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女孩的声音很熟悉年文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体再次遭受刺激,他还是慢慢地侧过身子蒙头大睡。
“怎么?生气啦?今天我只是出于一个医护人员的角度和你沟通,我知道这次手术的后续治疗费用有点大……大不了这个月的伙食费和交通费我都替你承包啦!行不行,给句话?”
短发女孩见年文彦没有反应开始弯腰脱裹在弹性十足的美腿上的连裤肉丝袜,年文彦见状只好开口说道:“别脱了!”
听到年文彦开口说话,短发女孩长出了一口气,“呼……太好啦!我还以为得负荆请罪呢!就知道你没那么小气!”
年文彦一脸无奈地低声说道,“你就是在馨达**医院给那个‘吸血鬼主任医师’当助手的女护士吧?”
短发女孩没有说话只是从年文彦的床头将那袋包子取了回来,打开袋子当着他的面拿起一个包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角瓜……鸡蛋馅……任香……”
年文彦一脸嫌弃地看着刚刚脱完连裤肉丝袜就伸手抓包子吃的短发女孩,随即将身体重新转了回去,却发现自己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死死地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你能不能淑女一点啊?刚刚脱完丝袜就伸手抓包子吃,你敢不敢再豪放一点啊?”
“我又不喜欢男孩子,为什么要淑女一点啊?难道你看上我啦?你也不像是那么‘重口味’的人啊?”
短发女孩话语间透着轻佻的暧昧,看着年文彦的那双杏眼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年文彦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眼前的视觉冲击实在让他感到不堪重负。
“拜托你!行行好!回到你自己的床上睡觉去,好吗?”
静静地看着神情痛苦的年文彦,短发女孩缓缓地伸出两根手指,“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说,‘甲仁露,我喜欢你!嫁给我吧’;要么当着我的面把这袋包子吃光!”
甲仁露的语气很坚决,眼神流露出的倔强让年文彦只能选择屈服。
“呃……呃……”
当年文彦把最后一个包子塞到嘴里时他已经被撑地忍不住打起了饱嗝,甲仁露笑眯眯地端来一杯牛奶送到他的嘴边,无奈之下年文彦只好接过她手中的马克杯将里面的牛奶一饮而尽。
“我都没答应你,你怎么还那么开心啊?”
在甲仁露爬到木床上铺准备睡觉的时候,年文彦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钻进蚕丝被的甲仁露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找了一个自认为舒服的姿势躺好这才开口回道:“从古至今但凡是重诺者对人从不轻易许诺,可一旦许诺必至死不悔!晚安!”
第二天清晨醒来,“一柱擎天”牵动的手术伤口几乎让年文彦痛不欲生,睡眼惺忪的甲仁露从床上起来顺着梯子爬到他的床上。
“我先看看!”
“不用!我,我……嘶……没事!”
穿着睡衣的甲仁露眉头紧锁,将年文彦拉住被子的手慢慢拉开,“都疼成这样了!还嘴硬呢!”
说完她便不顾年文彦的极力阻拦,脱下他的衬裤开始查看伤口。为了分散注意力戴着塑料手套的甲仁露一边拆掉缠在伤口上的敷料,一边用一种比较和缓的语气和年文彦聊天。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逼着你娶我吗?因为从我发现自己喜欢女孩的那一天开始,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就连我的父母都渐渐地开始不待见我了。只有你……啊!出血了!”
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甲仁露讲述自己作为“女同”如何受到身边人冷遇的年文彦被她忽然的惊呼吓了一跳,这时门外传来“爱情公寓值班管理员”袁桐欣的声音。
“露露你怎么了?没事吧?”
听到袁桐欣的声音正在为年文彦换药的甲仁露赶紧回应道:“没事!我那个提前了。”
门外的声音消失不见了,躺在床上的年文彦和正在为他换药的甲仁露长出了一口气。
“两杯拿铁拉花!一份蓝莓起司派!两位先生慢用!”
看着渐行渐远的咖啡馆侍者,赵启平端起摆在眼前的咖啡杯淡淡地啜饮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细细品味其中的韵味。
“一杯好的咖啡,不单单是一杯纯粹的饮料,还是一种个人体验。无论如何,拿铁都值得尝试,也许你会对它有不同的理解!”
年文彦迟疑了一下,然后端起摆在眼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大口,随即便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一缕温暖的奶香,让原本不易的、枯燥苦涩的咖啡不经意间焕发出一种香甜芬芳。
“这就是咖啡?好像没有那么苦啊!”
赵启平心里很清楚像年文彦这样的普通民众进咖啡馆喝咖啡的机会并不多,毕竟在国内很少有人能悠闲到把一下午的时间都耗在咖啡馆里,不论他有钱还是没钱。
距离年文彦做完手术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赵启平想要的东西一直都没有进展,他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不相信一家以盈利为主要目的的私立专科医院会放过年文彦这只“肥羊”,为了弄清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赵启平在年文彦第三天后续治疗结束后便将他请到了咖啡馆,于是便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好一点了。”年文彦抿了抿嘴回答道。
事实上因为甲仁露在手术结束当天晚上的“刻意挑逗”造成伤口出血,导致年文彦的手术伤口愈合度一直不是很好,以至于今天上午程芳枫再一次将“红光”治疗时间延长到了一个小时。年文彦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和赵启平讲,只能口是心非地敷衍着。
作为魔都六院骨科的副主任医师,赵启平对于患者心理的掌控即便是在六院那样的公立大医院都是首屈一指的。他看得出年文彦只是在口是心非地敷衍着自己,这种忍气吞声的“小市民性格”是赵启平从骨子里面便深恶痛绝的。
“后续治疗费用的发票清单带来了吗?拿给我看看!”
这个曲筱绡口中“不长白头发的专家”对于工作绝对是认真负责,尽管他对年文彦那种忍气吞声的“小市民性格”极为反感,但是医生该承担的职责他依然铭记于心。
“一直都在我的包里揣着呢,我给你拿。”
年文彦说完便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皮质钱包,打开后掏出了几张折叠整齐却有点皱巴巴的发票隔着咖啡桌递了过去。
涉世未深的年文彦并不知道眼前这个“高大英俊卖相佳”的赵医生心中有那么多百转千回,在他看来人家为自己垫付后续治疗费用,想了解一下费用支出情况也是无可厚非的。
赵启平接过年文彦递过来的发票清单,小心翼翼地打开对每个项目的费用都仔细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根据正常的收费标准做了一个简单的差额核算。
“这个治疗费用都包括哪些项目,你给我说说。”
“前列腺炎和‘血精’的介入治疗,还有促进伤口愈合的‘红光治疗’。”
听了年文彦关于后续治疗的项目介绍时,即便是在六院中以“性格沉稳”而著称的赵启平也开始愤怒了,不过他很快就用理智将这种不正常的冲动压制了下去。
“‘红光治疗’一小时的费用是五百四十三,你照了多长时间?”
“第一天是半个小时,第二天是四十分钟,第三天是一个小时”,年文彦一边回忆着术后恢复期间每天“红光”的治疗时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无表情的赵启平。
“这么说你每天的三千多块钱中,有两千左右的费用都是花在那个‘前列腺炎和血精的介入治疗’上面了?”
“是的!程主任说那个前列腺炎和‘血精’需要的时间比较长,每次多做一点可以缩短治疗周期。”
对于眼前这个“高大英俊卖相佳”的赵医生没有质疑自己“红光”的治疗时间为什么会一天比一天长,反而把注意力放在前列腺炎和‘血精’的介入治疗方面,年文彦不由得暗自庆幸起来。
了解了年文彦关于这几天后续治疗的情况之后,赵启平没了喝咖啡的兴致。在向年文彦要回了自己的工资卡之后,又带着他去银行以“年文彦”的名义重新办了一张新卡,然后往里面打了两万块钱。
“用不了这么多!我以后去公立医院做后续治疗!”
令赵启平意想不到的是,年文彦死活不肯再接受他的资助了。为了方便以后继续调查取证,赵启平只能狠下心肠想法设法“诱骗”年文彦继续在“馨达”做后续治疗。
“你的手术是在‘馨达’做的,后续治疗也只能继续在“馨达”做!如果你去其他医院……他们是不会接手的!所以……这笔钱,你一定要拿着!”
两人临分手之前赵启平带走了年文彦手中的后续治疗发票清单,同时将一支录音笔递给了他。晚上回到公寓的赵启平将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然后四仰八叉地倒在卧室的地毯上拨通了好友——神经外科医生霍思邈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