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古卷之中隐藏着惊天大秘的话是老瘸头告诉苏玖的。十四年前,老瘸头还不瘸的时候。一天他去河里捉鱼,十分凑巧的发现了被装在竹筐里顺河直下的苏玖。
老瘸头无儿无女,光棍一条,平日里只以砍柴卖柴火为业。此番捡到苏玖后他自然是欢喜非常,便将之收养。而因为多添了一口子,平日里老瘸头只好多砍些柴来卖。这样的日子倒也平平淡淡,虽然苦点累点,但老瘸头自然是甘之如饴。
一直到八年前。时值秋日,苏玖突然受了风寒,夜半三更高烧不退。第二日天一亮,老瘸头便求爷爷告奶奶的奔走求药,但自古贫居闹市无人问,哪有药房会可怜他。只有镇北济仁堂里的小伙计心善,给他偷偷抓了服药,又详细说明了几种药的模样,嘱咐他附近句芒山中便有。老瘸头自是感恩戴德。
回家煎药自不必提,却说这一服药下肚,苏玖果然好了许多。老瘸头见果然有效,趁着才刚晌午就提着镰刀往那句芒山中去了。谁知这一去便是半个月没有音讯。在这段时间之中,还是邻居李大娘发现了饿得奄奄一息的苏玖,又是灌米汤又是喂果浆的才给救活。
等半月后,老瘸头就瘸了。他是一路爬回镇子的,一条腿显然是已经断了,衣服也到处是撕开的口子,浑身上下也不知是被什么割的鲜血淋漓,但好在人本身还没什么大碍。老街坊们看不过眼去,凑钱买了两副伤药给他吃了,但那条腿却终究没能复原。等他稍好一些了,几个走得近的街坊就问他上山到底遇见什么,腿怎么摔得。老瘸头却紧咬牙关,无论如何都不说,只说以后大家伙上山一定要小心。
众人闻言自然是好奇,那句芒山在涪陵镇也不算什么凶险之地,除了山路陡峭外平日里狼都不见半只,如何凶险了?众人只以为他是摔伤之后小题大做,久而久之也就不以为意了。
伤养好以后,老瘸头却变得十分不爱言语。由于他走路不便,自然就不能再上山砍柴。好在苏玖被镇上的登仙楼看中,去做了一名杂役,否则爷俩怕是得饿死。
一晃又是七八年光景。直到十日前,老瘸头突然再次消失了。苏玖告了一天假,苏玖径直赶往到句芒山,在山下果然看道老瘸头趔趄的拖着瘸腿从山上下来。苏玖赶忙跑上前去搀扶,却看老瘸头一脸死灰,嘴角处鲜血不住往外溢,显然是重伤将死之状。
苏玖一看之下,心中难过已极,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原来是早前,老瘸头就给苏玖说过,他那次上山之后误打误撞进了一个仙人洞府,里面流光溢彩,显然是珍宝无数。但等他想进入时,却出现了一头体型巨大的巨猿。老瘸头有心想拿一两件宝贝出去后变卖,好给苏玖娶个老婆。谁知那巨猿生性暴躁,动作又是奇快无比,老瘸头避闪不及被一巴掌拍断了腿骨。奇怪的是,拍断老瘸头腿骨后,巨猿竟然不再攻击,反而口吐人言。
只听它说道:“凡人擅闯吾洞府,本已该死。但念及上天好生之德,今应吾一言,免尔不死。”老瘸头早已被那巨猿的威势吓得心胆俱裂,哪还敢出言反驳,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如捣蒜。
巨猿见他答应,便又说道:“要想活命原也不难,只是你此番所见之物,万不可传于他人之耳,否则纵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说完,这巨猿复又回到山洞之中。
回来之后,老瘸头果然三缄其口,只把这山上有宝的事情告诉给了苏玖。可是一个月前不知哪里来了个修仙之人,听说了老瘸头的事,便找上门来,张口道破山上有宝物的事实。老瘸头本欲矢口否认,但对方只说了两句话,老瘸头就动心了。
“你就想当一辈子穷人?”
“还是说你也想让他做一辈子杂役?”
老瘸头脑子一热正要答应下来,苏玖却制止了他。那修者见状倒也没用强胁迫只是说想通之后来山脚下找他,这几****都会在山脚下等着。
苏玖知道此事危险极大,等那修者走后又是劝了半天。老瘸头嘴上自是满口答应,谁知道最后还是跟着上山了。
将老瘸头背回家中后,苏玖一边流泪一边拿钱出去买伤药。但躺在炕上的老瘸头却拉住了苏玖。
“我活不了啦,别浪费那钱。以后你还能用上。咳、咳”这一说话,又是大口的鲜血吐出。
“我都叫你别去别去你偏不听!没钱有什么打紧的?活着才好!”苏玖说着自己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这些年的相依为命,苏玖和瘸老头之间壁纸平常父子的感情尤甚,此时死别在即,心中凄凉之处难以言表。
瘸老头强自一笑,说道:“对嘛。活着......才最打紧。但总得活的好些才是,我不愿你总我的老路。苦...我自己吃...过就好了,你总要过的好些。”
苏玖刚想说“什么狗屁好坏,我就觉得现在过得不错。”老瘸头却挣扎着坐了起来,说话也不似先前上气不接下气。苏玖自然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当下赶忙攥住了老瘸头的手。
“我听那人说,再过几天,太玄剑院在望月城收弟子。我偷着带了两样东西出来,一样能让你顺利拜师,另一样...另一样......有一个惊天大秘密...大秘密”
就在此时被苏玖攥在手中的老瘸头的手骤然松弛。
......
太玄剑院坐落在西域太玄十六峰上。西方属金,是以剑院功法以凌厉肃杀著称。
苏玖此时拜入太玄剑院外门已有三个月。今日正是进入授法殿获取功法的日子。这一段时间来,苏玖仍旧是没能在气海中炼出哪怕一点真元,但好在他送的礼足够重,剑院倒也睁一眼闭一眼的没去管他。而苏玖则仗着打杂时练就的察言观色的本事,着实结交了几个朋友。
“苏玖,等下咱们一起去授法殿。哎...我说,你小子到现在还没入门,用得着去授法殿么!”说话之人复姓宇文单名一个恒,平日里和苏玖走的最近,也是住在这间外门甲十五号屋。此时俩人正在屋内,不同的是宇文恒喋喋不休的絮叨着,苏玖则在闭目修行。
“你觉得我长得如何?”见好友嘲讽,苏玖也不再打坐,反而一脸搞怪的说道。
宇文恒资质不错,是最有机会进阶内门的十人之一,足可谓是资质过人,但这货就是有点一根筋,也就是傻萌。此时听见苏玖问话,还真就认真打量起来。
苏玖的长相是很不错的,剑眉星目俊朗非凡,虽然只是穿着普通至极的青布衣衫,却也有那么一股子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的风度。
果然,半晌之后宇文恒点点头:“你确实生了幅好皮囊。”
苏玖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我其实是靠脸吃饭的。”
宇文恒傻傻的点了点头,好一会才开口道:“玖兄,原来你跟别院的招考长老是那种关系!”
苏玖见他那副见鬼一般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说道:“走吧,别耽误了进授法殿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