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如扶了扶鼻染上没有镜片的黑色镜框，态度出奇的温和：“这个月的全勤奖肯定是没有的了，除此外，其他部门我不管，但财务部、行政部、人事部、经营部这几个部门你要去消除误会和隔阂，明白了？”
“明白。”
许宛如虽然没点了明说，但唐雅懂得。
她所在的品牌部负责新产品的策划、推介和宣传，少不得要财务部、行政部和经营部的密切配合来开展工作，而人事部则关系着薪资福利这一块，更是重中之重。
中午，趁着吃饭的时间，唐雅到必胜客订了80人份的下午茶套餐，分别送到五个部门，这一场意外的风波总算是和美收场。
只是，钱包里的钞票，又去了一半。算了算，加上卡里剩下的钱，除了房租和吃喝，连杯咖啡都不敢买了。
下班后，唐雅特意等着唐雅一起坐电梯。
“今天大出血了？许宛如那个吸血精，又想跟其他财务部那帮人搞好关系，又舍不得掏钱，正好，你就这么撞上枪口来！”
唐雅是与唐雅同期进入宏远的实习生，再等三个月，两人就该面临转正考评。
“是我运气不好。”
唐雅想着，或许真的像徐楠所说，该去寺庙烧个香拜个佛，这一天天的倒霉事情，也是够了。
逞亮的电梯门映出唐雅冷艳的笑容，“听说了吗？高层决定对各部门进行小幅度的裁员换血，而实习生，由原来的绩效考核达标就能转正，改成只录用一半。我们部门就你和我，不是你走，就是我留。”
唐雅这一整天都忙得昏天暗地，根本没闲暇去探听小道八卦，乍然听说这个消息，整个就怔住了。
说了半天得不到唐雅的回应，唐雅也觉无趣，索性闭了嘴。
随着拥挤的人潮挤上59路公交车，在憋闷污浊的汗味和闷热中，唐雅的思绪随着摇摆的车厢飞远。
叶君南爱干净，几近变态，换句话说，就是有着不太严重的洁癖。
所以，两人谈恋爱的那会，为了不让苏母发觉，叶君南总是会事先打发了司机，然后宁肯跟唐雅走两个小时的路回家，也不愿挤公交车。
其实她知道，叶君南身上不缺钱，可哪怕两人走得后脚跟破了皮，谁都没提出打车，反而乐在其中。
爱情其实很简单，不是你为我死，我为你亡，也不是你为我做了些什么，而是我们一起做了什么。
唐雅想：她如今后脚跟的一双薄茧，何尝没有当初与叶君南一起磨砺的功劳。
其实只需要坐三个站就到出租屋，加上中间走一段路，刚好二十分钟。
这是间35平的老式小公寓，距离公司不远，是唐雅每月花一千块租的，在这样优越的位置，已是格外不易。
客厅和卧室用玻璃推拉门隔断，洗手间和厨房在进门口的左右两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被她布置得温馨而安谧。
从钱包中翻出徐东给的玫瑰金名片，幽幽的百合香蹿进鼻腔，暧昧而旖旎。
唐雅迟疑的摩挲着上面的浮雕字体。
玺宫，公关总监，蓝思思。
纵使她向来对那些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不感冒，但玺宫的名气还是如雷灌耳。
它是香都市内隐秘性极强的顶尖豪华会所，只有持有会员卡的上流社会人士才可以进入，消费高昂得吓人，是香都有名的销金窟。
别看在徐楠面前她一脸坚决，其实一整晚不是没犹豫过，那种地方的复杂和靡乱，即使没见过也听说过，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应付。
可早上的事情又让她清醒的意识到，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要不是因为昨晚睡好，今早也不会在电梯出现那样的意外。
就像蝴蝶效应。
她不想，更不愿时时刻刻活在提心吊胆和不安当中。
“喂，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端传来娇柔酥脆的女音，令唐雅身上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要是男人听到这声音，估计骨头都酥了。
她敛了敛神，“米总监您好，听说你们在招夜场兼职？”
“……”那端有片刻的沉默，随即带了几分漫不经心，“谁介绍的？”
“徐东。”
“……”又是一阵沉默，对方才继续问：“你都会些什么？”
唐雅有些懵，她一直以为应聘服务生是件很简单的事。
那端久久听不到她的回答，有些不耐烦起来，“行了，周三下午6点过来参加统一面试。”
“好……”的。
电话直接被挂断。
好不容易熬到周三。
站在高达99层的环球中心大厦前，唐雅调整好呼吸，迈步跨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