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江面顿起喧嚣,几个侍卫拖着徐佳爬上一艘小船。华一波定睛看去,但见杨策一臂搂着宁歌、一臂游过来,他赶紧将昏迷的宁歌拖上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脸蛋:“公主,公主,别吓我,公主醒醒……”
宁歌全身湿透,脸色惨白,嘴唇干涩而死白,双眸紧闭,仿佛死去多时的尸身,冰冷骇人。华一波拨开她额上的乱发,惊骇地嘶喊着:“公主……公主……”
杨策强硬地抱过宁歌,将她放平,镇定地在她的腹部按着,一下又一下地按着……
华一波惊恐地问道:“你干什么?你怎能如此?”
杨策低吼一声:“若你不想她死,立即将船靠岸,快点!”
华一波震慑于他威严的语气与沉重的脸色,慌乱之下竭力冷静地划着船,将船靠岸。他看到宁歌哇地张开嘴,吐出体内积压的水,不由大喜,然而,她的双眼只是睁了一下,便又疲惫地合上。
杨策抱起宁歌,登上江岸,急速奔向大船,沉声吩咐道:“吩咐下去,生火,备好一身干净衣裳。”
紧张地等在江岸的绫子赶紧道:“小的去生火。”
洛夫人欣喜得泪光闪烁,跟在杨策后面:“我会备好衣裳。”
洛夫人、绫子和三个宫女一阵忙碌,帮公主更衣之后,唤太医入舱。船舱外,华一波紧张地踱来踱去,半个时辰有如一载那么漫长,这时,他看见随行南下的太医踱步出来,忙问道:“卢大人,公主如何?有大碍吗?”
卢大人笑道:“目前无碍,若公主安然度过今晚,便可放心。”
华一波震惊道:“安然度过今晚?这是为何?莫非,公主将有性命之忧?”
杨策缓步而来,侃侃而语:“卢大人的意思是,落水者,皆伴有高烧、风寒之症状,若今晚公主不烧、不寒,或无其他异状,明日便可痊愈。”
卢大人笑道:“杨将军所言甚是,若非杨将军先前逼出公主腹中积水,下官怕是无力回天。华将军,公主尚处昏迷,不宜打扰,我先去煎药。”
两人看着太医退出大船,相视一笑。华一波拍拍他的肩膀,脸色稍敬:“若非你出手相救,否则我万死不足以谢罪,华某在此谢过。”
杨策及时阻止他的谢礼,笑声朗朗:“华将军见外了,保护公主,也是杨某之责。若公主有何不测,华将军难以交代,杨某与众多南萧官员更是无法脱离干系。”
只是,方才他看得分明:华一波在小船上搂着昏迷的公主之时,其慌乱之神色、哀恸之眼神,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也不是一个表哥对表妹的疼惜与呵护,而是……是什么?或许,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独有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