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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永恒梦魇

叶宸,看傻了,或者可以说是愣住了。人生中有史以来第一次直面尸体,内心却没有一丁点的恐惧,反而还有丝丝的痛快。痛快他们死得其所,痛快他们自作自受。

坑下。

“嘿嘿,胡老哥,坑下不错吧,闻着清香新翻的泥土气息。有没有感觉仿佛回到大地的怀抱?你的主意真棒,真的!”跟胡蛮挨边站桩的杨大伯一脸嗤笑。

“一定还有机会的。我是不会放弃的。”胡蛮一脸坚毅。

“喂,小李子,你不发表下意见么?看开点啊。”杨大伯喊着被叶宸称呼为李叔的男子。

“这下真是苍天有眼啊!”小李子一副感慨模样,“胡蛮你的馊主意也有自己苦尝的机会啊。只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杨大伯问道。

“我的那些远走其他地方的朋友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啊。可惜寒老贼不给我个机会飞鸽传书。”小李子遗憾道。

“他们武力高强?想让他们来拯救咱们?”胡蛮一听到‘机会’整个人都活络起来了,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让他们想象我的处境,有机会来替我收尸,不想鹰鸠啃食得不成人样,死后起码咱还是帅哥一枚。”

“你不是说你是孤儿,自小是行乞到我们村里来的么?你这孤家寡人的还有朋友圈?也不顺带也叫他们帮我收尸,我也想在阴间祸乱一番啊。毕竟不能对不起这张脸啊。记得啊,我鼻子中间长了颗痣那位就是我。”杨大伯双眼瞪得老大的。

“丐帮没听过么?朋友圈可老大了。”小李子一脸鄙夷。

“诶诶诶,我也要,也顺带帮我刘家收尸一番。我家炭坑里头还有一锭黄金,祖传那种。让你朋友拿去多换纸钱,也好在阴间挥霍。是时候该体验下生前如狗,死后成壕的感觉。”刘家家主也主动接话。

坑里的人们瞬间被引爆了收尸热潮话题。

“你们是有病吗?咱们都在这个坑里,我说的话,你们也能添油加醋,无中生有?你们没听懂吗?我都没机会发朋友圈。”小李子不胜其烦,说出了重点——‘假设不成立’。

坑里,瞬间泯灭收尸狂潮。

“唉,是啊,很快就要死了,我真的不甘心啊!”胡蛮一脸忿然。

“说到这,翠花,你可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虽然我是丐帮的一员,但却在这里为你驻足,可惜你却嫁给了大虎。但是在这里每天还是能够看到你,现在又能和你死在一块。我也是知足了。”小李子觉悟,不顾一切说了出来。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觉。

“李哥,你的感情其实我都是知道的,可是我和大虎媒妁在前,父命在后,我也希望下辈子能和你在一起。”翠花此时被小李子的话点燃内心的激情火花。

“哇,你们竟然!!”大虎痛哭道,“怪不得小李子每天都饿晕在我家门口。”

此时,一直躲在胡蛮背后哭泣的妻子,目光坚毅望向村里说书的大白,“白老师,当年其实我...”

“别说了,我都懂,只怪我没能力保护你。但我还是依然爱你。”那位被称呼为大白的说书先生止住了胡蛮妻子的话。

“我只想说,如果上天还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顾父母安排,定与你生死相许,如果一定要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胡蛮妻子仿佛鼓足了勇气,缓缓说道。

“我的天,这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竟然这样对白,这你敢信?”胡蛮扯着自己的脑袋,“这梦太可怕了,但又好真实。”

“对,将死之人其言也善。都快死了,还把心里话憋死在心里,我死不瞑目啊!”有人带动,就有人跟风。

整个坑里的村民将掩埋心底的话一一吐露出来。

“心里好舒畅啊,死了也能当个明白鬼了。”

“是啊,以前有些话难以启齿,如今好了,大家都诚实无比。”

杨大伯挥着汗水,拿根柳枝放在嘴边,轻轻扯了扯喉咙,“九旬老太为何惨死街头,数百头母驴为何半夜惨叫,商贩鱼肠子为何屡遭黑手,闺女们内裤为何频频失窃,连环强奸母猪案究竟是何人所为,老尼姑的门夜夜被敲究竟是人是鬼,数百头母狗意外身亡背后又隐藏着什么,这一切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现在终于大白于天下了。”

“没想到,胡蛮以保护为由,天天驻扎在自己侄女厢房外,竟是为了天天看自己侄女洗澡的偷窥狂,简直是贼喊做贼。鄙视你!”一名喜欢丁香的男子连连叹气,“我自己都没看过。”

“你小子自己是好东西吗?天天闻内裤,小心得鼻窦炎!我顶你个肺!大家都有不可隐瞒的事,还敢说我。”胡蛮大声嚷嚷。

坑里引爆了真心话大冒险活动,场景非常火爆。

......

“好了,闲杂人等终于清净了,大将军乖乖跟我回去复命吧。”寒枫轻摇折扇,嘴角露出一丝阴狠。

“哈哈,你也太看得起这些诸葛神弩和精钢链了吧?”说着,叶平运气炸开精钢锁链。

“好家伙,看来这些年逃亡还能帮到你再次突破,竟进阶到后天境初期啊。”寒枫微微一笑,丝毫不为所动,“可惜我寒枫也不是个初出茅庐之人,幸好我早有准备。阳老,看来还是得请您出手制服此寮。”

“嘿嘿,叶平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当初我就看得出你的天赋不止于此,今天相见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成功突破后天境,看来你已经能够初步掌握气了啊,可饶是如此,在我面前你还是没有任何机会的,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吧。我会跟陛下说明的,让你戴罪立功。”阳老缓缓道出,神情自得,丝毫不担心。

“手底下见真章吧!”叶平也不废话。双手连连摆动。

“你真的就那么迂腐?生命诚可贵,且行且珍惜,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你难道还能改变什么?”阳老仍继续劝说道。

阳老提起旧事,叶平那犹如深潭般的双眼终于闪现出一阵剧烈波动,“何必多说,假如你身在我的处境下,恐怕你也不会就此低头的,多说无益。”

“唉,既然如此,那可别怪我心狠。也好,让你见识一下后天巅峰与后天初期之间的差距吧!”阳老说罢,整个人迅速变得冷漠到极致,全力奔袭而来,产生一股音爆,在其身后荡起了一连串的幻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金阳拳。”阳老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丝毫不以境界高于对手而轻视,况且对方还有那个东西。

空中炸起了点点光影,叶宸他们已经跟不上后天高手对拼的节奏。

空中的点点光幕,虽然还未显示自己爷爷的情况,但从他们话语中,叶宸心底升起淡淡担忧。

“竟能凭借那个东西,让老夫奈何不得。怪不得帝都的人眼馋已久了。可是你的小孙子该怎么办呢?”

阳老一句话仿佛一块石头在叶平内心荡起阵阵涟漪。

叶平瞬间心神失守,虽然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但还是阳老抓住破绽,猛然挥动金属状拳头。

挡~

金属的质感与拳头的碰撞,仿佛雷鸣一般震耳欲聋。

只瞧叶平手里拿着一块宛如龟壳般的器物,挡在身前,阳老攻势如同骤雨疯狂倾泻而出,碗口般大小的器物当当作响,此时叶平由于之前内心的破绽只能被动防御。

咔嚓。

叶平如断线风筝,从空中砸落下去。胸口可以明显看见拳头般大小的凹陷,肋骨瞬间断了几根。

终究是境界的差距太大,叶平与阳老虽然相差两个境界,却犹如云泥之别,阳老以巨大的优势抓住机会,以最小的损失对叶平造成最大伤害。

叶宸迅速跑到叶平眼前,查看伤势,双目如沸腾的泉水般奔涌出来,“爷爷!你怎么样了,小宸不希望你出事。”

叶宸望向天空中的阳老,“敢伤害我爷爷,我跟你拼了。”说完捞起一块石头全力抛向阳老。

嗤~

阳老身体周围符文力量涌动,石头在阳老周边就无声解体了。

“呵呵,一个锻体境的小家伙简直不知死活。”阳老抬手就是一枚符文空气弹。

火红色的符文空气弹飞与空气剧烈摩擦,整个空间都仿佛扭曲了一般。

太快了,这速度我躲不掉。叶宸眼睁睁看着符文弹飞速往自己身上飞射而来,而自己身体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仿佛无法动弹等待着死亡的召唤。

嘭!

剧烈的冲击力,将叶宸狠狠的甩飞出去,只有几滴鲜红的血液在空中凌乱。

叶宸半跪着,胸口动荡起伏,鲜血从嘴角里流淌下来。

吟吟吟

一阵清脆的响声,叶宸发现爷爷手里那块龟壳类的器物此时在自己胸前半空中极速旋转着。

“咳咳,爷爷还死不了,小宸你就放心吧!哇~”叶平强忍着惨笑道,眼看阳老那符文弹甩向叶宸,硬是强压下对方符文力量在其体内疯狂肆虐,挥出自己的器物保住了叶宸,但还是忍不住大吐一口鲜血。

叶宸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深深自责。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时叶宸血眼朦胧,就如心头血在滴一样,都怪自己太年轻,太自不量力了,间接使爷爷伤的更重。

“叶宸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说着,叶平强撑着身体,露出一丝微笑,只是那微笑里却有着一股决绝之心。

“不!不要啊爷爷!”叶宸大声尖叫哭嚷着,因为他已经知道爷爷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因为之前那枚符文弹将自己弹出了老远,叶宸挣扎起身拼命想要去阻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默默掐动法决。

“不,不要啊!”

“伟大的魔腾之主啊,请聆听你子民的召唤吧!”叶平静静盘坐下来咏诵起古怪音调,身体周围符文逆向运转起来。

天地间,仿佛瞬间黑暗下来了,狂风怒号不已。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外人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拥抱黑暗吧!”一阵声响响彻在天际,却又无法捕捉其踪迹。

“嘿嘿,虽然只是刚入后天境老头,但其灵魂也是不错的养料吧。如你所愿!”那股摄人心魂声音继续在天地间荡漾,却又仿佛在自语。

黑暗降临来的快,去的也快。天地间又仿佛是做梦一样重新光明起来,又或是完成了某种交易一样。时间悄悄流逝起来,即使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但人们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似的。也就只有叶宸心里明白爷爷抱着怎样的决心。

“嘎嘎。大将军好能耐,这都死不了。快把那东西交出来,我保你不死,否则刀剑无眼,我可不保证。”阳老似乎没有察觉到叶平身体的变化,虽然刚才那个突兀的黑暗很诡异,但以自己后天巅峰还不至于胆怯了。

“我想帝都根本就不只是要拿那东西吧?叶某的项上人头也在清算内了吧?凭什么!”叶平怒吼。

“你没听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说凭什么呢?好笑!”阳老张狂大笑。

“凭什么?就凭我的性命!”叶平怒吼而出,声音如虹,仿佛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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