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嚣张。”汪直尖厉的声音划破夜空,声音未落人已入场,天罗地网上空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黄色金钟,刺溜溜转动着飞旋而下。
“大哥,撤吧,这是汪直的金钟罩。”玄武嘀咕一句。
“岂容尔等撤走?”
金色大钟夹杂着尖刻的汪直的声音飞旋着扣向四人。但四人并不是吃素的,四道光芒闪动,四人已经落在外围,这一动之间,又有四名罗汉倒地。
汪直看一招竟然没有制住他们,翻身跃入半空,口内念念有词。
十八罗汉以人化兵,瞬间银丝遍布,笼罩住整个大殿。青龙暴喝一声,人剑合一,一道青光飞向汪直,剑气还没到,已经被丝网罩住,青光一弯,落于地上,地上青砖却被砸了一个窟窿。朱雀武功最是轻盈,只是轻叱一声,身形化作一只红色燕子,射向丝网,几个飞跃,竟然挣脱密网飞了出去。
“想跑?”汪直喝了一声,手上拂尘一弹,一道劲气飞出,啪地一声把那只红色燕子打在墙上,朱雀掉在地上只有喘息而已。
包围圈越来越小,还没等几人喘息,硕大的金钟铿锵一声把四人罩在下面。
东厂锦衣卫只是一个回合就被擒拿住了。
“回贵妃娘娘,奴才已经把他们擒获了,该怎样处置,凭娘娘发落。”汪直好整以暇,躬身说道。
一个宫女从里间走出,说道:“娘娘说了,“让他们为我所用,另外,你立即安排好手,杀向仁寿宫,刺杀小孽种,另一路刺杀怀恩。”
汪直看了一眼宫女,此人正是太后身边宫女秀儿。
“遵命。”
紫禁城·三更
西厂大院,汪直截住了怀恩。
“提督大人如此匆忙,打算去何处啊?”汪直此刻杀气凛凛,说起话来不阴不阳。
“啊,既然汪大人都追杀到这里了,那我也只好相陪了。”怀恩放下手中包裹,手上一抖,拂尘变为一柄长剑,长剑嗡嗡,似如虎啸龙吟。
“龙虎剑。”汪直长笑一声,“今日我就让你这东厂厂公的成名利器葬送于此。”说完汪直身形一变,旋风般一股黑烟直接卷向怀恩,大院内石椅石凳卷挟而起,蹦成碎石。
怀恩素来以龙虎剑扬名江湖,自不是吃素的,一道光芒跃起,避开这股黑色龙卷风,只这一瞬,忽然从天而降,剑气凛凛,若虎之利爪,直扑龙卷风风口。一剑刺入,一声惊天爆炸,龙卷风消失,汪直滚落一旁,地上多了一个偌大的深坑。
“提督大人好功夫。”汪直站起来擦了一下嘴角,隐隐有血气。
“我知道咱俩早晚有一战,早练就了这龙虎之剑等你来了。”怀恩说道。
“哈哈,那咱们就试上一试。”汪直又是一变,幻化成一座金钟,旋转着扑向怀恩,
“金钟罩?能奈我何?”怀恩化身为剑直插钟眼。金色巨剑直穿而过,一道金色影子落在大殿顶上,怀恩却已满身伤痕,鲜血染红官袍。
“金钟罩虽然不能奈何你,可我这‘罩里乾坤剑’一样可以伤你!”汪直长笑一声,如鬼狂嚎。
“师弟,你这是外邪武功。”怀恩突然口吐鲜血,伏在瓦房顶上。
“邪就邪吧,只要能击败师兄就行,师兄把血丹给我吧,可以饶你一命。”说完拂袖而立。
“你瞎说什么,哪有什么血丹,我听不明白。”怀恩有气无力地说道。
“胡说,那一晚众人皆见一道光影从天而降落入道人炼丹的房间。而后来道人还没取丹,就死在了当场。死因正是胸前那一道剑伤,正是你的成名绝技龙虎剑。那血丹不是你拿走是谁拿走的?”
“那血丹是宫里的道人偶然所炼,皇上早已吃了。”怀恩说道。
“你不想说,那就永远别说了。”怀恩脸色一阴。
一跃而起,身子在半空中,使出一记“吞火掌”。嘭的一声,房顶上陷了一个大窟窿,怀恩被深深钉在地上,已经不动了。
“师兄,你安心去吧,今后再没人能压我一头了,而那血丹就让后人找去吧。”汪直大笑一声,甩手一记火焰点燃了房子,“安息吧,到那边找师妹去吧。”
汪直径入坤宁宫,在窗外禀报道:“回禀贵妃,血丹未找到,怀恩已死。”
一个阴柔但又妩媚的声音道:“嗯,做得好,明儿个我定禀报皇上,升你做掌印太监,都督东西二厂。”
“谢贵妃。”
“把后续的做完吧。”
“是。”汪直一跃而出,消失在夜间。
是夜,紫禁城仁寿宫起火,东厂起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皇上大怒,下令追查,幸好太后无恙。但怀恩、太子失踪。
据西厂厂公汪直调查,大火是东厂怀恩所放,现已潜逃。最后案子不了了之,自此西厂如日中天。
直隶省·沧州府
老马车行的车速度最快,从京城过来,只用了一天的工夫。天近傍晚,马车已经进入了沧州地界,在车子快到沧州城时,一个年轻人命车夫停下,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子仍过去,车夫手脚挺利索,接住后一掂量约五量重,车夫的脸色随即变得谄媚起来,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
“记住咯,我们没有坐过你的车。”年轻人说着,把车里的另一个年轻人搀扶下来。
“艾,记住了,记住了,小的空跑着玩儿。”车夫哈腰相送。
两个年轻人下车后没有直奔沧州城,而是朝小道向西走了,斜阳照在他们二人身上,拉出两个长长的黑影。
两人就是朱佑樘和吴后的贴身小太监福禄。福禄这次临危受命,保护着主子逃命,福禄平时乖巧伶俐,吴后自然把这副重担交给了他,因为她也再无人可用。
小太监本是不允许出宫的,除非混成了大总管,可以出宫办事。这福禄从小就阉了进宫,十几年来还没有回过一次家,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首先奔自己家乡而来。
“先去我们家乡吧,奴才从小进宫,也没出过紫禁城一步,现如今乍一出来,真不知道往哪里走。”福禄像放出来的鸟儿一样,一路叽喳个不停,丝毫不觉得这是个危险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