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的书至少有几十万册,仅仅是医书也堆满了这一角落。
乔落茵一口气看了几十本,但还是没有幻容之术的记载,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抬眼去看周围才发现自己的眼睛都有些发花了。
“大御医,你看......”
乔落茵扭头去看却见大御医已经抱着医书睡着了,长长的眉毛耷拉在眼睛上,十分滑稽。也许是年纪大了,他睡觉的时候呼噜声很大,令乔落茵不禁滑稽一笑。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呵欠也准备睡觉,可是目光一扫她却看到被大御医悄悄放在一边,却并没有打开过的书。她好奇地伸手去翻过来,只见粗糙的书页上画着一个美女的人像,但是那张脸却是浮在身体上的,怎么看都有些恐怖。
“呜哇,这是恐怖书籍吗?”
乔落茵颤抖着想要反过来,可是目光一掠却看到书页上用一种很奇怪的字体写着字,虽然看不明白可是她能看懂这里的标题上的两个字,头一个是“幻”字,而第二个是“容”字,看来,这就是幻容之术了吧。
扭头见大御医还酣睡着,乔落茵偷偷地将这本书想要藏到自己的怀里,可是这本书还是很厚的,又是用很硬的书皮包着不好存放。她想了想,见一旁放着纸笔,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她走到桌边去,将这上面的画像和文字分毫不差地记录下来,藏在了贴身衣服里。话说回来,她不光字写得娟秀清丽,就连画像也是画得有模有样。
哈啊——
乔落茵又打了一个大呵欠,见大御医还好好睡着,她也想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起身她走过去推了大御医一把,却发现他此时四肢僵硬,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大御医!大御医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呀!”
乔落茵拼命地推搡着大御医僵硬的身体,而门外的护卫听到了她的呼唤声也赶忙破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惊慌失措的乔落茵正推搡着倒地不起的大御医。他们冲了过来将乔落茵控制,并去查看大御医的情况。但是,那两个人相视一眼,只是沉痛地摇了摇头。
乔落茵吓傻了,只是呆呆地望着地面,就连自己什么时候被送到了傅容华的面前都不知道。
“乔落茵,我问你,是不是你杀了大御医。”
傅容华黑着一张脸冷冷地盯着下方跪着的乔落茵,可是半晌了她还是直盯着地面没有回答。
“父皇!”傅青松这时站了出来跪在地上,“您看,就凭她这样子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呢?”
“可是,当时在藏书阁中可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啊!”安宁玉似是很难过地看着跪在地上依然瑟瑟发抖的乔落茵。
傅容华沉默了,这时太监带着仵作走了进来,那人见到傅容华赶快跪下禀报道:“启禀皇上,小人查明大御医大人乃是死于中毒。”
“落茵......落茵?”
傅青松轻轻地呼唤着乔落茵的名字,可是后者只是一个劲儿的发呆并没有听见一般。他不顾一切伸手拉住了乔落茵的手臂,可是只感到一阵冰冷和颤抖。他慌乱地将乔落茵搂在怀中,紧张地对傅容华说:“父皇,儿臣求您能不能等等再审乔落茵,她吓得不轻要先冷静一会儿。”
傅容华仔细看看跪在下方的乔落茵,也确实吓得不轻,他无奈地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轻叹:“好吧,将乔落茵先收押在天牢,等候发落。”
“太子!太子殿下,求您一定要救救落茵啊!”林若雪看到乔落茵被人带走,担心地扯着傅青松的衣角。
傅青松没有说话,只是沉思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乔落茵被关在黑暗的牢里,整个屋子里只有一片稻草铺的所谓的“床”以及一个脏木桶,除了墙顶上一个不大的小窗户能够透进一丝丝淡淡的光芒,其余的地方都是黑暗。屋子里很潮湿有种腐臭味,还能听见老鼠吱吱乱叫的声音。她好害怕,在靠着牢门的地方扫了一块空地后蜷着身子窝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王爷......千夜......我好害怕......”
乔落茵将头埋进双膝之间,温热的泪落在破旧的衣服上顿时冷若冰霜。
留在赋阳殿的林若雪可慌了神,她一面担心乔落茵的情况,一面又纠结自己是否应该将事情告知傅名奕,也许他可以帮助她。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乔落茵被关在天牢里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见自家小姐这么着急,绿荷倒是不解,为她斟上一杯茶后她疑惑地问:“殿下,这个乔落茵若是死了的话对你可是利大于弊,你怎如此担心?”
“住口,绿荷,你要记得她是我的恩人,不得无礼。而且,太子殿下喜欢什么人,是我无法阻止的,即使她不在了那份感情也是改变不了的。”林若雪盯着绿荷一脸正色地训斥道。
正在这时,傅青松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浑身都带着很强的戾气。邹越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
林若雪连忙迎上去,为他沏上一杯茶紧张地问:“殿下,落茵姑娘的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傅青松将茶水一饮而尽低头暗叹,“大御医身中剧毒,而乔落茵又擅长医药,在藏书阁中时也只有他们二人,实在是难以为她推脱。其实,我本想教她说是大御医无礼在先,她不过是出于自卫,可是仔细想想就这个丫头,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污蔑一位死者的。”
“那、那可如何是好。”
林若雪更是担心得落下泪来,若不是为了她乔落茵说不定早就回到了玖兰城,又何苦在这里受这牢狱之灾,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与云逸二人的幸福。此次,会到藏书阁也是如此,她会遭此劫难都是为了她们。
“无论如何,我都会救她出来的。”
傅青松冷冷盯着手中的茶杯,手无意识地握紧,只听得一声轻响,他将杯子捏破,血顺着他的手掌落下。
“太子!”林若雪担心地握住傅青松的手,“绿荷,快去取药箱来。邹越,去请太医。”
“不必了,一点血而已。”傅青松摇摇头站起身来,“你们先退下吧,让我自己冷静冷静。”
“是!”
抬头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傅青松无奈地轻叹:“这一世,我恐怕是无法再脱离那个纯真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