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刚蒙蒙亮,基本上在城外的村庄里面,那些佃户们早早地就起来了,这一天,迎接他们的事情会有很多,一天之际在于晨,再说了在这个炎热的季节里,早晨干活儿,中午就可以早一点收工了。
所以,他们踏着晨露,就这样出现在各个田梗之中,或者是稻田地中,男的主要是负责给那些水稻或者是小麦除除草,将田埂上的草给除掉,以便它影响到水稻的正常生长,而且这些田埂,也是可以利用起来的。
可以种植一些其他的农作物,比如说黄豆之类的,也就是毛豆了,这样不仅可以防止水土流失,也可以为自己增加一道美味儿。
而女性一般则是会出现在小河边,池塘边,把前一日的衣服给洗干净了,或者是出现在自家的菜地中,采摘一些新鲜的蔬菜,当做是做早饭的材料,基本对于他们来说,一年四季,这些蔬菜就是他们的主菜了。
今天,早早地,在陆府的门前,陆府的大门还没有打开之前,门口就站着一排的人,这些人之中每个长得都是五大三粗类型的,站在最前面的,则是四个长得如同牛犊一样的大汉,这几个人一个就是粗鄙之人。
天生就是那种缺根弦的人,只知道动动脚,而不计后果的人。而这几个人,自然就是被赶到洛阳来的程处默,还有程处亮,另外两个则是尉迟宝琳以及秦怀道了。而这几个人,一听名字,就知道他们的来历。
两个姓程的就不必说了,他们在京城里惹的祸,已经是可以令人发指了,可是如今依然活得好好的,就证明了有着强硬的靠山,土匪一样的老爹程咬金在,作用还是不言而喻的。
而尉迟宝琳,则是尉迟恭的儿子,自然是说到尉迟恭,大家都清楚,他跟秦琼一样,经常出现在门神的画像中,就是因为他的勇武,绝对是可以勇冠三军的,程咬金这种土匪,遇到他这种强盗,基本上也会没辙的。
尉迟恭虽然他不是土匪出身,但是他的脾气之暴躁,在历史上也是有名的,因为个人勇武过人,所以建立了无数的功勋,让李世世非常地倚重于他,但是,他却不懂得自谦,反而是有一点骄傲自满起来。
对于那些同朝为官的人,都是异常地看不起,就连像房玄龄以及杜如晦这样的房谋杜断,都会经常受到尉迟恭的挖苦和讽刺,而且连长孙无忌,他也是经常不放在眼里,导致他与朝廷里的官员基本都不合。
而且,听说,在一次宴会中,也因为非常不满自己的前面还有人坐,经常将劝解的李道宗给打得差一点眼睛瞎了一只,连皇亲他都可以下此毒手,由此可见,他当初有多么地骄傲自满,目中无人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掩盖不了他曾经的战绩的,不管是在对付刘黑闼的时候,还是破郑灭夏的功劳,都是无以形容的,最重要的还是,他对李世民是忠诚不二的,这也是李世民愿意纵容他的主要原因。
在那一次将李道宗打了之后,李世民彻底地生气了,狠狠地教训了尉迟恭一顿,说他骄傲自满,目中无人,这样下去,迟早会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才使得尉迟恭的脾气有所收敛,听说最近,基本很少参加各种宴会了。
在家里闭关养老呢,可能也是怕管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吧,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尉迟恭,那绝对是一个比程咬金更加难缠的角色,程咬金虽然是土匪,他却是一个狡猾的土匪,跟朝里的文官虽然不太对路。
但是,也没有交恶到如此程度,而尉迟恭则不同了,他的出现,不管是文臣和武将,基本上都是绕道走的,生怕一不小心挡了他的道,被他一顿往死里打。他打人,可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这个说法。
基本上都是将人往伤残的路线上整的,导致朝廷里的官员是真正的惧怕他。如今,他的闭门不出,倒是让群臣们松了一口气,听说朝廷里正在商议,会将尉迟恭调往外地去为官,这或许就是一种最好的解决方式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尉迟恭,他的儿子,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眼睛呆傻,一看就知道,跟程家的二个二货,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而且因为是尉迟恭调教出来的,他的暴脾气,可能也完美地继承了下来。
而另外一个,则是秦怀道,虽然他是秦琼的儿子,但是因为秦琼身体不怎么好,受伤较重,所以很少有时间教导他的儿子,于是,跟他关系最好的程咬金,自然就负责起了教导的职责。
但是,经过程咬金的调教,就算是一个天才,估计也会变成纯武力派的,就像是一只从小在鸡群里长大的老鹰一样,它永远不知道,它是可以鹰击长空的。
这四个粗人这么一站,立刻就将整个门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有一种土匪进村的感觉。
“程兄,这样堵在别人家门口,似乎并不太好吧??”
看着外面那些佃户们偶尔投射过来的眼神,作为里面暴力值最低的秦怀道,心灵深处还是保存了他最后一丝仁慈的净土。
“怕什么,咱们是谁啊,能够来造访,这完全是给这主人家面子。刚才要不是程兄拦着,小爷我早就一脚将这个门给撞倒了。”
说话的自然是尉迟宝琳,身为四人之中,脾气最暴躁的他,一过来的时候,看到门关着,就双腿一甩,来了个冲锋的姿势,似乎是想要直接破门而入。
这可把程处默给吓坏了,他立刻一把就将尉迟宝琳给抱住了,身为程家的长子,他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并不是傻子,今天自己来这里,可不是惹祸的。而是有求于人,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动粗的时候。
于是程处默第一次试着跟尉迟宝琳讲道理,摆事实,比如说三顾茅庐之类的啊,第一次,让他开始有些佩服那些会讲道理的文人,这一行真的不容易啊。无数次,他自己讲着讲着,都有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了。
要不是最后总算是悬崖勒马,将尉迟宝琳给劝住了,程处默是非常是不介意,动用武力非常粗暴地将尉迟宝琳给打晕的。
“讲道理真TM不是人干的。”
程处默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暗道。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本来已经被安抚的尉迟宝琳,又已经开始埋怨,而他的眼神之中,又开始蠢蠢预动了,似乎觉得还是自己刚才的想法比较地靠谱。
而站在边上的程处亮,也是等得不太耐烦了,他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发出一阵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显然,在理智和暴力之间,如果要做一种选择的话,他毫无疑问地会选择暴力,这是他所擅长的。
“哥,你说我们是不是直接把这门废了,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走进去了,而不用站在这里傻等了,看,那些人都在看咱们的笑话呢??”
程处亮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那些一边干活,一边朝着这里望来的佃户们,而这个庄园的视野比较开阔,这个大门前,来了什么陌生人这些佃户们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
“废什么废啊?你再废话,老子先把你废了,你信不信??”
程处默也已经是处于暴走的边缘了,见此刻连自己的弟弟都开始叛变,他立刻就恢复了本性,觉得自己也确实不太适合讲道理。
关键的时候,还是需要亮拳头的,果然他的拳头一亮出来,所有的人都是缩了缩脖子,都不敢再废话了,毕竟在这里,还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毕竟他怎么说,也是多吃了几年的大米饭啊。
力气显然也是大于其他三人的,几个人的表现,让程处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得色:就不信制伏不了你们,小崽子们。
“大哥息怒,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毕竟在这里等太久了,也需要缓和一下气氛嘛,要不岂不是等待得太枯燥了。”
而作为弟弟的程处亮,自然知道暴怒之下的程处默有多么地可怕。现在既然意见无法达到统一,那么自然,就得服从拳头最大的那个人。
作为武者,说得粗浅一点,也就是武夫,他们虽然好胜,喜欢打架,但是思想也是极其简单的,那就是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他们对于能够胜他们的人,也是会绝对的佩服的,就连尉迟恭也是如此。
只是尉迟恭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对于文人的态度,极端地恶劣,认为他们只是动动嘴皮子,哪里比得上自己身上的枪眼儿啊。所以有一些看不开罢了。但他对于那些比他强的武将,他还是打心里尊敬的。
也不敢有任何的冒犯心理,就比如说秦琼,或者是李靖之类的,在唐朝的史书记载中,也从来没有听说,他跟那个顶级的武将闹矛盾吧。这个就是简简单单的武夫,所以,他会跟朝廷上那些文人显得格格不入。
吱呀…
就在他们等得全身都要上火的时候,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是缓缓地开启了,开门的是府里的老管家禄伯,他每天起得都非常地早,每天看着这些孩子脸上露出来的朝气,都会让他感觉到自己年轻了不少。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一队队整齐的队伍,他们穿着统一的军绿色的服装,个个表情庄严,就像是一个个久经沙场的士兵一样,在他们的身上,虽然没有杀气散发出来,但是他们身上的那种纪律性。
以及那种绝对的安静,让门外的四个人顿时就震惊了一下,这还是普通的孩子吗,就连正规的军队,也不过如此吧,而且也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整齐性,以及肃静,特别是纪律方面,是一个军队最难控制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