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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万灵神山

赢鸢茉呆呆地看着刚才灵无给自己提到的“万灵神山”,心中的感情汹涌澎湃。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爷爷和婆婆惨死的画面,她发誓,一定要找那半仙半魔商婀娜复仇,以慰爷爷婆婆的在天之灵。

她迫不及待地询问:“你是说在这个世界,只要是从万灵神山的山脚攀登到山顶,便可以修炼成为‘仙圣’吗?那么,我要如何才能登上那座山峰的顶端呢?”

灵无微微一笑道:“鸢茉,正如你所说的,在鸿钧圣界修炼,确实不需要经过三界的那些纷繁的阶段,能够从万灵神山的山脚登上峰顶,便能平步青云,成为仙圣。可是,你也不要天真地以为登上万灵神山的峰顶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大部分的修行者可能用尽上百年、上千年、甚至上万年都永远无法登上顶峰、成为仙圣。而且,就算是成为了仙圣,还有冥冥苍天给予他们的重重考验,那便是九九天劫。在鸿钧圣界,九九天劫也不同于三界的九九天劫,因为三界一般对修仙者只会有一次天劫的考验,而在这个世界,九九天劫的考验可以是两次或三次,甚至是无数次,每一个仙圣遭受的天劫数量也各不相同。我们的鸿钧圣人据说已经遭受了九百九十九次九九天劫的考验。每通过一次九九天劫,功力会成倍增长大有精进,但是哪怕是一次九九天劫没有通过,轻者便会立刻功力尽废、所有修行前功尽弃;重者便会即刻魂飞魄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此,在我们未来的修炼过程中,你要永远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万灵神山绝对不是你想象中一座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神山,它作为鸿钧圣界灵力最强大的化身,自然要比你想象中的模样玄妙得多。可以这样说,神山的里面包含了万万千千纷繁复杂的神奇和奥妙。它的外表是一座连接天地的巨大山峰,可实际上它就等同于一个包罗万象的“小宇宙”。山里面,大至飞禽走兽、森林巨石,小至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时时刻刻充满了奥秘和玄机。甚至,越是看上去微不足道的事物,它包含的内容越是高深莫测。比如,在神山里边,你以为你看到的只是一朵普通的花朵,很可能花朵里面暗藏了一个和你们三界中人界相当大小的世界。有时候,一朵小花都能把修行者困在它幻化的世界里面,永远都出不来。”

鸢茉听着灵无的讲解,感觉自己忽然变得很渺小,很渺小。大千世界,我赢鸢茉原来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沧海一粟的人物啊?芸芸众生,就像是茫茫大海里面的一滴水,辽阔沙漠里面的一粒沙,实在是太渺小了!

灵无看着一脸敬畏的鸢茉,微笑着继续说道:“至于你问我,要如何才能登上万灵神山的顶峰?那座神山,我虽然之前进入过一次,却连千分之一的高度都没有达到。因此,你这个问题我根本回答不了,因为我同你一样,也是一个混沌生灵罢了。在这个世界,混沌生灵就像三界的凡人,是最普通的存在。然而,我们比一般混沌生灵特别的一点在于,我们是鸿钧圣人亲自选召的‘修仙使者’。能够成为鸿钧圣人的使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鸿钧圣人,可以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仙力数一数二的人物。为了维持这个世界和三界的稳定安宁,鸿钧圣人一直在努力。因此,他一直在选召使者,目的就是要我们帮助他维护鸿钧圣界和三界的平衡。你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是一个使者,你身上背负着天生的使命吧?”

鸢茉点了点头,表示事实确实如此。

灵无于是继续讲解:“虽然你对前尘往事浑然不知,但是你要记得,你不是无缘无故来到这个世界的,你来这里修炼,是命运和上天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鸢茉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对了,灵无,我记得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差一点在人界被一个叫商婀娜的半仙半魔杀死了。在我临死的那一刻,我突然像是被一团什么奇怪的光芒笼罩在里面,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一醒来,我就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了。你说,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啊?难道是你和鸿钧圣人施展法术让我过来的?”

灵无依然保持着那个温暖的微笑,回道:“并不是我和鸿钧圣人的法术让你过来。看来你爷爷和婆婆还没有对你说你在三界的身世。让我来简单地把前因后果给你说一说吧。你的前世名叫‘灵生’,是一个‘九天圣人’,你触犯了天条,因此被上天惩罚,赐予九九天劫,不过你运气很好,没有魂飞魄散、失去真灵,鸿钧圣人对你心生怜悯,才让你转世三界,还把你选为‘修仙使者’,成为他的仙徒,助你今生重新修炼,好协助他完成使命。至于你在三界的身世,你的爷爷赢浩天和婆婆曲盈盈是三界中名扬天下的修仙名门‘无上峰千娑宫空武派’的弟子,他们在三界本来已经取得了不错的修行,就要修成正果,不过由于同门师妹商婀娜妒嫉,从中作梗,他们几次失去了成仙得道的机会。商婀娜心术不正,为了通过九九天劫竟然和魔界之王弑天焱罗勾结,最终被空武派掌门迦罗大仙逐出师门。商婀娜怀恨在心,于是联合魔界众妖魔鬼怪强攻无上峰,整个空武派尸横遍野,几乎被杀得片甲不留。魔界之王觊觎空武派的镇派之宝‘碧玺玉髓’,如果让魔王得到此物,三界必将大乱。因此,迦罗大仙选中了赢浩天和曲盈盈两个值得信赖的弟子,将宝物交给他们,从此,赢曲二人为了躲避商婀娜和魔界,废弃仙法,隐姓埋名,二人还产生了情愫,结合为夫妻,过了五十来年的安宁生活,还有了你这个小孙女。谁知最后还是被商婀娜发现,双双惨死。至于你,你爷爷婆婆用法术将碧玺玉髓植入到你的体内,很可能是碧玺玉髓的力量把你从商婀娜的魔爪救出,带你到了这个世界。”

鸢茉一脑子还是充满了疑问。她把繁琐的思绪捋了捋,接着问道:“碧玺玉髓又是何物?为什么魔界和商婀娜这么想要拥有它?”

灵无道:“碧玺玉髓的秘密,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它是千万年来三界衍生的至强宝物,可以这样说,它拥有三界最强大的一股神秘力量,三界传说它是由很多个真仙用灵石淬炼而成的,经过了上千年,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灵性的宝物。也就是说,它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因此,三界之内几乎所有仙魔高手都想得到它,却无法完全占有它、掌控它,只有内心真正纯净、且仙力无边强过它的人,才能够驾驭它。你的爷爷婆婆仙力也太过微弱,根本无法控制它,它一直被迦罗大仙的仙术勉强封印住,才没有出来危害人间。不过,直到你出世,你的仙力‘天生色’是斑斓七彩,你爷爷婆婆才冒险把宝物植入你的体内,事实证明,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宝物在你体内,居然安静地沉睡了。这也说明,你天生具有一股同样神秘的巨大力量。对了,碧玺玉髓就藏在你的额头,你额头上面还有一个漩涡行的印记呢。”

鸢茉问:“那么,什么是天生色?”

灵无答:“天生色是三界中仙界用来衡量一个修仙者仙力高低的凭证。一般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越到后面的颜色仙力越高,而仙力最高强的人天生色是斑斓七彩。事实上,我们鸿钧圣界的混沌生灵,几乎全部的天生色都是斑斓七彩。”

鸢茉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的所有事情你都了解得这么清楚?”

灵无道:“那是因为我有一个鸿钧圣人赐予的宝物,叫做‘乾坤韶华镜’,有了它,可以通晓天下古今所有事情。”

“哦。”鸢茉这一下子大致明白了自己前世今生的前因后果。她现在其他事情都不关心,一心只想着赶快修炼得道,为爷爷婆婆找商婀娜报仇雪恨。她问道:“如果如你所说,我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灵无微笑着说:“那是因为,你的那股神秘力量就像碧玺玉髓一样,在你的体内深深地沉睡着,它会沉睡多久,何时被释放出来,无人知晓。好了,说了这么多,也差不多了。你如果还有什么疑问,该进入正题了。在我们鸿钧圣界修仙,第一步就是要‘开启天印’。你还未开启天印呢。”

鸢茉道:“开启天印?是什么意思呀?如何开启我的天印呢?”

灵无向后退了三步,从宽大的袖口中拿出来一个闪烁着七色幽光的大葫芦,他轻闭双眼念动仙咒,身边立刻凭空涌起汹涌的气流,巨大的气流把他的白色仙袍掀起,忽然他双眼猛地睁开,口中念了一句:“天生圣水,去浇灌那混沌中的饥渴生灵吧!”只见那葫芦嘴里蓦地喷出来一股甘霖,那一股甘露由上而下,从头到脚浇灌在赢鸢茉的身上。

鸢茉感觉自己好像浑身被浸泡在一个雾气氤氲的温泉里,身体每一个毛孔都无比地畅快,浑身的经脉都一下子被打通了。她觉得自己一瞬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片刻过后,鸢茉的瞳仁变成了像灵无一样的淡紫色。淡紫色的瞳仁,是修仙者被开启了天印的标志。

灵无还没等鸢茉开口问就对她说:“开启天印是修仙的第一步,有多个方法。我是奉鸿钧圣人的指示,用云山葫芦里面的天生圣水,直接开启你的天印。开启天印之后,你就可以腾云驾雾,拥有一些最基本的功力,甚至可以不吃不喝而感觉不到饥饿,进入正式的修仙之旅了。”

“真的吗?”鸢茉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她听说可以腾云驾雾,兴奋地不得了。

“当然啦,我会教你如何飞翔。对了,你把手里面你婆婆留给你的水晶球放到这个包里面。手里捧着它,飞起来不方便。”灵无从自己袖口里面拿出一个布包,递给鸢茉。鸢茉把水晶球放到包里面后,再把包背在自己肩上。

灵无满意地微笑着,道:“现在你就幻想自己是一只轻盈的鸟儿,闭上眼,振翅飞翔吧。来,抓住我的手,我来教你!”话音未落,灵无就过来抓着鸢茉的手,施展仙术,脚下立刻升起了一团云雾,助他们飞上了天空。

脚离开地面的那一刻,鸢茉还是有点儿紧张,“啊!”地惊叫了一声。她笨手笨脚地漂浮在空中,看着大地越来越远,心中充满了恐惧。

灵无抓着她的双手,指导她要把身体放松并前倾,双脚要并拢控制方向,然后两只手要像鸟儿的翅膀那样优雅地伸展开,飞翔就是这么简单。

鸢茉天资聪颖,不多时便学会了飞行。她兴奋地在空中翱翔,俯瞰着茫茫的大地和江河湖海,还有悬浮在空中的万千群峰,以及远处那连接天与地的万灵神山,心中无比激动。

身边有各种各样的神鸟仙禽翩翩飞过,天空中九个太阳九个月亮的光辉交相辉映。鸢茉觉得她无比地喜欢这个世界,这片天空。

灵无在她身边也非常激动地对她说:“现在,我们就可以飞去万灵神山、开始咱们的修仙之旅了。”

于是,翩翩少年和稚气女童,缓缓飞向那云雾飘渺、若有似无、蓬莱仙境般的万灵神山。

万灵神山看上去不是很远,飞过去却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灵无和鸢茉此刻已经来到了山脚。

二人抬头仰望,只见这座巨大的神山到处是参天古木,郁郁葱葱,苍翠欲滴,一眼看不到尽头,仿佛它比天穹还高。山腰各处偶尔可见峭壁悬崖,一条条玉带般的溪涧和瀑布倾泻而下,水汽缥缈,宛若仙境。

灵无对鸢茉说:“鸿钧圣界里面的所有事物都是自宇宙混沌初期演变而来,你看到的任何一事一物可能都有灵力。尤其是这座万灵神山,我之前已经给你说过,它不仅仅是一座简单的神山,里面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小宇宙。还有一点我还没有告诉你,这座神山对每一个修仙者的考验都不一样。神山里面有无穷无尽的结界,每一个结界都囊括了不同的空间。有时候你会闯入一个从未被人发现的时空,遇见至今还无人知晓的神秘生物;有时候你甚至会穿越时空,回到人界、仙界或魔界,总之,你只有通过自己的力量打破了结界,才不会被它吞噬在里面。山里边有实景,也有虚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要咱们自己去判断。一旦判断失误,就会永远被囚困于虚空之中,万劫不复。所以,无论在任何时候,你都必须和我呆在一起,千万不能走散,而且,你不要莽撞行事,否则会带来无法想象的可怕后果。”

“哦,我明白了。那现在我们就要进山了吗?”鸢茉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问道。

“先不急,你看天色将晚,咱们还得等天黑之后,用玄龙占星杖占卜出一条最佳的路线,明日再进山不迟。”

“哦。”鸢茉在灵无面前,就像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妹妹一般。但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如此年幼,本来就是他的妹妹啊。

此时,天色已晚。白天蓬莱仙境一般的鸿钧圣界此刻变得阴森可怖。

灵无和鸢茉打算就在神山入口外面的那一片茂盛的草地里凑合一晚。鸢茉一直小心翼翼地跟着灵无,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深怕一转眼灵无就不见了。小小年纪的鸢茉,此刻已经把灵无当作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子夜。四周一片静谧。阴暗惨淡的天穹中挂着极其诡异的九个月亮。它们散发着轻纱一般柔美的银色光芒,互相辉映,时而被一层层朦胧虚幻的云雾笼罩,更显出一种神秘的感觉。

鸢茉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但是她一点儿也不饿。看来灵无所说的都是真的,被开启了修仙天印后,就无需吃喝拉撒,这倒是节省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呀。鸢茉一直呆在灵无身边,虽然很困,但是她丝毫不敢睡。怕一睡着之后,灵无就消失了。

快到子时,仰卧看着星空的灵无突然坐了起来。只见他双手平伸,做了一连串纷繁复杂的动作,然后开始念动仙咒。仙咒念完之后,他胸前的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团云雾,云雾消散过后,一根银辉闪烁的仙杖漂浮在空中,紧接着,缓缓地落到灵无手中。这根仙杖很长很细,看上去是用玉石做成的,杖头雕龙画凤,极其精美绚丽,如此看来,这应该就是灵无先前所说的“玄龙占星杖”了。

灵无用仙术唤出玄龙占星杖后,立刻在自己四周布下了一个结界。那个结界是一个规律齐整的六边六芒星,微微泛着幽幽的银光。灵无把占星杖指向天空,紧闭双眼,开始认真地占卜起来。他要占卜出一条最佳的路线,减少在万灵神山将会遇到的各种麻烦。

整整一个时辰。灵无一动不动,他无数次把占星杖指向天空,无数次又放下来痛苦地沉吟,鸢茉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她的双眸充满了好奇和惊惧,呆呆地看着灵无的一举一动。

终于,占卜结束了。灵无似乎消耗了不少的仙力,此刻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他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玉瓶,取出一枚仙丹,服了下去。立刻,他又恢复了之前神采飞扬的状态。

他温柔地看着鸢茉小妹妹,说:“鸢茉,我已经计算好咱们的进山路线了,虽然这一趟修仙之旅注定会坎坷难行、惊险无比,但是有我在,你就不必害怕,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无论是祸是福,我都不会丢弃你。”

鸢茉鬼鬼地对着大哥哥做了一个鬼脸,俏皮地说:“茉儿明白了。对了,以后,我可以叫你灵无哥哥吗?”

灵无宠溺地摸了摸鸢茉的头,笑着说:“当然可以呀。以后,我就叫你茉儿吧,怎样?”

鸢茉使劲地点了好几个头。她早就希望自己有一个哥哥了,如今美梦成真,她心花怒放,开心地不得了。

夜,已经很深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少年和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都无心睡眠。圣界的夜空繁星点点,真的很美。

鸢茉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数着苍穹上面的群星,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的爷爷和婆婆再也不在人世间,喜的是自己多了一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大哥哥。

爷爷婆婆,你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天上了吧?请你们一定要保佑茉儿,让我早日登上万灵神山的顶峰,修炼成功,好为你们报仇雪恨。

鸢茉在心中默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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