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在洛阳城的东门外,天刚刚放亮,洛阳城中的百姓就惊奇地发现,城门居然早早地就打开了,这让他们非常地诧异,这要是平时,这个城门至少要到早上七点钟才会打开。
而今天,也就五六点钟的样子,城门就打开了,随着城门的大开,一众穿着官服的人鱼贯而出,他们一个个精神饱满,似乎是有什么喜事的样子,个个都是满脸的微笑,之前从来没有见到他们如此地谦卑过。
对于过路的百姓,也是比较有礼,而不像平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对于像洛阳这样的大都市来说,基本上的城门也是分为正门和侧门的,像一般的平头百姓,只能够从侧门进入,而正门一般都是提供给有官身的人走的。
其他的人,则是一律走侧门,而今天这些官员们,个个从正门而入,站在大门的最中央位置,远远地看着远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大人物似的,显然,能够要这么多人一起迎接的,自然不可能是小人物。
站在前前面的那位,身着一身的大科紬绫及罗的紫衣,自然地就是洛洲的刺史程名振了,此刻的他,一脸的意气风发,虽然同样也姓程,但是跟程咬金却不是直系亲属,只能算得上是旁系的一支了,按照辈份也算得上是跟程咬金有着那么一路关系。
至少,像程处亮和程处默他们,要称他一声表叔叔,这也许是他有着相当能力的缘故吧,所以才可以在如今的谋得一个比较不错的职位,不过,作为有抱负的他来说,可不想一直做一个刺史。
但是洛州或许离长安城不太远,快马加鞭的话,也许就几个小时能到长安,但是,作为地方官员,没事儿当然不可能随便地回京城,这可是要被问责的,每一次,虽然皇帝也会到洛州来避暑。
但是基本上会有大批京城官员跟随,所以基本上没有他表现的机会,而如今,听说公主要提前到来洛阳,作为洛州的刺史,程名振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好的契机,只要自己将公主们侍候好了。
那么或许她们只要有一个人在皇帝的面前,说一下自己的好处,那么自己就能够步入就官的行列了,而历史中的程名振,也确实是因为非常聪明,善于抓住机会,才会在贞观十九年的时候,有机会让太宗亲自考较他。
结果真的让太宗大吃一惊,后面自然是官运亨通了,程名振也明白,作为程咬金这样不深不浅的亲戚,帮到他这种程度上,他已经不可能要求那一脉的程家再为他做点什么了,他要懂得知足。
毕竟贪心,是让自己走上末路的根源。所以这几年,他一直都没有再去麻烦程家,而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自己的才华。不过,显然大唐贞观年间的牛人太多了,他的星星之火,根本很难烧到大人物的面前。
今天,公主要来,虽然不知道几时能到,但是报着来早不来迟的心思,他早早地就带着下面的官员出来迎接了,而那些比他官阶小的官员们,根本就不敢有任何意见,再说了他们知道了迎接的公主的时候。
个个都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责怪自己的上官呢,所以一个个早早来到,翘首以盼,可是,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那远处的地平线上,还是空空如也,顶多也就几个进城的百姓或者是商队。
跟那种大张旗鼓的车队,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作为一个军事方面的奇才,程名振自然地清楚,公主出行的车驾,必然是会有军队护送,而且那些军队,还都是一些宫庭里面的禁军,个个都是威严肃穆,军容整齐。
那强大的杀气,不需要看,只需要感受就可以了,他们必然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个个都有着凛冽的气势,绝对不是普通的军队可以比拟的。
渐渐地,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空正中央的位置,站在这里的所有官员们,都已经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了,因为影子都已经在他们脚底下,此刻就连空气之中,似乎都隐隐地隐藏着一些暴戾的气息。
让人闻到就像是将一团火吸到自己的心肺之间,一股无名的业火,在各个官员身上蔓延,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角色,他们早就拍屁股走人了。而此刻,他们只能是压下自己的无名业火,继续在那里等待着。
汗,已经渐渐地爬满了他们的脸颊,打湿了他们的衣背,可是,他们仍然是如此地站着,恭敬得就像是迎接自己的老子一样。
“刘大人,你怎么了?”
就在大家已经等到不耐烦的时候,突然一声呯的倒地的声音响起,有一个体质较弱的刘姓县丞就这样倒地不起了。
“快扶他下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是…”
有两个眼疾手快的人,立刻就冲上前去,把他给扶了起来,然后快速地拖走了,而这两个人的官位,似乎是要比这个刘姓县丞还要高呢。
而其他的人,见两个人下手这么快,也是一脸的不甘和悔恨,只怪自己犹豫了一下,要不然,他们就可以抢到一个位置了。特别是离刘姓县丞近的那几个人。
显然,他们一个个都是早上六点就过来这里的,大家都来不及吃早饭,就被人叫到这里来迎接公主了,可是,等了TM一个上午,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来,现在这个时辰,至少也是相当于下午一点了。
基本上人人都已经吃过午饭了,或者正准备吃午饭的,这对于这些体质孱弱的官员来说,再加上太阳的炙烤,饥饿以及滴水未进,还有高温,不晕过去才怪,现在其他的人,都是在那里咬牙硬挺而已。
他们可不像程名振那样,是一个马上的将军啊,所以他的体质,自然地远远要好于其他的官员,只有他的状态,看上去像一个正常人。
就在他们埋怨的时候,突然,一阵肃杀的气息迎面扑来,一种压抑的气息,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就连两边刚刚还在大肆地喧哗的知了们,也纷纷地闭上了自己聒噪的嘴,躲在树枝之上,一声都不敢吱,而那些原来还在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们,纷纷地都像受了惊一样,从空在开始栽落下来。
快要倒地时才勉强维持身体的平衡,立刻就飞到小丛最隐秘的位置,不敢再探出头来了,显然似乎有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出现一样。
“来了…”
“什么来了??”
那一种气息,让所有的官员们,脑袋都似乎慢了半拍,他们只感觉胸腔里压抑得难受,对于程名振的这句来了,根本还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又无法问出来,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抵抗这种莫名的压力了。
突然,在地平线上面,涌起了一阵阵的风沙,那暴戾的气势,就像是沙尘暴一样,让人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那样官员们看了看程名振一眼,见他眼神炙热,根本就不像是如临大敌的样子,立刻就掐灭了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看来这不是鞑子,而是自己人。
而现在,他们总算明白了那名来了,是什么意思了。
紧接着在地平线上,涌起了一阵的黑云,一排排身着黑铁铠甲的人,就这样朝着他们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那凌厉的气息,以及那满含着杀气的压抑气息,让人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唐军让人闻风丧胆。
这样的气势,绝对不是那些整天只会放牛的人可以散发出来的,那绝对是一种来自于上国的威压,是一种无往的气势。而唐军,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气势,在作战的时候,才可以所向披靡。
为什么清军,在面对着外来侵略者,面对着鞑子的时候,他们会一击即溃?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了这种民族的骄傲,长期被上面的人压迫,让他们本来就已经心生厌烦,对生活早就绝望了,哪里有心思去跟你拼命?
而在大唐,在汉朝,为什么都有让鞑子闻风丧胆的军队,那都是因为,他们有着那种先天的骄傲,有着那种对异族的蔑视,所以他们不会畏惧这些放牛的流氓,所以,他们可以利用这种气势,让这种放牛的人一开始就产生自卑感。
仿佛就像是需要仰视这样的军队一样,在这样此消彼涨的情况下,那些异族,又哪来跟唐军对敌的勇气?
“果然是百战之师啊!!”
看着那地从地平面出现的军队,程名振的眼里,也是出现了一股莫名的狂热,说到底,他守卫在洛阳这里,如果有了这么强大的军队,还有谁是他不可以战胜的呢?
可惜,他没有,他只是一个刺史,并没有直接调动军队的权力,即便是剿匪,他可以调动的人数,也不多。
他渴望可以有作战的机会,可是,现在的他,却只能空守在这个偌大的洛阳宫内,做一个别人看起来,非常光鲜的刺史。
“公主来了,公主来了…”
而那些刚刚还悔恨莫及的人,立刻就转变了自己的心态,他们庆幸自己多坚持了一会儿,没有像那两个傻蛋一样,急着回去休息。
这一下,就跟公主擦肩而过了,多等这么几分钟,却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有一些在原地观望的百姓,立刻就将这个消息,向着洛阳城内散布着,他们可不需要站着,而是坐在离城门口不远的一座茶楼中,慢慢地喝着茶,边喝边等。毕竟有机会看到公主,对于这些百姓来说,无异于是一件盛事。
至少,这可以用来与人聊天的时候用来吹嘘,说一说公主的美貌,是如何地惊人,让别人羡慕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