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心里一惊,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他随便挥一拳推一掌都够自己受的了,她想了想,道:“你打啊,要打你就打死我,我在这里无亲无故你把我打死也没人追究你们,我离乡背井嫁到这里来就是来找打的!”
苏苏声泪俱下林家民心中当然有所触动。
“家门不幸,娶了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儿子和她离婚。”王秋菊继续煽风点火。
“好啦!还不嫌乱啊!去洗你的碗。”林家民气急败坏的对王秋菊吼。
王秋菊没趣的走开,嘴里仍然叨叨叨,“我生的儿子被她骂被她打,她算什么东西,真不要脸,早就说过外地佬不能娶偏不听,真是个狐狸精,扫把星……”
林家民看看王秋菊再看看苏苏和毛毛,道:“毛毛去写字,我出去了。”
“你去哪里?”苏苏冲口而出,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
“我去搭客。”林家民头也不回。
把家里的生活费偷去输光了,这事就这样算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长此以往日子还有什么过头?不行!必须要制服他,不然日子没法过!
苏苏隐约听到王秋菊还在厨房骂骂咧咧,她不想理会王秋菊,王秋菊就是一个不通气的烧火棍,再说自己是和林家民过一辈子又不是和她过一辈子,没必要和她浪费口水,气死脑细胞。
痛定思痛,苏苏对毛毛说:“毛毛,在家写字,妈妈出去一趟。”
苏苏刚想拔腿走开,毛毛突然从后面抱着她的腿哭叫:“妈妈,不要抛弃我,我不要当孤儿。”苏苏泪如雨下,蓦然回头摸着毛毛的头说:“毛毛,妈妈不会抛弃你,你不会成孤儿。”
苏苏一早就打定主意,如果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儿子自己一定要带走,自己再苦再累也要把儿子养大成人。现在看到儿子如此没有安全感,她觉得自己这个做妈妈的很不称职,自己更加要放手一搏制服林家民给儿子一个温暖的家。如果不能就一刀两断,长痛不如短痛,带儿子离开,就算让儿子生活在充满母爱的单亲家庭也比让儿子生活在充满争吵的双亲家庭更有益于他的成长。
苏苏充满慈爱和鼓励的看着毛毛,说道:“毛毛,乖乖在家等着妈妈,妈妈很快回来。”
毛毛懂事的点头,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帮苏苏擦掉脸上的泪珠。
苏苏毅然决然的转身出门,像个情绪激昂的战士。她料定林家民没有去搭客肯定去了游戏机厅,她直奔游戏机厅,走到门口就看到自家的摩托车停在外面。她猛吸一口气,气势汹汹的走进游戏机厅,里面光怪陆离的画面和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应,有些眩晕。待她适应后,见到一个个沉迷其中的年轻人,一个个面容憔悴,目光贪婪。可能就算地震海啸来了他们也会无动于衷。
苏苏的目光在里面来来回回搜寻了几次才找到林家民,她强压怒火向他走过去,道:“你不是搭客去了吗?”声音低沉寒气逼人。
林家民闻声吓了一跳,被当场抓了个现形,有些恼羞成怒也有些理亏,道:“你不在家陪毛毛跑这来干嘛?”
“我问你话呢?”苏苏依然冷冰冰。
林家民看看四周,再看看老虎机,再看看死磕到底的苏苏,道:“走,回家说。”说罢站起身往外走,苏苏步步紧跟。
两人开着摩托车回家,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下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其实两人的心里都在翻江倒海,于林家民而言,一个无拘无束的大男孩突然戴上家庭的枷锁,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如此不易,心想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于是沉迷赌博希望发横财,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困顿的生活。
于苏苏而言,爱之深恨之切,恨铁不成钢,恨烂泥扶不上墙,一定要上纲上线才行。两人阴着脸回到了家门口毛毛就闻声破门而出,他一下就扑在苏苏怀里,苏苏明显的感觉到他弱小的身体在发抖,谁能知道一个四岁的小孩在刚才的这段时候经历了怎样心路历程。苏苏鼻子一阵阵发酸,但她强忍住了泪水。
苏苏抱去毛毛走进屋没有理会在看电视的王秋菊径直往房间走去,林家民也跟着进了房间。苏苏放下毛毛,厌恶的避开林家民伸手把门关上,可门还没关严就突然一下被推开了,苏苏吓了一跳差点被门页打到,定睛一看,原来是王秋菊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外。
“我儿子出去挣钱你还要把他叫回来关着门来打是吧?你今天晚上就给我滚,不要来祸害我们家了,你这个贱女人,滚回你四川去。”王秋菊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
“我今晚告诉你,我是尊重你不是怕你,让我怕的人还没出生。你这个老疯子,你怎么知道你儿子是去挣钱去了?你没把你儿子教育好现在我来帮你教育,你少在这唧唧喳喳。”走南闯北的苏苏从来都不是一个软骨头。
“真是反了天啦,谁你都敢骂都敢打,我们还让你这个外地女人骑到头上拉屎拉尿了,我今晚就要把你这个贱女人赶出去。”王秋菊骂骂咧咧的往外走,一副要你好看的表情。
决定要豁出去的苏苏毫无惧意,她转过头冲林家民嚷:“你说,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过又怎样?不过又怎样?你少吓唬人!”林家民嘴巴还挺硬。
“不过我们就说不过的话,过就说过的话,我没吓唬你,这个地球离了谁也照样转,人离了谁也照样活!”苏苏一副快意恩仇的表情。
“过,怎么不过?”他觉得苏苏今天动真格的了,心里直发虚,弱弱的反问。
“过?怎么过?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还是和和美美的过?”苏苏发起进攻。
“和和美美的过。”林家民讨好的把毛毛抱在怀里。
“和和美美的过?就凭你这个赌鬼样,怎么和和美美的过?”苏苏发起猛攻。
“老婆,我改,我变,我肯定变。”
“你变?你变了这么久变出个什么啦?就脸皮变厚了!”
“以后你叫我怎么变我就怎么变,以后你叫我圆形就圆形,你叫我方形就方形,你叫我三角形我就绝不变形。”
正当苏苏准备吹响胜利号角的时候,突然听到们被“喷”的一声打开了,紧接着一个男高音响起“老二,你们两个出来。”
苏苏心头一惊,对方的援兵来了。来者正是林家民的大哥王家兵,长兄为父,虽说已经分家但一家人都有点惧怕他。苏苏把心一横,抬腿走出去,林家民紧随其后。
王秋菊和林家民坐在客厅的上方,一副大家长的姿态。苏苏也不管两人这是什么阵仗,你们能坐我也能坐,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示意林家民也坐下,林家民看了看众人轻轻的坐下。
“老二,老妈说你老婆骂她?还赶她走?”林家兵这个援兵单刀直入。
“大哥,是她先骂我的,是她叫我滚。”苏苏理直气壮。
“她骂你你就骂她?她叫你滚你就叫她滚?她是老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照大哥这样说我就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是她儿媳妇,你不该吗?”
“该?怎么就该了?对不起,我做不到!”
“那我也对不起,你给我卷起铺盖卷走人!”
“走人可以,但和我结婚的人是林家民要我走也要他发话,轮不到你!”苏苏毫不示弱。
“老二,老妈只有一个,老婆可以再找,大丈夫何患无妻!”林家兵振振有词。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庄婚,你们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