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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尚东接诊,回光返照的冬梅拉着尚东说:“尚……东……让……让莲儿……照……顾……栋梁……她们……她们才是一对。”

一切都凝滞了,全世界都无声了。

冬梅的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夏莲几近崩溃,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安安分分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她整日以泪洗面,无法工作,无法入眠,无法面对,无法继续。在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后她想到了死,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了无牵挂。

尚东敲夏莲的门没人应声,打手机没人接,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快步跑上楼顶,楼顶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呼呼作响。一口气跑下楼,寒风凛冽,行人稀少。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她!

他突然想起那次在雪山两人攀爬的过程中说的话,“你是医生见惯了生死,你说什么死法比较好?”

“你这脑洞大开,死法还有的选择吗?诶,如果可以选择你会怎样选择呢?”

“上吊太痛苦,跳楼死相太难看,抹脖子下不了手,嗯——,跳江不错,干干净净的,江水把所有人间疾苦都冲刷掉了。”

“说得头头是道,那我们就不爬了干脆冷死饿死在这算了。”

“讨厌,快走,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绝不冷死饿死,呵呵呵……”

尚东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跳上车直奔江边。他焦急地沿着江堤寻寻觅觅,冷冽的寒风撕扯着他的身体。他不敢想象如果夏莲出了意外自己会怎么样,也深深明白了夏莲对于自己比想象中更重要。

终于远远地看到了站在江边的夏莲,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整个未来。他如离弦之箭般跑起来,突然,夏莲像一片树叶似的飘入黑幽幽的江水中。他果敢的纵身一跃,一阵扑腾,他终于抓住了她的手,奋力把她拉上了岸。他抱着她的腰让其头向下,她喷出两口水,他按压她的胸腔。她慢慢苏醒,睁眼看了看四周又把眼睛闭上。

良久,他从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中抽离出来,慢慢平复了心情,道:“你再闭着眼我就进行人工呼吸咯。”

她用脚踢他,嘴里嚷嚷:“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一死了之。我这样的人就该死。”

“你只是一个被上帝咬了一口的苹果,上帝之所以会咬你是因为你的味道特别芳香,而且他知道你够优秀能够承受不完整。”

“我只是想死,你怎么还要搬个洋老头来压我?那个洋老头没有供果吃吗?他为什么要咬我一口?”

夏莲让人啼笑皆非的话心疼得尚东泪眼迷离,他一把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不再受伤害……

尚东不敢再让夏莲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在她的出租屋打地铺,她晚上睡不着,他就陪她说话,放音乐给她听。白天他带她去游玩,还帮她报了一个瑜伽班,让她专注于一件事就不会胡思乱想。她想去残联,他就陪她去,两人一起做了残联的义工。夏莲的精神慢慢好了起来,她去看马栋梁,地点选在了黑森林咖啡馆,坐在了当年的位置,如今物是人非。夏莲喝橙汁,马栋梁也要了一杯橙汁。

“其实我一直喜欢喝橙汁,后来为了将就冬梅的口味才改喝咖啡。”马栋梁黯然神伤。“有个人将就也是一种幸福。”夏莲喉头哽咽。

“其实我很对不起冬梅,他一直都活在你的影子里。当年你坐上婚车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心被掏空了,整个矿场都空了,天旋地转,我后悔自己的软弱,堂堂男子汉竟然让自己的爱情输给了世俗的眼光,别人的眼光有那么重要吗?我反反复复的问自己。后来去了中山打工,我也没有碰到可心的女孩,最后家里逼婚,相亲的时候我第一眼就认出了冬梅,你们俩在学校要好我印象很深。出于爱屋及乌的情愫吧我娶了冬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办法放下你,也没办法爱上她,她会因嫉生恨,会骄纵无理我有不可推脱的责任”马栋梁像个忏悔的教徒。

夏莲心如刀割说道:“是我害死了冬梅,都怪我。”

“莲儿,我说这些不是要你有负罪感,只是这些话我放在心里太久了想说出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去死。”

“这就是生命的无奈之处也是生命的可贵之处,我们都要往前走,往前看。”

夏莲默默无言,失神地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夏天回来了,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了她的憔悴,天气很冷,姐妹俩窝在被窝里。

“莲儿,真怀念小时候啊,我们每天晚上都抢被子盖。”

“是啊,夏天两个人一起喂蚊子,呵呵。”

“莲儿,你要多笑,笑起来多好看。”夏天伸手摸着夏脸的漂亮脸蛋。

夏莲轻轻点头,“诶,姐姐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啊?”

“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不走了?”

“姐姐离婚了,想回来和你们生活在一起。”

“姐姐,为什么呀?”

“他是我店里的发型师,在我们结婚的第六个年头也就是去年,我发现他和一个洗头妹搞在了一起。当时我真是肝肠寸断,最可恨的是那个洗头妹和我比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怎么会看上她?他说我总是高高在上,和我在一起他过得很压抑。我心里气愤难平,如果他找了个比我优秀的女人我心里还好受一点,结果找了一个要啥没啥的女人,简直就是在羞辱我!我坚决肯离婚,我拖死要他们。后来我一直生活在恨的漩涡里,把自己的内心折磨的如同废墟。”

“直到我听到冬梅的死讯,如醍醐灌顶,我幡然醒悟,生命如此脆弱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生活已经不容易我们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世界这么大我们为什么要画地为牢?我不能再浪费生命,我要好好生活。”

“莲儿,任何事物都有多面性,我们不能钻牛角尖,你没有错,错在冬梅自己没有放平心态,你不要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姐姐,道理我都明白,我会好起来的,我们姐妹一起向前走。”

“嗯,走着走着花就开了。”

夏莲的内心在慢慢修复,生活和工作也慢慢恢复。她从王龙那里拿回了电脑,工作之余又开始学习设计。

从会所建造之日始夏至就整天待在这边,饭店就交给了小翠一个人。建造之初忙得是晕头转向,如今终于一切都进入了正轨,夏至也开始了优哉游哉的生活,每天就是接待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和管理人事事物。闲来无事他就爱上网,上网他也不会玩别的就喜欢玩QQ聊天。开始就是瞎聊,后来就和一个网名叫“懒喵喵”的女网友聊得火热。

有时候打开电脑看到“懒喵喵”的头像是黑的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黑了,恨不得钻进电脑把她拉出来。有时候打开电脑看到“懒喵喵”的头像是亮的他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后来“懒喵喵”有事不能陪夏至聊天就会给他留言把夏至感动得一塌糊涂。经过长时间的热聊两人擦出了火花,聊天记录都能绕地球一圈。

后来两人互留了电话号码,电话粥一煲就是两三个小时,夏至觉得自己整天都是轻飘飘的整个人都年轻了。

后来两人到了不能不见面的程度,这次见面没有出现人们常说的“见光死”,反而是一见钟情。“懒喵喵”长的真像一只猫,还是人见人爱的那种。能说会道,能歌善舞,常常在会所自弹自唱,引来阵阵喝彩,最让夏至着迷的是她身上一股香味,不像小翠身上一股油烟味。夏至就像着了魔似的迷上“懒喵喵”,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他向小翠提出离婚。

“夏至你怎么成了陈世美?你说你和那个女人你们到了什么程度了?”小翠声泪俱下。

“什么什么程度,俗不可耐,为了表达我对纯洁美好爱情的尊重我要离婚恢复单身后才往下一步发展。”

“夏至你混蛋,你欺人太甚,我们十几年的患难夫妻,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丢了,有些人爱着爱着就散了,有些人从未想过要牵手的最后却牵手了,有些人从未想过要放手的最后却放手了,谁都不是存心故意,又何必追究谁是谁非。”有了爱情滋润的夏至说起话来文绉绉的。

“夏至,你不要被别人的几句甜言蜜语就骗了,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不劳烦你操心了,这婚我是离定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谁也阻挡不了我追求爱情的决心。”

“夏至,你以前在山坡上对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你说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我永远是你的新娘子……”

夏至心中动然,面部肌肉一阵抽搐,一阵静默之后他缓缓抬起头,叹了口气说:“那座山都被地产商炸掉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夏至说罢挺了挺脊背走出了家门,留下小翠面对四壁哀怨到天明。

伤心欲绝的小翠打电话给苏苏,苏苏第一时间就赶来安慰小翠。

“苏苏,你说男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啊?怎么说变就变呀?”小翠六神无主紧紧抓住苏苏的手。

“嫂子,男人都是善变的,男人善变我们女人也要变,嫂子你想过改变自己吗?”

“改变?怎么……怎么变?”

“嫂子,女人一成不变男人肯定会变。嫂子,你想过改变吗?”

“苏苏,你教教嫂子,嫂子该怎么变?”

“我哥不是要和你离婚吗?那你就和他离婚。”

“苏苏人家是劝和不劝分,你怎么反着来?”

“我是把你当亲嫂子才和你分享婚恋宝典秘籍的,你听不听?”

“听,听,你说,我听。”

“离婚协议要这样写,夏果归他,房子和饭店归你。”

“哦,不要,我不要房子和饭店我要夏果,不行……”小翠慌乱摇头。

“嫂子,你听我说,让他带着夏果看他还有没有闲情逸致网上聊天,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还有,他没了房子和饭店却带着个拖油瓶看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上赶子的往上贴。”

“可是我一天看不到夏果我这心里就像猫抓似的,我受不了,还有他没有了房子和饭店他还有会所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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