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开宗明义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其文晦涩难懂,寥寥数字便已阐明‘道与德’的玄妙,可谓精辟奥义。
“这真的是洞玄真经吗?怎么说的都是道德义理,不会是搞错了吧?”有人质疑,按理来说,这部真经应该是武学奇书才对,哪会是论理真义?
“说什么呢?师祖他老人家是不会出错的。”“是呀,衍师祖的修为,何其深厚,哪会看错?”
“唉,这几句偈语,拗口博大,想解其意,也无从循迹,更惶恐融会贯通,看来这次是无从收获喽。”
“勿要气馁,先遵道德,才晓善恶?能辨阴阳嘛!”“不明义,悟何道?”“唉,我等根基浅薄,所知所晓,极为有限,其玄机,难抓呀。”
“道友说的在理,这经文,对我等益处不大,听之,还有用吗?”有人暗自退缩,与其留在这,还不是浪费时间,不如趁早离去。
人群中,有人交头接耳,相互议论,自然便心生退意,只是可惜,学理的人多,通理的人少,越是玄妙之文,越要自悟通晓,若仅凭几句偈语,就能教化乾坤,那也太儿戏了不是,往往能达宗师之境的人,皆是踏出‘道’的真人。
“老倌,你……你怎讲这德理呀?”纯阳子轻语问,他以为衍前辈会阐述脉理,述说阴阳五行,秘传调息玄机,这才能提升众人修为,而不是德理玄说,毕竟二者间,有天壤之别,若无深厚积累,领悟其中禅机,很难。
“对呀,衍前辈,我们都揣摩不了其中妙语,更惶恐是众位后辈,你这样讲述,会不会对他们产生误解,给他们平添烦恼呀?”
“你们?脱不了护犊情,年轻人不经些磨砺,怎能成大器?更惶恐将来的重任。”衍前辈苦笑着,言语中,有些哀伤,毕竟在座的都已日薄西山,时日无多了,世道混乱,人世沧桑,想拯救芸芸众生,那还不得靠在场的晚辈。
“你们休要多言,老倌他自有打算,以往师徒授教都是浅入深出,修炼秘诀也是口口相传,无过深的德理,后辈大多只有功夫,而无道德根基,练武再好,充其量也就一莽夫,难达天人合一。”
“上尊,话虽如此,可这经义,深邃精研,在座诸位都难明白,还是另择一篇吧。”灵道子诚恳请求,放眼望去,迷茫的人甚多,先不讲懂与否?听听场上的吵杂,大家都心知肚明。
“善哉,善哉。灵道子,你就不要添乱了,衍前辈心里可明亮的很。”岑晦大师面善心暖,含笑而立,可谓独领风骚,拨动念珠答道,看来,大师对这篇论理,还是颇有心得的。
“岑晦,你非要和我较劲吗?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与你那笨徒弟一样。”“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岑晦大师说这话时,风趣幽默,借此趣话,活跃氛围。
“呵~呵”听到拌嘴,诸位还是爽畅,都放声大笑,灵道子苦笑不堪,虽说佛道有别,可两人,相交甚笃,口头气话,各自也没放心上。
“师姐,还以为今日有什么新玩样呢?早知这般无趣,就不该来。”翎儿盘坐,喋喋不休,不时搔弄乌丝,看得旁人沉醉迷恋。
“你呀,闲不住,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放荡不羁。”茹玥略微后仰,小声打趣道。
“都这个时候,你俩还有心情打闹,真无语喽。”袁絮清对二人训道,“师姐,你看嘛。师祖们太古怪,尽讲些无聊经文,快崩溃了,啊!”
“小野马,发飙哩,快来看哟!”茹玥大声喊,众人应声看来,都集中在翎儿身上,刚才不羁的小心肝,瞬间就被击沉下来,害羞的藏于袁絮清背后,生怕别人看清自己,毕竟这太丢脸啦。
“好啦,你俩也折腾够了,快坐好,别没规没距的。”袁絮清轻哼,言语里,含轻责,但举止温柔,翎儿也不好反对,嘟了嘟嘴,又回到席位,大诉苦水。
树荫下,小家伙哼唧,时不时嬉笑,见此景,自个的心,放宽不少,忧虑消弭如烟,余下,只剩无限关怀。
“你说,山里还有什么好吃的呀?”“这个,不知道哩。”“额,那你平日吃些什么?”“馒头呗,不然还吃什么?”妮儿奇怪的应道,“当然知道,除馒头,那你还吃什么?”小光头一脸的懵,再次追问道,“哦,竹笋、米粥、野果等等。”
“你就吃这些呀!”“嗯”妮儿一个劲点头,小光头轻叹,还以为有什么野味,看来还是山下好。
“问这些干嘛?”丫头警惕道,疑他有不良企图,“没,没什么,就觉山里的生活,太单调,没那么多油水。”
“油水,什么呀?”“就是油水呗!”“讲清楚,不然我叫毛毛咬你。”“毛毛?谁呀?很厉害吗?”小家伙的交流可谓别出心裁,幼年时,‘玩’就是天性,‘吃’是本能,而把其作为谈资,也是别有趣味的。
“新玩伴,很厉害的。”“有多厉害?”“额,反正是厉害,你就不要瞎猜。”“哦,那你改日带来,给我瞧瞧。”“好呀,我明日就带它来。”丫头摸着肚皮,饱嗝道,看来,吃得很有滋味。
“你给我说说,山下有什么好玩的?”渴望的眼神,很是犀利,小光头轻拍脑袋,道:“那可多了,就给你说说,‘吃’的吧。”滔滔不绝的列出菜名,山下的美味佳肴,虽不全吃过,平日里,都听贯了说书人那套,心里就默记了些,此时刚好拿来当谈资。
丫头崇拜的眼神,更让小光头倍有精神,边说,边比划,一不小心,口水就流到衣服上,旁人见后,掩袖轻笑,小家伙全然没留意,全身心的醉到其中。
“诸位,刚才的经文何解?可大方说出来。”殿堂里,传出询问,大家都闭眼体会,可惜没悟到。
“惜字如金呀,无碍。且听下半段经文。”没做任何阐述,解与否?让大家无从着手。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得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谓袭常。”飘渺语录,更是隐晦难懂,众人搔首弄姿没个正经,被这几句话,折腾得不成样,扶桑者,一字不漏的誊抄在竹简上,没做过多深究。
“诸位,可有心得,不烦说说,好让大家参详。”众人了无头绪,只言片语全无,诸位师祖扼腕,连紫霄真人都低头不语。
“衍前辈,换篇吧,再讲下去,恐……”有人质疑,毕竟经文晦涩,今日所讲,怕给他们添困扰,对往后修行不利。
“无碍,你等无须担心,小老儿自有打算。”衍前辈兴致勃勃,麻衣和天尊、灵虚道人都没吭声,看来是默认了衍前辈的做法。
扶摇子拂须含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谭老头见状,促声道:“糟老头,笑啥呢?”“不可说,玄机。”“别装高深哩,快说说,看你这得意洋洋的,肯定是悟到什么。”“不可说,你也别追问。”
“你这样讲,我就更好奇,别让我干着急呀。”“扶摇兄,有心得就说说,好让我们也参详下。”诸位连声劝说,欧阳,旻急不可耐道,虽说老爷子受伤严重,可精神头,还是无比矍铄。
“衍前辈,你看。”扶摇子问道,衍老头默许,听有心得,大家信心高涨,竖耳倾听。
“细细回顾,结合自身修行,有没有异曲同工之妙。”话语后,大伙都闭目默念,念到“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心神豁然开朗,就这几句,便让大家静心悟道,吐纳归元,可谓字字珠玑。
有人悟到,轻松自在,如有醍醐灌顶之功,谭老头默念,大笑道:“妙哉!先贤智慧,高深莫测,令后辈望而不及。”
“莫说你,就连我等也是自行惭愧。”师祖自省行径,刚才没细细体会,武断的评定,真是大言不惭。
“诸位,有收获否?”“师祖明鉴,我等颇有心得。”大家面露红光,喜气洋洋,看来是有点进步。
“好,好,好。”衍前辈连说三个好字,对众人的反应,颇为赞赏,其余面色喜人,对这局面,感到高兴。
扶桑道人把其中碎语也记录在册,不时加些骈文注解,毕竟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扶桑道人一时难通,只有努力笔录,待往后细究,而这部所谓典藏,自然而然成为扶桑武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