处找到了那片印着图案的衣角,贴身收好。
城卫军为了防止发生瘟疫,将杨家内的尸体全部抬走掩埋,但不会清理这边的断壁残垣。因此那片衣角还是安静的躺在最初掉落的地方。
此时月光黯淡下来,杨家犹如一片鬼蜮,除了几只流浪狗在狂吠以外,再无一点生人的气息。周围的邻居也都因为这里死过太多人,都纷纷搬离了。四周没有一点灯火,黑漆漆的就连巡逻的城卫也不愿意来这边。
杨烨最后再看了一眼杨家,就不再回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准备好成为控卡师了么?”远处传来独角仙的询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