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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因

“因”

叶新双目微闭,静静的浮在半空中,身周道道紫色气体,绕着他缭绕腾挪。看上去如玄若幻,极为的神奇,飘然如梦。

他现在所处的这片空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层浓郁的迷雾中。除此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物体。这片空间也看不到任何的光源,但却明亮如白昼一般。

这便是叶新的星鉴了;也就是他的代步工具。大多数仙人都有的交通工具,只不过他的星鉴,比之其他仙人的不凡了许多,增加了更多的功能应用。

叶新早就离开了封印他近亿年的那颗行星了,就连行星所在的那个河系,此时距他都已遥远得难以详叙了。星鉴在以空间断层跳跃的移动方式,朝着这个宇宙位面里,某处特殊的位置急速驶去。让所有中低级宇宙文明感到绝望的漫长距离,对叶新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他所在的这艘星鉴,每一次空间跳跃,都能直接跨越数万光年的距离。

事实上,若以那颗封印过他的行星作为参照物的话。从时间来上讲,叶新的星鉴已飞行了数十年了。而从空间距离的角度讲的话,他此刻已经距离那颗封印过他的行星,足足几千万光年的距离了。

说实话啊,这个距离别说是中低级的宇宙文明了。即便对于高级宇宙文明而言,这距离也算得上“长途”距离了。

叶新是谁?这个宇宙位面,恐怕没有多少生命知晓。而有能力知晓的,也没这个功夫去探寻他的历史。

叶新不是寻常人类,按照这方多元宇宙位面中人族自己的通常称呼,叶新所在的人族群体,是为仙人。而叶新本人,则是仙人中的顶级存在,人族的顶级强者,乃是人道至尊。若按宇宙文明的称谓的话,叶新即是为超级生命,是快要抵达彼岸的超级生命。

在叶新的引导下,范慎进行了一番思考和推理,总算推出了仙人的本质。其实,仙人不过是更强的人罢了。

只是,这更强,却是强得太多了。甚至超过了中低等文明或者生命的理解能力了,是以谓之曰仙幻。然而实际上呢?

所谓的仙人,不过就是进化到了高级形态的超级生命,人族中的高级人类而已;是掌握了宇宙万象,懂得宇宙演化之理的个体生命罢了。从本质上讲,仙人是以个体走向永恒,是以己身为船,探寻彼岸的修真者。但世间的凡夫俗子和愚人庸才,却将这想象成了玄之又玄,幻之又幻,不可理喻,不可理解,甚至不知为何的事物。

而稍有一丁点渺小认知,微小智识的凡人,却又把这仙人,斥之为了荒诞无稽的幻想意识。岂不知,这是在以原始人的智慧,评论多元宇宙一般的滑稽可笑。岂止是滑天下之大稽,简直就是滑宇宙之大稽。

因为,从根本来讲的话,凡人不过只有行星视野,只有行星范围内的认知而已,就连能量是什么都还不知道。但凡人却敢用如此藐小的智识,狂妄地断定无穷概念的多元宇宙。这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愚蠢啊。就连坐井观天,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了。

凡人的愚蠢,也正是源于他限的认知。

难道说,蚂蚁不知道飞行器的存在,飞行器就不存在了?铁器时代的人类,不知道原子科技,就证明原子时代的科技,全是虚幻的假象了?

凡人所能看到的视野范围,和无穷巨大的多元宇宙比起来,已经渺小的难以描述了。而凡人的智慧呢?就连行星都还没有彻底认识,连能量层面的真相,都还没有揭开。但他们却有勇气妄论多元宇宙,是否存在什么,这不是愚蠢,又是什么呢?

事实上呢,若用文明层级的眼光来看的话,仙人这个特殊的人族群体,其所代表的文明层级,最多只能算作是高等宇宙文明的水平。而从生命的形态上来讲,仙人不过是进化到了极高层次的超级生命罢了,不过是能量态的生命而已,算不得多了不起的存在。相比起天道节制下的“圣”而言,仙人的存在,并非什么至高无上的生命。

按照仙人这个特殊的人族群体的力量划分体系,叶新是为“绝仙”,意即仙之极致。

不过,叶新等人,向来对此不以为然。

普通的仙人,只知仙人有绝仙之境。却不知,绝仙上还有更高级的境界。

但叶新他们这种已经临近宇宙尽头,即将窥视宇宙真实的顶级仙人,却知道在绝仙的境界之上,尚还有一个两一个力量层级。那个层级,才是生命抵达彼岸的象征,才是证道的标志。而这个境界,便是所谓的大罗金仙。

不过在这一纪元里,真正知道这大罗金仙境界的仙人,相比天界那难以计数的仙人数量而言,真的不多。随着仙魔大战终结,如今的天界,大多数的仙人都是新生代了。这些新生代的仙人,都只知道世上有绝仙,却不知道仙人之上,尚有抵达彼岸,窥视宇宙真实的大罗金仙。

然而在上一纪元开始时,不管是仙魔群体的修真者,还是天道圣途,其实都没有绝仙的说法,也没有这么一个特殊概念。直到上上纪元的中后期时,天界突然冒出了三五个强大得异常,却不属于当时已知任何境界的古怪仙人后,天界才有了绝仙的概念。

由于这几个古怪的仙人,虽然极其强大而恐怖,但是却又没有证得混元道果成就大罗金仙,没有抵达生命彼岸。所以从本质上来讲的话,这几个家伙依然还属于“人”的范畴,于是便被冠之曰“绝仙”的称谓了。

但是,经过了仙魔大战,经过了天庭与主神空间的轮回小队间的伏昊争皇后,到了如今这一纪元时,天界众仙大多都是新生代的仙人了。在智识积累上,特别是历史认知方面,新生代的仙人确少了许多,所以只知天界有绝仙,而也不知有大罗金仙了;所以这也算是可笑吧。

绝仙之境,可谓强至极点。即便是面对着天道圣途中的皇级圣位;哪怕是这样的种族传奇圣位存在,绝仙也能与之力战了。

如若这绝仙还拥有了顶级仙器的助威,那即便是皇级圣者,也不愿与之交战。毕竟天道圣位虽能保证其不死不灭,但被撕碎镇压却不是不可能。

而像叶新这种彻底领悟了四象;即彻底明白了物质,能量,时间,空间,的全部原理。这种一步就能抵达彼岸的生命,却又不是普通的绝仙比得了的。

就像被叶新灭杀了的星天君,他仅仅只是参悟透了物质能量空间这三象而已,在时间象上虽也领悟得不低,也能将这四大元素,随意的转化利用。但他还没把时间的原理彻底结构完毕,在逆转时间上比之叶新差了一丝。虽说也属绝仙了,但却差了叶新许多。所以即便凭着封神榜的碎片,同时还舍掉了自己的绝仙之躯,也只能困住叶新而已。毕竟到了这个境界,只要差了一线的话,那就是差得没边了!

作为能够媲美皇级圣阶的仙道至尊,他虽不像皇阶圣者那般束缚得动弹不了,但其实也自由不到那儿去;天道也是时时盯着他这样的超级生命。所以此番叶新脱离天界位面,冒然进入了这个主序列宇宙位面,自然不会是闲得无聊所致的结果。要知道他为了来到这个主序列宇宙位面,可是干出了不少有违天道的事情,肯定是有所大图谋的。

在其他仙人看来,叶新应该是这一纪元,记史以来,最胆大,最疯狂的仙人了。他竟做出了谋逆天庭,刺杀天帝的惊骇举动。硬凭一己之力,将整个天庭搅成了一锅粥。在寻常仙人看来,叶新这番举动,完全就是走火入魔的表现了。

但叶新哪是那脆弱之辈?走火入魔这种事,对其他仙人来说,倒是可能会出现。但对他来这种古法修行得道的特殊修真者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因为他是以力证道之辈,是用大意志,大毅力,生生地斩化了自身的心魔。不是寻常修真者那般水磨工夫渡过去的能够比的。

他这番大逆之举,全都是为了跨越位面而做出的谋划。只是这番算计,的确世所罕见。不仅算了别人,还连自己也算计了进去。所以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其实大多都在叶新的算计之内。

为了跨越位面,他先是行刺了天帝,大闹一番天庭。惹得天庭派出了有史以来,最强的围剿队伍,满天界的追杀自己。然后借机与对方一场大战,打破了位面晶壁系。这才顺利的跨越了位面之间的障碍,直接降临到了这个主序列宇宙位面。接着,他又自领了封印之劫。

按照玉虚子最初的估算,叶新在“十方炼魔大阵”内,最多能挺五万年的时间而已,接着便会被十方炼魔大阵练成为灰烬。但玉虚子无论如何也未能算到,维嘉人的意外出现。于是,那四象五行八卦的封印大阵,因为维嘉人的原因,失去了能量供应。叶新便借此渡过了十方炼魔大阵的炼化之劫。

随后,又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叶新才将那伪四象五行八卦大阵,破去了七七八八。总算能把自己的神识,突破封印大阵的封闭,最终才能得以解封。

这一切,看似无常变化,无迹可寻。但实际上,这些事情演变的大致轨迹,却早已在叶新的计算中了。不然的话,他那四象领悟岂不空话一句?仙人对宇宙真实的领悟,最直接的运用。不是凡人想的那样仅是用来打架的,那是最低级,最低级的末途。最主要的运用,还是在于推演和超脱。

当然,叶新虽然算计得厉害。但是这个中的部分细节,还是有几处超出了他的意料。比如说,玉虚子居然能将十方炼魔大阵,组合进四象五行八卦大阵去,这个细节就不在叶新的算计之内。仅这一点,就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所幸的是,叶新的推算能力,终究强了对方不少。算到了后面会有变机,再加上他绝仙的境界,才总算顺利渡过了那毁灭的劫难。这也算是提前渡过了他的劫难,可以让他接下来的行事少了不少麻烦。毕竟位面意识的排斥,可不是什么好事。

叶新甘愿冒如此大劫,来到这个宇宙位面,其图谋的其实就是一线机会而已,是那无穷众生所渴求的最终之理。

而这一切的事情,皆因一件异物而起。

这异物是叶新偶然间得到的:当时的叶新,还只是一名普通的金仙,虽然得此异物,但限于自身的修为,并未参悟透这异物的道理。直到很久以后,叶新已经问鼎了绝仙之境了。他对宇宙的起始终结之理,已经逆推到了四象的地步,快要窥得了宇宙真实。

正是这样的实力背景下,叶新又意外地得到了一个有传闻,一个有关道祖的传闻。借着这传闻的启发,他才终于弄清楚了那件异物的来历,并由此得到了修真之道那最后一步的机会。

又经过了数千年的时间,他才终于从天道那儿推演出了一线机遇。为了这一线生机,叶新不惜力挑天庭引天庭出兵。接着又是好一番算计,才总算打破了晶壁系的阻碍,来到这一位面,又借机躲开了天道的追缉,可谓一石二鸟。

他现在远度深空,正是为了那异物的秘密。本来以他绝仙的实力,跨越这段漫长的空间距离,根本就用不着星鉴。对于领悟了四象的他来说,空间内的距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即便是时间线的跳跃,对他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要知道跨越位面世界的困难,远比位面世界之内空间移动,困难得多,但也妨碍不了叶新。即便被封印了数百个元会,损耗了不少的实力,但区区一个宇宙位面内的空间距离,还真的阻碍不了他,哪怕这是主序列宇宙位面,也是一样。

他之所以选择了这种缓慢的移动方式,主要是因为他确定不了那处空间的具体坐标。所以只能用现在这种“漫步”的方式,缓慢的飞向那处特殊位置。也借此收集一些太空中的能量,恢复着自己的力量。

星鉴中的薄雾,其实就是那传说中的仙灵之气;一种能级极高的能量罢了,已经介于半能量半空间的特殊状态了。

时间,对叶新这个层次的超级生命而言,已经失去了太大的意义。所以当他感受到了那处特殊坐标的位置时,按他的时间观来计算的话,星鉴已经飞行了快一个世纪的时间了。

正是感受到了那缕若即若离的古怪联系,叶新才有了动作。他缓缓睁开了双目,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见他打了个哈欠,像是准备活动了。随着他的意识流动,两个指头大小的暗红色光球,凭空飞到了眼前。他随意的瞥了眼两个小光球,于是这一路航行经历,星鉴自身的状况,便已全部了然于胸了。

得到了飞行报告后,叶新一挺身,就这么在空中站起了身来。然后见他双手一振,大大的升了个懒腰。

随着他双手一振,浓郁的雾状空气中,响起了一阵噼噼啪啪的骨骼声,像是在活动关节一样。但若是知道他仙灵之体的人,则断然不会作此想法;因为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存在骨骼这种东西。

做了做凡人舒展身形的动作后,叶新单手很随意的挥了下。这个动作刚一做出,四周原本十分浓郁的雾气,立即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眨眼间的工夫,空间中弥漫的雾气,就已尽数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随着这浓郁雾气的消散,一块巨大的陆地现了身形。大陆奇大无比,站在一头根本看不到尽头。当大陆的形态完全露出了以后,一座座的高山,就如作画一般,从大陆上凭空的凸了起来;接着便是一条条的河流,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就这么蜿蜒流淌在了陆地上。更令人惊奇的是;一颗恒星突兀的露出了行迹,凭空悬在了天际之上。

随着叶新的心念涌动,原本黄褐色的陆地,冒出了一道浅浅薄薄的淡绿色。这抹薄绿刚一出现,立即扩大加深。不过须臾功夫,这莺莺的新绿,就已化为了一片深深的翠绿。刚刚还是嫩绿新芽的树苗,转瞬间成了参天的巨树和低矮的灌木。

不过片刻光景,一个广袤无垠的森林出现了。

一同出现的,还有辽阔无边的草原,明亮如镜的湖泊,奔腾咆哮的江河。就连那宽广无际的海洋,也出现在了大陆的边缘处。

这方世界的静谧并未维持多长时间。

一阵啾啾叽叽的清脆鸟鸣,打破了这方天地的寂静。只见一大群的鸟雀,唱着清脆的歌声,飞过了树林。鸟雀身下的森林里,也传出了一阵阵狮虎狼豹的嘶吼声。隔着远远的距离,也能看见林中狮虎猛兽的身形,还有那鹿羚狐兔惊慌奔跑之状。

不过片刻功夫,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出现在了星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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