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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枯木婆婆

原来枯木婆婆并不孤独,她一直和这么多奇珍异兽相依相伴,甚至还变成了它们的“主人”。所有的野兽都很敬重她,把她当成它们至高无上的“女王”。

那一晚,鸢茉和灵无睡在客房中。鸢茉相当地兴奋。今日是她踏入万灵神山进行修仙之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奇闻轶事,见识了这么多光怪陆离的神奇景象,让她虽然对未来的未知困难充满担忧,但是也对未来的旅途相当憧憬。

倒是灵无对这些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他一倒头便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枯木婆婆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她的背后,又有些什么令人回味无穷的神奇故事呢?年幼的小鸢茉,对这位神秘诡异的老妪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好奇心。

这一晚,鸢茉睡得很香甜。她还做了一个特别奇幻的梦。她梦见自己变成了枯木婆婆,身边围绕着那些凶猛巨大的奇珍异兽,不过它们对她非常温顺,就像她的乖宝宝似的,依偎在她的脚边。

翌日。九个太阳的光芒刺破云层,照耀大地。山林里面雾气氤氲,流光溢彩,若如仙境。

鸢茉还赖在床上,懒懒的不想起来。在睡眼惺忪中,她感觉一个柔软而舒服的东西在蹭着自己的脸,很温暖,毛茸茸的感觉。她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睛,引入眼帘的是那只调皮可爱的小紫貂。只见这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眨巴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晃动着尾巴,把小爪子往鸢茉的身上轻轻地挠痒痒,逗得鸢茉哈哈大笑,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

鸢茉不敢再赖床,爬了起来。

清晨中的神隐村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树林中传来一只只鸟儿欢快的啁啾,草叶上爬动着蜗牛和瓢虫,院子里,更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那些三头巨蟒、两头巨蜥、麋鹿、大雕、雪兔、雪鸡、灰鹤、穿山甲等等飞禽走兽在院子里逍遥自在地走来走去或爬来爬去,唯有那只最霸气的雪豹此刻不见踪影。鸢茉躲在远处看着这些野兽,不敢轻举妄动。

身后传来了枯木婆婆洪亮如钟的声音:“丫头,你起床啦?快过来吃早饭,尝尝婆婆给你熬的粥。”鸢茉转身,看见厅堂的小木桌上,灵无和枯木婆婆正在喝粥呢。

鸢茉走过去,在桌上随意端起了一个木碗,开始喝粥。这米粥不知是用什么米熬制而成,香甜可口、回味无穷。

早饭吃完后,枯木婆婆对他们说:“昨日你们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带你们参观参观老身的‘仙株园’,今日就带你们去看一看,让你们两个娃娃也开开眼界。”

灵无本来想吃完早饭后就带着鸢茉向枯木婆婆告辞,谁知道这老妪如此啰嗦,又要留住他们参观什么“仙株园”!不过此刻也不好推辞,只得硬着头皮再停留片刻。倒是鸢茉,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一听说要带她去参观那个仙株园,她反而觉得很兴奋。

枯木婆婆先把那些野兽遣散,让它们各自到野外去觅食,只剩下了那只可爱灵动的紫貂,坐在了她的肩头,调皮地跳来跳去。

鸢茉随意地问道:“婆婆,昨日您不是说今日要惩罚这些野兽,不让它们出去觅食、饿它们好几天吗?”

枯木婆婆脸上流露出一个慈祥和蔼的笑容,道:“昨日只不过是说说狠话来吓一吓它们罢了。丫头,它们都是老身的乖宝宝,你不要‘野兽’‘野兽’地称呼它们,好么?”

鸢茉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那我以后就叫它们‘乖宝宝’,怎么样?”

枯木婆婆满意地微微笑,说道:“罢了罢了。现在你们跟着我走。”

灵无和鸢茉二人尾随着枯木婆婆,从茅草屋的后面穿过去,也是经过了一排排茁壮成长的菜地,一个不大不小的缀满果实的果林,然后来到了一个明镜般的湖泊边。

有一条婉若游龙的溪涧,溪水叮叮咚咚地流动,流到了那个湖泊里。湖泊旁边,是一片郁郁葱葱、苍翠欲滴的草地。让二人叹为观止的是,这并不是一片普普通通的草地,因为它上面长满了各种各样奇妙无比的仙草。

枯木婆婆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说道:“这儿就是我辛苦栽培的‘仙株园’。”

只见那仙株园中,矜奇立异、诡形奇制的一株株仙草,各具形态、欣欣向荣。灵无和鸳茉根本叫不出来那些植物的名字,只见有一些的叶子像伸筋草、兰花草、透骨草、谷精草,有一些的花骨朵像悬钩子、白玉兰、绣线菊、金佛花。有些花朵和叶片上还带着一些清亮欲滴、晶莹剔透的露珠,看上去美丽极了。云雾缭绕在这片仙株园,看上去朦朦胧胧,更增加了一层神秘和虚幻的色彩。

枯木婆婆道:“这些仙草已经在万灵神山生长了成百上千年,有很多经受不住外界残酷恶劣的环境,因此我把它们移植到我的仙株园,好好地培养。”

鸳茉好奇地拉着枯木婆婆,问这问那。她这两日所见的奇闻轶事让她应接不暇,激动无比。

倒是灵无,他一直对所见所闻的一切事物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此刻,他还在盘算着如何尽快离开这个神隐村。

半个时辰后,灵无拉着一脸欢欣雀跃、对这儿留恋不舍的鸳茉,向枯木婆婆告辞。枯木婆婆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面带一个诡异的微笑,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两人从仙株园穿回茅草屋,又从茅草屋前面的菜地向前走出去,可是昨日消失的那条小路此刻还没有复原。本来的那条林荫小道,此刻是大片大片的灌木丛。

不管了,先窜出去再说!灵无心中暗想到,紧紧地拉着鸳茉的手,进入了那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

灌木丛里面的植物生长地很茂盛,基本上留不下其它任何的空间。灵无凭着天生的方向感,不断地拨开划在脸上和身上的树枝、藤蔓和花叶,匆匆向前走。

那些藤蔓和枝叶像是恶作剧般,不停地缠绕和抓扯着两人,而且长得几乎都一模一样,让人觉得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都弄得精疲力尽。可能有两、三个时辰之后吧,灵无和鸳茉用力撕开面前的枝叶藤蔓,总算是走出了这片灌木丛。

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的是,眼前出现的正是枯木婆婆所在的那个神隐村!

灵无心中无比地纳闷:刚才自己明明是按照相反的方向一直往前走的呀,怎么会又跑到这个村子来了?

他目光如炬地端详着这个地方,忽然觉得很诡异:枯木婆婆说这个地方叫做“神隐村”,怎么村子里只有一栋茅草屋?只住着枯木婆婆一个人?

枯木婆婆到底是什么人?

她为什么可以驯服那么多凶猛残暴的飞禽走兽?她又是从哪里得到那些生长了千百来年的仙草?这些奇珍异兽她要如何饲养?这些仙草她要如何浇灌?

平常的食物那些野兽是不会吃的;普通的水也根本浇不活那些金贵无比的仙株啊?

最令人感到可疑的就是这条无缘无故消失的来路和那迷宫一般的灌木丛。聪明绝顶的灵无知道他们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困境,甚至有点儿悲观、绝望地想到:

这个枯木婆婆说不定是一个灵力无比强大的“妖魔”,他和鸢茉可能永远都无法逃出她的魔爪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枯木婆婆再一次笑脸盈盈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她身边那条黑色的三头巨蟒也蜿蜒盘旋着爬过来,那一刻,灵无和鸢茉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甚至想象得到那条巨蟒会张开三个血盆大口,把他们一口气吞下肚去!

不过,那条巨蟒并没有这样做,它温顺地低倾着头,唯唯诺诺地跟在一脸慈祥的枯木婆婆的身后。

通常,真正最邪恶的妖魔外表看上去都是善良而美好的,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佛口蛇心。不知道为什么,灵无的头脑中一直浮现这句话,他越来越害怕这个看上去瘦弱、沧桑的老妪了。

枯木婆婆走到他们面前,对他们挤了挤一个调皮的眼神,开口说道:“娃娃,你们两个看来暂时是离不开我这个神隐村啦。”

灵无把手背在身后,悄悄地启动着仙术,准备着一场想象中即将爆发的大战。

枯木婆婆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笑呵呵地道:“灵无小子,难道你想对老身使出你那可笑的仙术吗?你这个小子,鬼头鬼脑的,一点儿也不老实。老身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会和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作对?如果我要害你们,还用等到今时今日?只怕昨日你们就变成肉泥,让我拿来喂我的乖宝宝们去了!好啦,放轻松,别再浪费你的仙力了!在我这个神隐村,所有修仙者的仙力都使不出来!除非,经过了老身的允许,吃了老身特制的‘仙魔气元丹’,才能够恢复仙力!”

灵无听了这番话,也不好辩驳。因为,他确实已经无比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仙力根本无法施展。他面如死灰地说道:“枯木婆婆,既然您不想加害我们,为何又要把我们困于此地?您明明知道,我们身负艰巨的使命,要完成修仙之行,争取早日成仙得道,您这样把我们困在神隐村,究竟是何缘故?我们与您也无冤无仇啊!”

枯木婆婆露出了一个无比神秘的笑容,道:“娃娃,老身当然知道你们身负艰巨的使命,老身也知道你们想早日修得正果,一为鸢茉的爷爷婆婆报仇,二为完成仙圣赐予你们的神圣使命。可是,老身非常寂寞啊!你们就一点儿也不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太婆,陪在老身的身边儿,也让老身享受享受这三界中传说的‘天伦之乐’呀!”

灵无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道:“我们又不是您的子孙后代,为什么要留在此地,好让您过着含饴弄孙的生活?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枯木婆婆可不管这套,她装疯卖傻地说:“那……谁叫你们要误打误撞地闯进老身的神隐村?老身在这里已经孤独了几百年,一直和这些花啊草啊树啊蛇啊虫啊鸟啊打交道,老身真的是太无聊太无趣啦!你们到了我的地盘儿,就必须得听我的!”说完,枯木婆婆也有点儿愠怒。

倒是鸢茉对这个地方的印象还不错,她心思细腻地想到:这个枯木婆婆不像是坏人,就是人老了有点儿小孩儿脾气,况且藏龙卧虎的她一定拥有着很多奇妙的本领和法宝!只要是把她哄好了,说不定还能收获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呢!在人界,一直流传着这句俗话: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老人很多时候是需要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哄的!于是,她机灵地对枯木婆婆说道:“婆婆,我们就留下来吧!说实话,我也很喜欢您呢!您这儿什么稀奇的宝贝儿都有,多好玩儿呀!您又这么慈祥可亲,就像是我的亲婆婆一样!以后呀,我要像对待亲婆婆那样对待您!”

一番话哄得这枯木婆婆开心地哈哈大笑。灵无也被逗笑了。他以前一直以为鸢茉只是个什么都不懂、愚笨胆小的毛丫头,今日却被她这种机智勇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看来,鸿钧圣人的眼光确实是不错的,赢鸢茉说不定将来会修炼成为一代仙圣,名满天下,创造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功绩成就呢!

就这样,灵无和鸢茉在神隐村暂时留了下来。

枯木婆婆每天都活得很逍遥。在灵无和鸢茉到来之前,她的生活虽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是她很孤独很寂寞啊!她无儿无女,孤苦伶仃,就算是会一身的本领又有何用?还不是每天一个人对着一大群猛兽,或者养养花弄弄草,随便种植一些蔬菜和果树罢了。这下可好,来了两个乖巧可爱的娃娃,老妪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两个孩子呀!她多么希望两个娃娃是她的孙儿孙女儿,多么希望过一过那种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的生活呀!因此,这个孤独而又性格古怪的老太婆施展灵术,困住了两个娃娃。她的心中,也没有打算把他们永远地困在此地,只是想让他们在这个神隐村暂住一段时间,一方面是想让他们陪陪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想把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他们,让他们增强本领和仙力,才能更好地应付这万灵神山中的种种艰险和考验呀!

枯木婆婆于是开始了对灵无和鸢茉的培训。她告诉二人,那仙株园里的仙草,一般的水是浇不活的,因此,二人每天清晨都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到这神隐村背后的“忘仙崖”担水。神隐村的后面,穿过仙株园旁边的湖泊,一直向里面的竹林走,走到竹林尽头就可以到达那个鬼斧神工、陡峭无比的忘仙崖。忘仙崖的顶部有一个“留珠泉”,留珠泉里面的泉水是从天宫流过来的,因此,那泉水有无穷无尽的仙力,只有用它浇灌,仙株园里面的仙草才能存活。

为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有能力还击,枯木婆婆给他们吃了她秘制的“仙魔气元丹”,恢复了仙力。她还让那条三头巨蟒和那只双头巨蜥跟他们一路,好保护他们。

每天清晨,鸢茉和灵无二人结伴同行,背着大大的水壶,脚边跟着那条三头巨蟒和那只双头巨蜥,要走一个多时辰穿过那湖泊和竹林,到达忘仙崖上的留珠泉。第一次到忘仙崖的时候,两人都被那美不胜收的景色震撼了。

忘仙崖像是被人为地从一个山腰上活生生地凿开,只剩下了一面陡峭嶙峋的峭壁。那峭壁高不可测,云雾笼罩其中,经常都会有一道道璀璨夺目的彩虹若隐若现,像一条条彩带挂在当空。无数的仙禽神鸟翩翩飞翔,发出清凉悠长的鸣叫。那悬崖上,盛开着一株株矜奇立异、诡形奇制的仙草,还有无数色彩艳丽、模样可爱的花朵,迎风怒放。

到达忘仙崖后,还要沿着陡峭的崖壁一直往上攀爬,爬了一小段时间后,才能来到留珠泉。这留珠泉水气氤氲,奇幻朦胧,泉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泽。那泉水清澈无比,还可以看见里面的游鱼,欢快地游来游去。

留珠泉边,也同样生长着很多仙花仙草,上面有很多奇异独特的蝴蝶和蜻蜓等小飞虫飞来飞去。每一次来这里担水,鸢茉都喜欢玩一小会儿,她还心思缜密地采了一大把野花,回老妪家中的时候送给她。

老妪每次都会被这心灵手巧的小丫头哄得开开心心,急忙把自己珍藏了很久的各种名贵花瓣拿出来,泡茶给她喝。老妪曾经说过,这些干花瓣都是这万灵神山中最有灵性的植物上面生长的,她千辛万苦地采摘了来,自己平时也不怎么舍得喝。喝了这灵性的花瓣,会大大加强修仙者的仙力,它们的灵气聚集在修行者体内,日后还会有很多暂时无法说清楚的益处。枯木婆婆告诉鸢茉,比如日后若果不小心中了什么毒、或者受了什么伤,此刻饮下去的花茶到时候可能会起到自动解毒和疗伤的神奇作用。

每日,除了早晨要去忘仙崖留珠泉担水,下午和晚上枯木婆婆都给他们安排了详细的培训。

譬如下午和晚上,枯木婆婆有时候会叫他们跟着雪豹它们一起去“千魔谷”猎物觅食。那只长着翅膀的雪豹,是这万灵神山中的神兽,它在很小的时候,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晕倒在这神隐村的村口。枯木婆婆心地善良,于是把它带回了家,给予它无微不至的精心照顾和治疗,终于,在枯木婆婆神奇无边的灵力下,这只雪豹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自此后,雪豹把枯木婆婆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主人,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她的身边。

渐渐地,神隐村里面的飞禽走兽越来越多。几乎每一只神兽,都受到过枯木婆婆的恩惠和悉心照料。因此,它们才如此温顺地守候在老妪身边,默默地陪伴着她。

在这些奇珍异兽中,雪豹的灵力是最强的,它还会飞翔,因此,实际上它也是群兽中的统治者。

每日下午,鸢茉骑在这只雪豹的背上,灵无随意地骑着那三只大雕中的某一只,飞过这片神隐村的上空,到万灵神山西南方山脚的“千魔谷”觅食。

这群神兽从来不伤害神山中其他善良的小动物,它们飞去千魔谷,是要去攻击那些残暴凶恶的妖兽。

千魔谷里面有很多妖兽,它们常常残忍地杀害神山中的其他小动物,还攻击过很多来此神山修仙的修行者。

妖兽的魔力也很强大。鸢茉和灵无被那群神兽带领着,和这些邪恶的妖兽进行过无数次艰苦卓绝的战斗。进步最大的当然是鸢茉,她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施展自己的仙力,自创了一招“仙灵剑”,就是把自己的仙力幻化成一把把透明、锋利的小剑,向对手射杀出去!她还学会了很多仙咒,对付一般的小喽啰妖魔不成问题。

时光荏苒。

不知不觉间,灵无和鸢茉在神隐村已经呆了七年。如今,灵无已经出落得更加俊俏,身形高大,一张精美的脸、一双锐利的眼,随时透露出一种男子汉的精气神。

而鸢茉如今已经十四岁了。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像一朵出水芙蓉般可爱俏皮又美丽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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