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挥用龟息术屏住了呼吸,怒睁的大眼瞪得圆圆的,瞳孔中带着不甘的神采,僵硬无神的看着远处。
金刚不坏之体,可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白轻轻那绵绵如水的真气侵入他的体内,并没有震碎他的心脉,让他受半分的内伤。
但是那犹如万蚁噬身的疼痛却是真实存在的,若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皮肉在情不自禁的颤抖。
白轻轻莲步轻移,慢慢走向了张挥。
然而在一丈开外,又忽然停下了,她的内心在犹豫,人死万事消,人已经死了,还有必要割下他的脑袋吗?!
她不畏惧杀人,但这场面还是太血腥了,这个犹如雪莲般冰冷的女子,从内心还是很抗拒这样做的。
可如果不带回首级,拿什么做证明呢?!
从前,哪怕是别人冤枉她,她都懒得解释,因为她相信,清者自清。
但自从坐上义师会掌舵的位子,她就变得患得患失了,为了义师会,她做出了很多妥协和牺牲。
“我真的做不到!反正下个月就要重选义师会掌舵人了,我杀了此人,为田不辣报了仇,维护了义师会的利益,至于别人信不信,与我何干?!”
顷刻之间,白轻轻心中就已经有了抉择,最终,她还是遵循了自己的本性而为。
“嗯!”
就在白轻轻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睫毛微动,眸中含冰,带着疑惑凝视着那具尸体。
皮肤在抖动,人还没死?!
白轻轻心中想着,刚想要举步前去,张挥无神的瞳孔中,看到白轻轻的神情,知道瞒不住了,顷刻间有了神采,身子弹跳而起,倏然而退。
与此同时,手中的那团粗糙草纸包着的东西,被他用力震碎,瞬间掷出。
“居然没死。”
白轻轻有些惊讶,随后见一物飞驰而来,哗地一声在她眼前爆开,白雾弥漫,这快速爆开的东西竟然遮住了她的视线。
“石灰粉吗?下三滥手段。”
白轻轻冷叱一声,身形飘忽,绵绵如水的真气喷涌而出,大袖飞舞,在眼前轻轻一挥,那团爆开的石灰粉,挥手间在她眼前消散。
但那呛人辛辣的味道,还是在白轻轻猝不及防之下,钻进了她的鼻孔,白轻轻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在意。
“夏宇的这……武器,真的不咋地!”
张挥喃喃着,本就没有对夏宇的武器有多少期望,只是夏宇一片好意,他就顺手接了过来。
但在他想来,有总比没有强,多少也能阻挡白轻轻几个呼吸吧。
就在这几个呼吸间,张挥已经展开身形,脚步轻盈的跑出了两丈外,但也仅仅如此了。
“受死!”
在速度上,张挥根本就没法给白轻轻相比,所以很快白轻轻又再次的长剑出鞘,到了张挥的身后。
“我今天没带兵器,你敢不敢放下剑给我打!也让我死个心服口服。”
张挥大声喝着,蓦然回首,但这次他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最终没能躲过白轻轻那怒极而发的一剑。
古朴的剑上,带起了一缕鲜血。
长剑从张挥的手臂上划过,而后张挥又悍不畏死的,转身用另外那只手掌抓住了剑锋。
“松手!”
白轻轻眸中带煞,延绵的真气透过长剑不断朝着张挥冲击,长剑更是慢慢从张挥手掌中缓缓抽出。
“给我断!”
张挥这个时候,另外那只手也毫不犹豫的抓上了剑锋,雄浑的真气不断从体内涌出,想要靠两只手掌将这剑折断。
只要白轻轻手中没了武器,张挥相信,凭着自己金光不坏之体,完全可以给白轻轻拼一把,哪怕是落败,哪怕是惨虐,他也不容易那么被杀死。
到了最后,凭着体内雄浑的真气,说不定能耗死对手呢。
但若对方手中有武器就不一样了,若自己一不小心,一剑就能结束了他的性命。
古朴的长剑在颤抖。
眼看着就要被折断了,在加一把力量,然而那如水般的真气,总是在关键时刻,化解了长剑上霸道的真气,让好不容易被张挥掰弯的剑身再次的弹起。
“我就不信了!今天折断不了这柄剑!”
张挥这般想着,任由剑锋划破了手掌,鲜血溢出,但其霸道雄浑的真气连绵不绝,冲击着剑身上那道如水般绵绵真气。
两人僵持不下。
白轻轻脸上带着冰冷的讥笑,忽然感觉到鼻孔中传来一股异样的痒,如同有一棵柔软的小草在其内慢慢的撩拨,她心中顿时一惊,刚才大意了,那石灰粉掺杂了什么。
“阿嚏!”
白轻轻强行忍着,鼻翼两侧都在忍不住的颤抖,鼻孔内的痒终于到了临界点,其个人意志已经难以阻挡,最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然而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
“阿嚏!阿嚏!~~”
白轻轻打出了第一个喷嚏,而后更是接连打了数个,甚至连眼泪都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仿佛只有如此,她才会好受些。
而在她打喷嚏的时候,她体内的真气就不在稳定。
那柄长剑,随着她的喷嚏不断的喷涌,而不断的颤抖。
天助我也!这样的机会,张挥岂能放弃。
他已经在拼命了,雄浑的真气在这一刻,竟攻城略地,瞬间顺着剑身朝那股软绵的真气侵蚀而去。
剑身颤抖的厉害,眼看就要折断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轻轻果断的弃了剑,在打了个喷嚏后,脚步果断的后退,跟张挥拉开了距离。
“你个无耻小人,你在石灰粉中掺杂了什么?”
白轻轻擦掉了眼中的泪花,用手揉着鼻孔,其内方才不那么痒痒难耐,美眸中冰冷至极,杀意浓烈。
“什么无耻不无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手段有道德评价的必要吗?!”
张挥夺下了那柄长剑,用真气震了两下,居然没震断,惊讶道:“居然是把宝剑!我收下了。”
说完,手持长剑插进了小巷中的墙壁里,只留剑柄在外面。
“交出解药,我今天饶你不死。”白轻轻一连又打了几个喷嚏,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她的话依然的冰冷,但语气却不由的软了几许,当然心中的杀意也更加浓烈了。
她白轻轻,何曾有过这样的尴尬,这样的狼狈。
“你当我是傻子?!”张挥嘴角轻轻勾起,带着坏坏的冷笑,说完甩开大步,冲着白轻轻就冲了过去。
虽然这个女人的长相着实让张挥感觉惊艳,但对于要杀自己的人,张挥从来都不手软,怜香惜玉,也要分场合,现在他开始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