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正果然没有说错,杨霑将圣牌重新藏了起来,看来还得费上一番功夫”,张小城边说边用手捏住羊皮纸一角,手上极为小心,羊皮纸薄得很,漂在水面上都透着光,稍一用力必定撕碎。
他的铁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宣纸,小心翼翼地将羊皮纸铺在宣纸上,那宣纸本就泛黄,使得羊皮纸上的痕迹显得更加明显。
九叔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确实是一张地图,但不仅限于某个区,从轮廓大致可以看出是一张画满了中国所有疆界的地图,地图上用红笔标着六个点,可能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红色标记有些模糊,可在宣纸的映衬下看着还算清楚。
那六个点难不成就是藏张小城所说的圣牌的地方?九叔发现这六个点杂乱无章,几乎占据了满大个中国,分布于中国每一个方向,且都在边界地区,难道说杨霑跑了整个中国才将圣牌藏了起来?
张小城看了一会儿地图,急忙拿过另一张宣纸,用笔在宣纸上照着羊皮纸画了六个点,紧接着将六个点分别串联,串联出一个六角型的框架,最后一个角连上的时候他莫名地陷入了沉思。
叶盈盈低着头看了一会儿,仍旧不明所以,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张小楼,见他想得满头大汗,忍不住挖苦:“丑八怪,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画家呢,但......画得确实不怎么样,你也别着急,再重新画看看?”
张小城斜着眼睛瞅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方正宣纸朝逆时针方向稍稍倾斜了三十度左右,再看向宣纸,这一看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六芒星......杨霑究竟想做什么?”
他见旁边三人一头雾水,倾斜着宣纸,指着当中的图案道:“你们看,这个图案是由两个三角形组成的,一个尖朝上,另一个尖朝下,二者相互重合,这个图形叫做‘六芒星’,是由印度传到中土来的,因为敦煌中西交融的缘故,壁画上有许多这样的图案。”
他顿了顿,将羊皮宣纸放到图案旁边,一个接一个的指着当中六个红点接道:“地图所画的点分别在华中、华南、华北、关东、西部,因得西部占地宽大,当中有两个点占了西部两处,而唯一一处没有标点的,就是西北,也就是敦煌所在的地方,敦煌被划在了两个三角交叉的中间空白地方。”
九叔眯着眼睛仔细一看,确实如张小城所说,“六芒星”六角皆有所指方位与地区,而敦煌所在的西北整个的被包围在“六芒星”当中,这是在说明什么呢?
叶盈盈一听来了兴致,问道:“‘六芒星’是什么?”
张小城眼睛直盯住地图,接道:“它起源于印度一个宗派,这个便是他们的图腾,三角朝上一端代表阳,另一只朝下的一角代表阴,阴阳结合取得是繁殖之意,但杨霑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的意图又是什么?”
叶盈盈听他说完,羞红了脸,什么阴阳什么繁殖,字里含义她却是听得懂的,但对张小城的博学不由得崇拜了几分。哪里知道他曾在敦煌潜伏了数十年,敦煌是中西文化交汇集大成之地,他耳濡目染便也知道一些。
九叔琢磨着张小城所说的话,想了一会儿不觉说了出来:“繁殖......永恒?”
张小城睁大了眼睛朝九叔看来,喃喃道:“没错没错,永恒,永恒......这张地图当中并非隐藏着圣牌这么简单,永恒永恒......”
说着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隐娘来这里做什么?不会,他不会是来找杨小楼这么简单,那个地方太奇怪了,实在太奇怪了,她偏偏又出现在那里,还有多少人知道这张地图的存在,还有多少人......”
张小城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并没有注意到身旁老妇人的震惊神情,他突然猛地在桌上打了一拳,力量极大,又是铁手,直震得“嗡嗡”作响,反手拉住叶盈盈的手,往门外跑去,“飞燕,借你女儿一用”,朝向九叔:“我会来找你的”,说完也不管叶盈盈嘴里怎么叫唤,飞也似的夺门而出,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九叔知道他必定是往马家祠堂去了,眼睛瞥到桌上的地图,当中一个红点所标记的地方便是云南大理。
难道标记所指的便是马家祠堂下面的那个地洞?
但令他更为震惊的是张小城嘴里的“隐娘”这人,他说隐娘出现在了那个奇怪的地方,这里还有什么地方比得上地洞奇怪?
九叔只觉胸口泛来一阵寒意,一直窜到喉咙,这里面究竟还有多少隐情?他感觉自己冥冥中已经闯进了一个不得了的境地,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三天之后,张小城自从那天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老妇人似乎并不在意女儿的安危,九叔一想也是,那傻丫头鬼灵精怪,恐怕也不会出什么事。而张小城就更不用说了,一个老不死的怪物,说到这里,九叔对整个事件的真实性依旧感到怀疑,照张小城那么说,闯入奇异之地的所有人都获得了永生,但那个叫飞燕的老妇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疑问他早些时候就想到了,只不过没来得及问,他问了老妇人,老妇人只微笑道:“我放弃了”,便再也不愿去提及当年的那些事。
九叔明白或许她有什么苦衷,也不再询问,反正张小城会再重新找上门来,他不可能丢下杨小楼不管,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这期间,杨小楼渐渐恢复了身体,回到了那个生龙活虎的模样,九叔心想在这里长久待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告辞了老妇人,就此离去。
回家的路上杨小楼一再询问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九叔心想他终究有知道的一天,便将张小城所说的一五一十同他一并讲了,同时也说出了心中的诸多疑惑。
杨小楼听罢一言不发,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师父捡来的,却不想自己的命运如此波折,一路上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叔也不去问他,师徒二人走了半天终于到家,却见一人蜷缩在门前冻得瑟瑟发抖,看来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
九叔上前询问,那人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在他面前,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杨道长,救命啊!又有许多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