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难道我的诚意你一点都没感觉到吗?”江霄天声音深沉,那双眼盯着她明净的眼,毫不放松:“沫沫,你到底在寻找什么样的感情?我的承诺,我的保证,甚至我母亲的接纳对你来说一点都没有任何意义吗?”
“比起挑剔的林家,你如果嫁给我,你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难道不相信这一点吗?”
苏沫浑身一颤。她没想到江霄天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地向她表白心迹。
房中气息渐渐紧绷沉重。
眼前的江霄天英俊的面容上是绝对的认真,如果说她对他以上的话一点都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可是,她不能。
苏沫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霄天,我不知道要怎么让你明白。我现在不能,将来也许也不能……重新爱上你。这样对你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江霄天笑了,只是笑意有些勉强:“我虽然心中知道你会这样回答,但是总是觉得……也许还会有一线转机。也许……算了,沫沫,我不逼你。”
他转身,宽大的背影寂寥:“你洗完我会送你回你的房间。”
他说完走出了房间,向客厅走去。
苏沫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一会,这才进了浴室给自己简单擦洗了一下。
江霄天果然亲自送她回她的房间。看着曾经傲然不可一世的江霄天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提着行李箱,苏沫心中不由唏嘘。爱情可以改变很多人,也可以让人明白很多事。
因为它,不是有钱就可以得到,也不是卑微仰望就可以得到。
我爱你,你爱我,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舍弃了所有的一切,只为了你一个人。
这也许才是爱情的真谛。
苏沫经过休息,第二天膝上的红肿消了许多,脚踝上的扭伤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有了这伤,泡温泉是绝对没戏了。珊妮和大陈前来看她,都感到了沮丧。原本想要好好玩两天没想到苏沫第一天就伤到了脚。
苏沫安慰了他们说没事,并没有说出自己为什么会跌掉伤了的内情,反而是让珊妮和大陈尽情去玩,不用管她。反正她这段时间都是在休息,不用接活。
等珊妮和大陈走了,苏沫换上衣服,慢慢走出了房间。
“叮咚”酒店房间的门铃温和悦耳。
“来了!”房门打开,正打扮一半的徐茵高高兴兴打开门,却在看见来人的面上愣了下。
苏沫打量了徐茵的总统套房,问:“徐小姐,我可以进去吗?”
徐茵很快镇定下来,温和大方:“可以啊!荣幸之极。”
苏沫点了点头,因为腿伤,她走得很慢。她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圈,客气地说了一句:“很漂亮。”
徐茵笑了笑,端来一杯茶放在苏沫面前。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苏沫的膝盖上,佯装关切:“苏小姐怎么了?腿上是不是伤了?”
苏沫笑了笑,一双明净美丽的眼睛盯着眼前美丽得像是一朵大丽花的优雅女子,慢慢说:“徐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昨天是不是你故意在更衣室撒了护肤乳,害我跌倒?”
徐茵一笑,很自然地否认:“我不明白苏小姐在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徐茵的段位很高。被人当面质问都可以若无其事,而且那表情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苏沫深吸一口气,笑了笑:“不明白没有关系。我来只是想告诉徐小姐,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以为做恶事一件又一件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徐茵笑着抿了一口花茶,笑意不改:“如果苏小姐今天是来无缘无故放狠话的话,那我只能抱歉告诉苏小姐,你来错地方了。我徐茵从小到大还没有怕过什么人。”
“是吗?”苏沫也笑着反问,“徐小姐真的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不怕,也不用担心吗?”
徐茵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从某种程度上,她的确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怕过任何人,当然……除了她正直无私的父亲外,还有她那年过七旬一身正气的爷爷,当然还有她严肃的妈妈……
难道……苏沫想要找他们告状?
苏沫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凉了下来。
她慢慢说:“当初第一次见到徐小姐是在医院中。徐小姐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美丽大方,关心人的白衣天使。当时说真的,如果当时那样的徐小姐与他在一起,我是心悦诚服,甚至会送上祝福。可是,我后来发现我错了。”
“也许,那第一次见面徐小姐不知道我是谁,只是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闪亮的一面罢了。可笑我当时还很感动。”
徐茵听了,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的确,她当时第一次看见苏沫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而且想在林楚生面前表现一下才这么关心一个陌生的病人。
“不过……”苏沫话锋一转,神情变得冷漠:“不过现在认清楚徐小姐的本质还不晚。徐小姐以为自己能做得滴水不漏,可是却忘了,每个人是永远不可能掩盖自己的本性的。”
徐茵没想到今天苏沫居然有勇气上.门质问她,还说了一大堆令她难堪的话。
她轻笑:“苏小计是来向我说教的吗?如果是,那苏小姐真的是辛苦了。”
她的口气中带着一抹讥讽。
苏沫唇边溢出淡淡笑意,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个资料袋放在桌子上,轻轻拍了拍:“这事昨天晚上我请人找到的资料,徐小姐做过的一切事都在这里了。如果徐小姐还是想针对我,处处为难我。我就不得不把这些资料一式三份,分别寄给徐小姐最在乎的三个人。”
徐茵脸色一僵。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扑上前拆开资料袋。
她才刚看了第一页脸色就变了。
苏沫默默欣赏着徐茵的脸色变化,心中却静如一潭湖水。报复徐茵并没有自己想象中这么痛快,反而她十分可怜徐茵。
每天都带着面具生活。她身上的荣耀和光环却成了她最致命的弱点。
因为她不再容许自己的身上有污点。
徐茵看完,再也没有刚才的谈笑自如,也没有了镇定。她脸色沉得像是布满了阴云。
苏沫声音平静:“当然是要是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徐茵在美国实习的时候因为失误,把一位病患的病灶割错了,导致那位病患在术后一个礼拜后癌症复发死去。这件事当时是你的皓学长出面替你承担,他甚至千方百计利用病患的一处疏漏,为你开脱。这件事很快压下来。但是这也导致了皓学长在美国医学界名声不佳。”
“想必他最后因为对徐小姐过河拆桥的无情做法失望,又加上没有办法在美国找到声誉良好的医院进修才最后绝望自杀。”
她看着徐茵明显惊慌的眼神,轻轻问:“我说的对吗?徐大夫?”
徐茵心中震惊得不知怎么回答。她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苏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还拿出这一份资料和病例。
这些……这些东西不是她早就藏得很好了吗?而苏沫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拿到手的?
她咬紧牙靠在沙发上,声音已经没有刚才的镇定自若:“苏小姐,你误会了。昨天苏小姐摔倒不是我做的。”
“我没有误会。在女更衣室就我们两个人。而我进去的时候地上根本没有被‘不小心’洒下的护肤乳。”苏沫淡淡地说;“我摔一跤没有关系。但是我不能让徐小姐继续这样下去。”
徐茵面上煞白,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她手在微微颤抖。
苏沫把这一切都纳入眼中。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也许这个时候孙晓他们要过来看望她了。
她起身,看向徐茵:“如果徐小姐觉得除去我就可以得到楚生,这就大错特错了。楚生,不喜欢很复杂的女人。”
她说完慢慢向外走去。
“等等。”徐茵忽然在她身后叫住她。
苏沫回头。穿着睡衣的徐茵神色复杂,她问:“苏小姐,如果我不针对你。我想我依旧有追求他的权利吧?”
“当然。”苏沫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的是清净。”
“好吧。”徐茵上前,向她伸出手:“一言为定。我不会再伤害苏小姐,不过……苏小姐也不能干涉我追求我想要的幸福。”
苏沫看着她伸来的手,慢慢地,她握住徐茵的手。
走出徐茵的房间,苏沫顺着来路慢慢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得不说徐茵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她在那种对她不利的境地都还能思维清晰地维护她自己的利益。看样子徐茵对林楚生是势在必得。
可是,她真的可以对徐茵的一举一动毫不在乎吗?
孙晓说的,你能容忍他将来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吗?吃饭,睡觉他都要面对着一个不叫苏沫的女人,将来他的孩子也不是她和他的宝宝……
苏沫心中重重一痛,慢慢靠在走廊上墙壁,再也没有向前继续走的力气。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苏沫看了一眼来.电,叹了一口气接起:“言司。”
电.话那一头传来慕言司慵懒却轻松的调笑声:“一大早的怎么有气无力的?还没睡醒吗?”
“睡醒了。”苏沫兴致不高地回答。
“睡醒了就好。昨天晚上你让我查的资料派上用场了吗?”慕言司似乎今天心情很好,苏沫想起初次见他时,他吃早餐的排场,不由莞尔一笑。
慕言司是注重早餐的自律性很强的男人。在绝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大概已经锻炼完了也洗了澡,正坐在餐桌旁享用一天的美好开始。
“派上用场了。谢谢。”苏沫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