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子在远处的废墟里艰难地抬起头,脸上都是血,很是痛苦的皱着一只眼,歪着嘴对着我说:"少爷,我在这里。"
我急忙跑上前去扒开压在他身上的碎木破瓦,露出了小金子的身体,仔细地摸过一遍身体幸好都仅仅是擦破伤,我轻轻地把小金子扶了起来背到身上匆匆忙忙的赶回驿馆。
馆长一见到我们的惨状急忙叫来一些人帮我们清理伤口,并无大碍,我待大家都忙完了才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道个明白,同时不解地问道:"馆长,那藏在湖底下的大殿是干什么用的?那金甲战神,那八个人之间有什么关联?还有最后的那只巨手又是谁的?"
馆长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只回了几句话,"少爷说的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一些隐秘的禁忌,不是我这等小人物能知道的,至于那八个人按少爷所描述的那样,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天妖,至于之间有什么关联,少爷真想知道的话还是去问问星主大人吧,大人应该了解其中的原由。"
"天妖?"怎么又牵扯出天妖来,妖为天地之间的精怪,按级别分为妖精、地妖、天妖。妖从何来,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我仅仅局限于知道这个称谓及分类。
我揉着脑袋回到了房间,"看来只能去问师傅了。"我坐在床边无奈地摇摇头,一股细小的黑烟在我毫无察觉下悄悄地滑落到地上,刚一碰到地面那黑烟就地一滚化为了无数只小小的黑色甲虫。
这些黑甲虫沿着墙角排着长队,静悄悄的行到门口边上的墙角处,一只接一只的在墙角处叠起了罗汉,不一会儿便搭成了一座黑色的小丘。"嘶,嘶……"每只黑甲虫振动着翅膀发出一声声细小的轻脆的鸣叫,上千只黑甲虫的共鸣绘成一阵阵拍打着沙滩的潮水声向我涌过来。
我听到声响向门口处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繁华的大街,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小铺拥挤的排列在街道的两边。高吭的叫卖声,满街的欢笑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如大海般热情而清新,浑厚而凝重。
一个老人端坐在路边的石墩上,手里拿着刻刀专心致志地雕刻着手上的木块,前面的小摊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人偶,一个个像是活的似的在小摊上嘻笑打闹。
我被这些人偶深深的吸引住了,加快了一丝脚步上前捧起摊位上一个木雕的小人偶,真不是错觉,那嬉笑的神情,调皮的小鼻尖,充满好奇的眼神在我的手心中活了起来。
我顺看小摊望着端坐石墩上的老人,他时而宁静久久地注视着木块,时而疯狂挥刀如狂风般吹下片片木花。
看着这神奇的手法,我在心里震惊之余不由得滋生出一个念头,如此神技错过了一定会遗憾终生的。我轻轻的挪到老人身边,待他停下刀稍作休息时,上前问道:"大爷,你这刀功如此精湛,用了不少的时间吧?"
大爷看了我一眼,好似很失望地摇了摇头,不回答我的问题。接下去无论我问什么,大爷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不明白究竟说错了什么?让老人对我如此的冷淡。但我舍不得离开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边上看着老人一刀一刀的刻着木头。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老人揉揉眼睛收拾好东西,像是我根本不存在似的拎着包袱走了,我很想开口挽留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望着他的背影有消失在人群中。我满心思的想着那刀,那人偶,迷迷糊糊忘了是怎么回到驿馆。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赶到小摊处,老人也早早的在那里摆着。他依旧对我不闻不问,我不去打扰他,他也不来管我,静静的看着那刀在木头上飞舞,一个个神奇的小人便这样冒了出来,我沉迷在这种难以言表的心境之中,时间飞快金乌东升西落又是一天过去了。
我忘了这是第几天了,所有无关的事情都被我忘却了唯有那刀在心中越来越清晰,恍然间我有了一丝明悟,不由得脱口而出"心在雕刻。"老人听到这一声停下手中的刻刀,看着我说:"嗯,还不算太笨。能明白这一点算是不错,看来你我之间还是有些缘份,那我也不藏私,能得多少就看你自已的造化。此刀发时间练巧只能雕其形,为下乘。以心为刀可以雕其神,这也仅仅为中乘。用心在雕刻刻出的只是你的心,你的思,你的神,不是木之心不可为上乘。什么是木之心,这木块的纹络,这就是木的心,心在笑,在思,在闹。当你能透过这些纹络清楚知道木的心,木的思,木的神时你才能得其灵。"
"木之心,得其灵。"我好似明白了一些却又更加糊涂了。
"不急,木之心又岂是那么容易看明的,这个木块给你,你用心去看,用心去触摸,看能不能共鸣出什么来,若有便是你的造化。"老人递给我一块乌黑的木头,上面带着金黄色的纹路。
我拿着这乌黑的木块,看着这金黄色的纹路只觉得复杂,就再也看不出什么,老人的话又在耳边回荡,细细品味觉得十分有道理,我便耐心地坐在地上看着这个金黄色的纹路。
这一坐就渐渐的忘记日夜变更,星晨交替,时间漫漫似一月又似一年,手中的乌黑木块在手心中渐渐的抚摸出丝丝的情怀,那金黄色的纹路像是要告诉我一些什么,却总有一层薄薄的膜挡着无法看清。
雨淅沥沥的落下来,落在手心上又溅起小小的水花,跳进眼里。我这才惊醒,抬起头望着挂满珠帘的天穹,"春天了。"还记得离家那时还是漫天的飘雪,转眼已换了一季,另一个世界里的妈妈此时也一定同我一样望着绵绵的细雨思念着亲人。
"雨也是有心的,你看到的是思,路人看到的是愁,你的思是因为你在思不是雨在思,路人看到的愁是因为他在愁不是雨在愁,雨并不因此而停,因为雨的心不在于此,那雨的心在于何?“
"雨的心在于何?雨的心在于何?……"
"不为所动!"老人轻叹出一声。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不为任何所动,我自悠然漫无目的的下,雨的心是庸懒。
我如获珍宝不再去看那雨,把心思再一次沉浸在黄色的纹路之中,渐渐的那层膜消失了,许多的图案在我的眼中隐过,忽然我心有所感,一个画面在我的眼中渐渐变大,那是一只眼,一只惊觉的眼,眼球之中被一坚一横一竖隔开,上半部隔着一个白点,下半部隔着一个黑点,整个就像一个"与"字。
"你看到了什么?"老人见我似喜似惊的表情急促地问道。
"一只眼。"我惊诧的把看到的详细描述给老人听,"勾陈法眼之与沦眼!"老人一脸震惊地说道。
"好,好,好。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的天赋,哈哈哈,总算不负我这千万年的等待。"大爷看着我像是看到美玉般异常的激动。老人的脸兴奋到了扭曲,让我心里隐隐觉得哪不对,但这个感觉也仅仅是在头脑里飘过。"放开你的心神,我把毕生所学传于你。"
我闭上眼睛,放松心神,正襟危坐。老人伸出一指点在我的额头上,我立刻感到头一昏晕迷过去,老人、小摊、人偶、大街统统不见了,房间的地板上只有我一个静静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