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二下学期开始了。
晓熏最近非常郁闷,叶辰最近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沉默寡言,对自己爱理不理,甚至找尽借口逃避跟自己相处的机会。慢慢地,吃饭不在一起吃,自习也不在一起上了。而且平时,如果晓熏不主动跟他说话,他就又变身成哑巴了,即使回答晓熏也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事。每天都低着头沉思,好像有什么无法解开的心事。
如此明显的变化让晓熏感到莫名其妙,可每次追问叶辰,他都说晓熏多想了,或者干脆用沉默来回答。晓熏一开始以为他学习压力比较大,或者术科练习遇到了什么不顺,一时心里过不去,所以耐着性子等待他敞开心扉。可是时间一长,晓熏就受不了了,无论如何,非要弄个清楚不可。
这天晚自习,叶辰又一个人去练习室了。晓熏偷偷跟在后面,一直到了他练习室的门口才急忙赶上去。叶辰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那你在这吧,我去图书馆。”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你回来,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晓熏一把把他拉进屋里,关上门。
“我没什么好说的。”叶辰尴尬地低着头。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能告诉我?”晓熏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
“没什么啊。”叶辰还是爱理不理的语气。
“没什么?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到底拿我当什么?”晓熏的声音有点颤抖。
“朋友啊。”叶辰依旧低着头。
“朋友?你说你拿我当朋友?”晓熏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弥漫开来。
“叶辰,我不相信你是这种人,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晓熏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真的没什么。”
“......”
晓熏此刻头脑一片空白,心里异常的委屈,愤怒,眼泪止不住地一直流出来,握成拳的双手不停地颤抖,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她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你是不是还介意那天晚上段潇和白菜说的话?”
叶辰心里一抖,却依旧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我早就忘了。”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他对我纯粹就是好朋友的感情,他说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我!”
“你凭什么确定不是你?”
“凭我的感觉!我又不是傻子!他对我什么感情我能感觉的到!”晓熏再次激动起来。
“算了。我不想跟你争,我说过了,这件事我早就忘了。”
“那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晓熏忍不住呜咽着。
“你不要胡思乱想。”叶辰抬起手,想帮晓熏擦眼泪。
“我不要你管!”晓熏打掉叶辰的手,“我不是你什么人,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你不要碰我!”
“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晓熏有点歇斯底里,“那你对我那么好干什么?你会对一个普通朋友拥抱亲吻吗?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
叶辰还是低着头不说话。晓熏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裂了,血液里仿佛都充满了哀伤,她根本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争吵,竟然连原因都不知道。
“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这么对我,我们以前一起经历的那些,难道你全都忘了吗?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晓熏泣不成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们分手吧。”叶辰的声音冷冰冰地传了过来。
晓熏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叶辰,咙突然发不出声音,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叶辰慢慢地抬起头,平静地望着晓熏,“请你出去吧,我要练习了。”
晓熏望着那冷冰冰的脸,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难道以前的一切都是在骗我吗?顿时,羞辱愤怒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内心,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使得晓熏猛地举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叶辰的脸上。随后晓熏哭着冲出了练习室,一直跑到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嚎啕大哭起来。
2
初春的晚上,寒意阵阵袭来。晓熏坐在空旷的操场上,大声的哭着。此刻她的心里压抑的快要爆炸了,泪水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止不住的流下来。哭声飘荡在夜晚的空气中,显得那么虚无缥缈。晓熏尽情地发泄着心里的难过,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她想不通到底叶辰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变成得这么陌生。每次询问,叶辰都一次又一次地逃避,自己给过他很多次解释的机会,可是他却一点都不肯透漏原因。那么唯一的答案也许就是他根本不屑和自己解释,认为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也就是说,从头到尾,自己对他来说都是个无关痛痒的人,现在他玩腻了,要甩掉自己,却连个借口都懒得编。她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傻,竟然会执迷不悟到这个地步。更不敢相信叶辰竟然是这种玩弄感情的人,自己真是瞎了眼。
我们分手吧。
每当想起叶辰这句话,晓熏的心就好痛好痛。是啊,自己从一开始就跟叶辰莫名其妙地纠缠在一起,为了这份不被珍惜的感情,自己放松了学业,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成绩,疏远了段潇这样的好男生,还伤害了白菜这样的好朋友。到头来,只换来这么一句不负责任的话。晓熏觉得自己难过的快要死掉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沦落成为别人手中的玩物,自己珍视的感情竟然是别人眼里弃若敝屣的东西。晓熏的骄傲让她接受不了这些,那一瞬间,仿佛从心里长出了一棵骄傲的树,它不再羁绊于身边的清风和云朵,只一心朝着太阳不停地向上生长,身边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只有不断地接近太阳,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晓熏慢慢地冷静了下来,默默地盯着远处随风摆动的树枝,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变硬。如此突然的打击,让她一下子成长了好多,忽然像个大人一样超脱地回想自己从前的种种。
晚上,晓熏发起了高烧,一直不停地说着胡话。室友吓坏了,几乎把每个宿舍都敲遍了,都没借到退烧药。最后问到白菜这里,白菜二话不说带着药来看晓熏,可惜晓熏已经烧得什么都不知道了。白菜不知道晓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她眼睛肿的像个桃子,明显是哭过很久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白菜心软了,其实她早就想和晓熏和好了,可是一想到吵架那天自己骂的那么难听,就没脸来见晓熏,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也许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她呢?看晓熏最近过的也不太好,又联想到最近她和叶辰的关系,心里不免猜出了七八分,也许是吵架了吧。白菜叹了口气,总有棱角需要磨合的,也许过一阵子就好了。
第二天,晓熏一个人留在宿舍休息。白菜问叶辰到底怎么回事,叶辰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座位,摇摇头,冷漠地说不知道。白菜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于是就去问叶辰的室友,室友也不清楚,只是说昨晚叶辰回来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整个人好像被乌云覆盖了一样,一头倒在床上就没起来过。
3
晓熏一个人在宿舍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起床,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她简单地收拾一下,准备出去吃晚饭。
刚走出宿舍大门,就看到远处走来的段潇。两人正面相遇,都来不及躲避,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你回来啦,刚训练回来吗?”
“是啊,回来上两天课再回去。你呢?”
“我昨天发烧了,今天再宿舍睡了一天,现在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哦.......怎么会发烧了呢?感冒了吗?”
“没有,现在已经好多了。”
“哦......那好吧,我先走了,再见。”段潇说着,尴尬地笑了一下,转身要走。
晓熏突然莫名地感到很窝火,为什么会和段潇感觉这么陌生?为什么连说几句话都要尴尬?我都已经被甩了我还在怕什么啊?想到这里,急忙喊住了段潇:“段潇,你先别走!”
段潇转身看着晓熏,“怎么了?有事吗?”
“有事!我告诉你,我和叶辰分手了!”
“什么?!你们分手了?!”叶辰脸上的表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什么时候的事啊?为什么分啊?”
“就昨天晚上的事,至于原因嘛,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他无数次了,他都没有给我任何理由。”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就分手呢?是不是吵架了说的气话啊?”
“不是,真的分了。我就这么毫无原因地被他甩了。”
“......叶辰他......他是不是还在意我和白菜说的话,所以才生气和你分开的?”
“我问过他,我也解释过,可是他说那天的事他早就忘了。”晓熏迟疑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问段潇,“既然话说到这里,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再说我也根本藏不住了,段潇,你那天说你心里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我吗?”说完心里一阵紧张。
“......晓熏,如果我知道我说的那些话会造成今天的后果,打死我都会埋在心底的。我现在很认真地告诉你,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晓熏眼睛发亮,控制不住的喜悦之情在脸上蔓延,“真的吗?你不要骗我哦!我可是很严肃地在问你哦!”
叶辰被晓熏瞬间变化的表情逗笑了,“我也是很严肃地在回答你,欧晓熏,我真的不喜欢你。”
“太好了!”晓熏开心地跳了起来,心里的答案终于得到了证实,“我就说我的感觉没错嘛!段潇,你不喜欢我,我好高兴哦!”晓熏拉住段潇的手不停地蹦跶,仿佛头上的乌云终于露出了一丝缝隙,一束阳光照进了心里。
叶辰哭笑不得地由着晓熏折腾,“听你这么说,我真的高兴不起来啊。”
“那你一定要把刚才的话亲自跟叶辰和白菜说一遍哦!这样我们四个就可以消除误会,又可以像从前一样了!简直太棒了!”晓熏忘乎所以地一把搂住段潇,开心得不得了。
段潇也被晓熏感染,这么久以来的压抑也好像一下子释放了,也兴奋地回抱住晓熏,“是啊!我们再像以前一样去聚餐啊!出去玩啊!我好想你们啊!”
“我也是!我不想再假装了,我也好想你!”
两个人开心地抱在一起蹦跳着,笑闹着,彻底发泄着解开心结后的畅快,直到背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