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阙、风裾怀冰雪
最难熬的一个冬天过去了。
对于宁歌来说,几年前的魏王大婚,与此次的册立新后,并无二致,同样的痛,同样的忍。况且,她已答应母后,自愿断了一切念想,那么,就借此良机,彻底斩断这不该发生的禁忌恋情。
对于宁夏来说,心爱的女子永远也得不到,旁的女子却一个个地送到眼前。她的绯色身影,她的哀怨琴声,总是无处不在地飘在眼前、响在耳畔,经久不散,与他心中那个心爱的女子纠斗不休。
对于秦弦来说,她已拥有世间所有女子想要的东西,容貌倾城,位极中宫,繁华梦阙,然而,总是少了点儿什么……不,不是的,是少了很多。她的夫君,她的陛下,并不爱她,抑或说,他讨厌她,他从不会在崇华殿留宿。
陛下姿容绝世,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俊美男子,眉目若裁,面容如铸,三分容光胜似女子,七分俊逸矫若游龙,疑似九天神阙的仙人。
然而,这个男子,从不屑于望她一眼,来去崇华殿,总是步履匆忙;她刻意出现于他面前,他的目光总是冰冷无情。一**,一夜夜,皆是如此。
她只是崇华殿一抹华丽的影子,与那重重帘幕形影相吊。
她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他根本不愿迎娶她为皇后吗?还是他另有所爱?
是的,他另有所爱。两个月的秘密查探和仔细观察,她终于明白,他心爱的女子是——湘君公主,宁歌。
这是一桩皇室丑闻,这是禁忌的。
在行动之前,她必须试探华太后——倘若华太后知道兄妹暗通曲款,那么,她这个皇后,便不能任人欺负。
这日午后,秦弦盛妆到凌霄殿请安。
元宵刚过,萦绕宫中大半月的那股喜劲儿稍稍减退,殿外天色阴沉,似有落雪的迹象。
偏殿里,光色昏暗,火塘里哔噗有声,洒出昏红疏影。
秦弦正襟危坐,略略垂眸:“臣媳有愧,该每日前来请安的,请母后责罚。”
华太后懒懒地歪在榻上:“每日请安就不必了,皇后进宫已有不短的时日,可还习惯?”
秦弦美眸略抬:“宫里侍从如云,母后多有垂怜,怎会不习惯呢?只是……”
眼前的半老女子便是传说中心狠手辣的铁血太后,面容姝雅,气度雍和而睥睨,因了年岁,增添几许凌厉与沧桑。身上一袭枣红凤绣棉袍,更衬眉目矜贵。
适时,华太后瞟来慵懒的眼风,秦弦直直撞上,那眼风,绵里藏针,教人浑身刺痒。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臣媳不敢说。”
华太后拈了一小块糕点:“不敢说,便不要说了,这个皇城,很多事情,看见了,就当做没看见。”
话中有话,明显地暗示与提醒。然而,一想到宁夏远远望着宁歌的那痴迷眼神,秦弦心中惊痛:“母后,这事儿,让臣媳很不安。”
华太后瞧见她哀怨而又不甘的眼神,徐声道:“倘若皇后心神焦躁,抄抄经书倒是可以静心养气,明儿我让人送去经书。”
秦弦轻轻咬唇:“臣媳谢过母后。”
顿时,偏殿静默下来,窗**风狂扫,震得雕窗“咯吱咯吱”地响,仿佛要将整个雕窗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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