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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大和落败

夜晚并没安然过去,大和号静静停泊在莱特岛南部海域,全船上下一片死寂,最后一批船员已经在半小时前搭乘时雨撤离。

中枢栖姬带领着部分舰队追赶到了这里,与她预料的一样。大和号失去动力,大和本人死亡,其余舰船继续往回逃。

“真是难堪的死状。击沉她。”

中枢栖姬一声令下,三艘リ级重巡洋舰带着一队深海驱逐驶向了大和号。放在之前大和一发炮弹就能把这些深海重巡击沉,但大和已经无法操作舰船,动力系统全部瘫痪的舰体也不可能挪动。

大概会被连续射击鱼雷,最终沉没。但这种可能性下一秒就被某人拒绝了,至少他可不会容许自己与大和死在几艘重巡的手上。

安静的大和号突然恢复了光亮,一座主炮稍微挪动了下基底,一炮击沉了一艘リ级重巡洋舰。而后又是两发炮弹,准确击沉剩余的リ级重巡洋舰。剩下的深海驱逐因为失去指挥,没有再前行。

“喔?有趣。已死的舰娘还魂?还是说有人亵渎了神的造物法则,把自己变成了介于舰娘与深海栖姬的怪物?”中枢栖姬的声音通过独特的方式,直接传到了大和号内部,她能感知到大和号内存在着一种特殊的栖姬。“高柳宗介,你还能听到我说的话吗?把自己变为人造的栖姬,可是亵渎神明的大罪!你还嫌自己身上的罪业不够沉重?真是一个死到临头都不择手段的恶赌徒。”

没人答复,高柳宗介也不是会乖乖遵从别人要求的人,但也正是他的不应答,进一步激怒了中枢栖姬。

“呵呵呵呵哈……很好,既然你以凡人之躯胆敢挑战深海的意志的权威,我作为深海之女,将代替我的母亲,降下神之惩戒。把你现在可笑的模样,撕成碎片!”

中枢栖姬巨大的身躯在海面上投影下山丘般的倒影,她大手一挥,随她而来的所有タ级战列舰将炮管转向了大和号。“射击!”

大和号也依靠着还能使用的主炮还击,只是短短三分钟,不能移动的大和号成为了活靶子,500余发炮弹的洗礼,几乎将其舰上武装全部摧毁,虽然装甲足够坚固,也有能承受的极限。

但中枢栖姬突然喊停了部下,并不是因为大和号已经无法使用主炮还击,而是她明白了对方的真正意图。如果中枢栖姬不喊停,或者她自己再炮轰几次,大和号就会被炸沉。她中枢栖姬获得胜利,她赢了大和号。

只是击败了大和号,过去作为人类最大吨位的战列舰而驰骋太平洋的钢铁巨兽,仅此而已。何况现在的大和号在苏里高海峡的战斗中被击毁动力系统,早就输了。干脆地击沉大和,只是让“击败大和号”的事情变得更加明确。

中枢栖姬不会满足于这点战果,相较于大和号,在其上面存在的另一人有着更高的战略价值——高柳宗介。大和号输了,但高柳宗介的战略战术全都赢了,无论是突然转向摧毁深海补给舰队,还是苏里高海峡之战找对突破口突围,都不失为曾经IJN联合舰队总司令官。

“不愧是被我的母亲选中的优秀人类,这就是你向我发起的最后的挑战吗?”中枢栖姬脱离舰体,搭乘上一艘深海驱逐,快速驶向大和号。她不满足于即将到手的胜利,她还要更多。

悬浮登上大和号的甲板,刚才的炮火洗礼已经彻底改变了大和号的上层甲板样貌,昔日威武的舰体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中枢栖姬走到舰桥前,蛮横地徒手扯碎铁门,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她半边躯体,天生伤痕般的纹路,显得格外渗人。

她感觉到了指挥室里存在着具有威胁能力的敌人,快步登上楼梯,中枢栖姬顺利走到了大和号的指挥室外。

“无趣,我还以为你会在半路上设下点陷阱机关。”一脚踹开舱门,中枢栖姬飞跃而入,两具人类尸体突兀地躺在她面前,血迹还没干涸。“这些是你的部下?”

中枢栖姬不止在这里看到尸体,大和号上里舱也有不少,大概都是自杀或者被某个已经开始深海化的怪物杀害。

伸手抓起一滩鲜血,中枢栖姬将其同化为了刀刃,直指指挥室内唯一还活着的怪物。

“我就知道你会来与我决斗,暴君。啊哈哈哈……哈哈哈!深海栖姬的力量太棒了!我从没体验过可以把人命轻易碾碎的快感!那实在是太棒了!现在,让我试试能不能碾碎深海之女!”

高柳宗介的整条右臂已经因为深海化变得全黑,他的眼珠子里只有血红色,曾经人类的沉稳与内敛当然无存。身体变为大和的模样,本质上却是快要沉沦于杀戮与疯狂中的怪物。

怀抱着大和尸体的高柳宗介用力一推身前的办公桌,几米长的桌子被他轻而易举地丢了出去,砸在中枢栖姬的保护罩前。

两人各自手握刀刃,紧盯着对方的动作。

“愚蠢,就凭你半吊子的深海栖姬能力,拿什么与我战斗?”中枢栖姬解除空气制造的护罩,空闲的左手对着空气虚握。“同化。”

又一把刀刃凝聚于中枢栖姬手中,连空气都能轻易操控转化,中枢栖姬的能力的的确确是最高级别的深海栖姬。

刀光如影,疾闪而过。两人的剑技起不了多大作用,只拼了十回合,两人手里的刀刃都不堪重负折断。

“同化。”

一方用空气凝聚刀刃,而另一方快速捡起地上的碎木条制造。以两人的战斗方式,指挥室的任何物品都能成为两人手里的武器。激斗继续。

高柳宗介显然已经变得过于疯狂,他冲上前空手折断中枢栖姬的刀,并一刀刺向中枢栖姬的面部。中枢栖姬根本不为所动,嫌恶地松开手,身边的空气立即变得暴躁起来。

一声爆鸣,高柳宗介被炸退数步。

“你赢不了我。”中枢栖姬重新凝聚出刀刃,寻找着高柳宗介露出破绽的机会。“弱者终究是弱者,你们人类不管变成舰娘还是变成深海栖姬,都不足以与我这种最高级别的神造生物战斗。你们是会模仿,却把这些行为视作是人类文明的进步,窝里斗的时候似乎挺管用。对吧,高柳宗介先生,用深海栖姬的方式屠杀部下很畅快吧?但是——这些全都源于我们伟大的神明,深海的意志。注定了你们的失败,你还有赤城,都只是在利用深海的科技,妄图战胜深海舰队。多么可笑的想法,科技程度相差几百倍,就凭你们拿什么与深海舰队战斗!”

战斗继续,高柳宗介不断抵挡住中枢栖姬的猛攻,并看准机会疯狗般地冲上去搏杀,他的剑技在人类中算得上优秀,展露出来的水平也已经超越了中枢栖姬,可这并没用途。人类的花招在绝对强大的力量抗衡下毫无意义,中枢栖姬随时都能用爆炸的方式逼退高柳宗介。两人的自愈速度也有差别,普通划伤都能在数秒内愈合,可一旦伤筋动骨,高柳宗介无法做到快速治愈。

在高柳宗介的体力被消耗大半后,已经被爆炸余波炸得胸骨全断的他渐渐力不从心。反观中枢栖姬,依旧可以保持最初的战斗能力,一刀砍在高柳宗介的肩部。

“你还太弱!”

中枢栖姬抬手开始凝聚新的武器,用刀战斗只是出于决斗的惯例,她现在要杀死高柳宗介,用刀就显得太慢了。

高柳宗介等的就是中枢栖姬凝聚武器的时候,他经过刚才的消耗战知道了,中枢栖姬的能力再强也有使用间隙,并且在凝聚物质的时候,不能使用那种把周围空气引爆的能力。赌上一切,高柳宗介何尝不知道自己就算与对方拼刀子也赢不了,哪怕自取其辱,他为的也是一次还能继续赌一把的机会。

他赌中枢栖姬会单独上舰与自己战斗,并且赌自己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中枢栖姬的破绽。他真的赌赢了,在必输的局面找到了一种有可能翻盘的机会。

以手为刃,高柳宗介不顾肩上砍到骨头的刀刃,打中了中枢栖姬的胸口位置,并接着一拳挥过去,武器什么的他已经不需要了,机会只存在于零点几秒之间,只要能扩大优势,他就有办法击碎中枢栖姬的核心。

“很遗憾。”

中枢栖姬正在凝聚武器的手松开,十余把刀刃在空气中凝结完毕,将近在咫尺的高柳宗介扎成了刺猬。

“我稍微认真点,不慢吞吞地与你战斗。然后弱小的你……”中枢栖姬收回持刀的左手,在即将倒地的高柳宗介胸口上补了一刀。“倒下了。”

一脚将跪倒下来的高柳宗介踹出去,中枢栖姬发出了狂笑。“一开始我就说了。我是最高级别的深海栖姬,你怎么就会以为我只能像你一样慢吞吞地同化物质?”

高柳宗介身上插满了刀刃,尤其是胸口上一刀刺碎了他刚形成的核心,胜负已分。他挣扎着试图爬起,但身体已经没有了气力。

“大和……请原谅我。”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伸出手,勉强握住了坐在椅子上的大和的手。两者的样貌相近,共同作为大和号的契约主人,在生命的终点都用自己的方式坚守了人类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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