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常常带着乔落茵到处走,也不怎么监视着她,往往都是乔落茵在一个人说话,所以乔落茵很喜欢跟着他一起的感觉,起码要自在许多。而且他轻功很好,可以带她跑到好高的树上。托他的福,乔落茵也认识了许多稀奇的毒草毒果,也知道了这个地方的禁地和习俗。
千夜的事情很多,他并没有很多的时间可以一直陪在乔落茵的身边,现在有紫陌代替他也令他放心不少。只是,有人渐渐接近乔落茵这件事令他有些不爽,可是却又无能为力。乔落茵又很无聊,他便也纵容了。
乔落茵被紫陌带到了一处很高的山崖上,看着葱葱郁郁的山林她有种回到昊光山时的感觉,她笑笑坐在山崖边眺望着远方,突然想起傅名奕来,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紫陌很喜欢这里,因为可以远离尘嚣看到最美丽的绿色,他看着乔落茵满足的笑容心里很是欣慰,余光一撇他看到了一株白兰树,走过去他折下一只送给乔落茵,她接过花看着他温柔一笑,垂下眼来。
看着乔落茵紫陌的脸红了红,乔落茵突然想起什么来问到:“紫陌哥哥,千夜的毒解了吗?”是啊,千夜的身上有着很厉害的寒毒,她正是为了救他才去往曜王府的不是吗?
紫陌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是仔细想想千夜也确实有过不适的时候,仿佛是在全身颤抖一般,那时的他全身泛着寒气,嘴唇暗紫,都是靠着用内力压制下去。他也没有多想,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乔落茵。
乔落茵皱起眉头有些自责地落泪,算算日子,千夜的毒也就要发作了吧,她好想要看着他,真的好想。
入夜,千夜忙完了事情回到住处,一如既往地先来看看乔落茵的情况,可是一进门他却看到乔落茵趴在桌子上眺望着海面远方,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的充满忧伤。他走过去,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低语:“怎么了?”
“千夜......很痛吧......”乔落茵低下头不敢看他。
千夜正在疑惑,突然想起什么般愣愣地低下头去看乔落茵,他苦涩地笑笑将乔落茵搂紧安慰道:“不痛了,早就已经不痛了,不要再哭了好吗?”
乔落茵点点头没有说话,可是却也不让千夜离开。她知道的,千夜就会在这几天毒发,她不会让他再一个人痛苦的。
从这天起,乔落茵便如同小尾巴一样死死跟在千夜的身边,他怎么样都甩不掉。可是千夜是做大事的人,乔落茵也不是不知道只能是在他工作的时候不跟着他,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会一直等着他回来。
“落茵,我们回去吧。”紫陌拉起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最近她总是出现在千夜的身边,已经被许多的族长和勇士熟识,这对她的安危很是不利。
乔落茵执拗地摇摇头不肯,一直坐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梅依先走出来来到了她的面前,正在她疑惑的时候梅依冷笑一声道:“你先回去吧,今日领主的事情很多,不会回去了。”
梅依刚刚转身要走,乔落茵却慌忙地拉住了她的手臂:“梅依姐姐,你一直都陪在千夜的身边,一定知道他的毒有没有清除。”
“哼,我说的话你会清楚吗?想要知道吗?我可以让你清楚地知道的。”梅依的语气很是不友善,眼神也是冷到极致。
虽然有些害怕此时的梅依,可是乔落茵此时更加担心千夜的状况,若是他强忍着寒毒不知道又会如何。梅依看着这样的她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去,而乔落茵也赶忙悄悄地跟了进去。
千夜一个人坐在鹰骨凳上皱着眉头紧盯着手中的布帛,这是他在玖兰城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曜王傅名奕与左相之女林飞花成亲,封林飞花为曜王妃,举国同庆......他的眼低垂着,本来还听说这个傅名奕对乔落茵分外照顾,以为他对她有意,可是没有想到她才离开半月有余他便另寻新欢。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有人与他竞争。
梅依走了过来,端着一盘精致的水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乔落茵悄悄地躲在一旁很远的石壁后面,时不时地偷偷地伸出头去看千夜,而紫陌就跟在她的身后,没有半点声响。
“梅依,傅名奕你可曾接触过?”千夜突然叫住了准备离去的梅依。
回身,梅依淡淡笑笑:“属下不知,若是说曜王殿下的话,乔小姐恐怕更为合适一些。”
千夜苦笑着摇摇头,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去。而他,则呆坐在这座位上不知想些什么,眼神无比的落寞悲伤,仿佛死去一般。只是在想起乔落茵的时候,才会不经意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喜欢乔落茵在自己的身边,就像是植物需要阳光一样,只有在她的身边,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需要活着。
等了很久,千夜都没有毒发的迹象,乔落茵似乎也可以稍稍放心一些了。可是即便如此,她却也不敢离开。可是已经这么久过去了,她的肚子都饿得咕咕直叫,眼睛也渐渐有了倦意开始打起架来。
看到乔落茵这样,紫陌轻轻地推了推她的手臂俯身耳语道:“不如我们就先回去吧,领主应该不会有事的。”
乔落茵摇摇头,执拗地不肯离去,用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她继续盯着千夜的情况。
就在乔落茵都快要睡着的时候,空气突然冷了很多,就连她的身体都不由得冰冷颤抖起来。她抬头去看,只见千夜低垂着头似乎隐忍着什么,身子微微颤动,从他的头顶上冒起一丝丝白色的烟雾,渐渐弥漫开来,如同冰霜一般。
“千夜!”乔落茵担心地冲了出来朝着千夜奔去,她的手刚要触及到千夜冰冷的身体,却被紫陌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不能动弹,可是她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千夜,不要这样!不要啊!”泪,不由自主地已经落下眼眶。
千夜僵硬着身体抬起头来,看着乔落茵以及紧抱着她的紫陌暗下了眼眸低语:“紫陌,你的胆子够大的,竟敢带她进来。”
紫陌还未说话,乔落茵却抢先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非要进来的,我说若是紫陌哥哥不同意我就死在他的面前。我......我是担心千夜的安危......很痛很痛......”她哭喊着瘫软身体靠在紫陌的身上,伤心地哭喊出声。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千夜站了起来,似乎身体还是有些不适走路的样子都很奇怪,他一步一顿地来到乔落茵的身边却不敢碰她,深怕自己身上的寒气会伤寒了她。
可是乔落茵不怕,她扑进千夜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不停地道歉,泪水沾湿在他的衣衫。
千夜苦笑着举起僵硬的手臂,将乔落茵轻轻地拥住无奈地低语:“我都说了不痛,怎么就不信呢......”他怎么可能不痛,但是他不希望看到乔落茵为他哭泣的样子,这两年来他都一直是靠着自己深厚的内力压制,可是毒却越发厉害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支撑多久,所以他一直都有派人寻找麟火玉的踪迹。
乔落茵被千夜身上的寒气感染全身都不停地颤抖起来,可是即便如此她也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放开,直到完全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三天,她明显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远远大于从前,一定是因为他强行压制所造成的反作用。捂着疼痛欲裂的头,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宽广的大海发起了呆。
“乔小姐,喝些姜茶吧。”之前的女侍走了进来端着一碗姜茶放下。
乔落茵刚刚转过身子,可是脚下一软她就倒了下来,正被刚刚进门的紫陌扶住,将她扶着坐下,紫陌遣下了女侍自己站在乔落茵的身边关心地看着她:“没事吧,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乔落茵摇摇头,垂眸喝下了放在桌上的姜茶,放下碗她才抬头盯着紫陌轻声问到:“紫陌哥哥,千夜难道一直都没有寻找解药吗?”
紫陌叹着气摇了摇头,随后温和地看着她,“不过,现在你来了,领主的毒都似乎要好了不少。”
乔落茵越发地失落起来,她摇摇头不再说话,而是远望着海面。而紫陌就站在她的身后,并没有离开。许久之后,她突然梦呓般地低语起来:“我想我知道麟火玉在哪儿,若是可以离开的话我必然会找到的。”
紫陌走了过来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摇了摇头:“不要想那么多了,不会有事的。”
“唉——”乔落茵摇摇头,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大厅中,千夜低着头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开来,而在他的身边此时站着的也就只有梅依一人。
乔落茵想要找千夜可是却无法进去,紫陌跟在她的身边等在石门之外。好一会儿,才有人从里面缓缓走出,而紫陌怕她被人暗伤一直将她保护在身后。
“呦,右使阁下,又在这里做卫兵呢?啧啧啧啧,真是屈才了呀。”蝮蛇摇着杨柳般的细腰媚笑着看了看紫陌身后的乔落茵,“小妹妹,有机会来和姐姐玩玩,保证叫你大开眼界。”
“走吧,就你这样的还和人家玩,恐怕是要玩死人吧。”大族长一摇一摆地跟在她的身后走出石门。
乔落茵往紫陌的身后躲了躲,并不是害怕而是不知为何,她对这些人非常反感,即使他们都是千夜的手下她也不想要接触,只有紫陌和梅依她才会接近。
等到大家都走了,乔落茵在紫陌的带领下才走了进去。石洞很大,就像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天然广场一样,里面到处都是岩石,各个路口都站着手拿兵器的人,很是威武的样子。路有些湿滑,地面上长满了青苔,里面又高高低低尽是洞,处处都有楼梯,她一刻也不敢放松紧紧跟在紫陌的身后。
千夜正在低头处理事情,一杯暖暖的清茶猛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惊讶地抬起头果然是他的茵茵。他起身来到乔落茵的身边,伸手搭在乔落茵的脉搏上低问:“茵茵,你已经好了吗?”
乔落茵点点头扶着他坐下,看着他已经不那么苍白的脸色她微微笑笑:“你继续,不用管我的。”
梅依站在一边脸色很是难看,乔落茵似乎是看到了她,赶忙将头扭到了另一边。她冷笑一声,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转身走向了别处。
乔落茵一会儿给千夜添茶水;一会儿又给他送来糕点;一会儿给他扇扇子;一会儿又给他捶肩揉背忙的不亦乐乎,就连站在一旁的紫陌都觉得她做得有些过了。猛地,原本低着头的千夜坐直了身子,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看着他她好奇地问:“怎么了吗?”
千夜摇摇头轻叹一声:“茵茵,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不需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没有啊,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茵茵——”见乔落茵摇头不肯说实话,千夜微微皱起了眉头。
被千夜一语中的,乔落茵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她垂头丧气地蹲在千夜的身边趴在他的腿上抬眼看着他傻笑:“千夜,我来这里呀也已经很久了,我那个就是想要回玖兰城去,好不好?”
“不行。”
千夜回答得斩钉截铁,乔落茵撅了撅嘴“哦”了一声,生着闷气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他看着她的背影温柔地笑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是一连好几天,乔落茵天天都来纠缠千夜,旁敲侧击地想要离开这里,可是每一次千夜都会直截了当地回绝她。久而久之,她也偶尔会发小孩子脾气,说不吃饭,还说千夜的不是,吐自己的苦水,可是千夜全部都当做没有听到一般,任她怎么做都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