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林飞花便和单星叶回到了这里,一如既往的,傅名奕见到林飞花时总是冷嘲热讽,单星叶也还是冷冷冰冰。
“乔洛一,你先下去吧。”傅名奕与林飞花坐在一起下着棋吩咐道。
乔落茵看着这郎才女貌的一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自惭形秽地退了下去。离开傅名奕的书房,她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很不舒服的感觉,她不喜欢王爷和林飞花这样的女子在一起,她也不喜欢让自己输得的一败涂地。她低着头心事重重,也没有看见来路差点撞到柱子上。
“小心。”
突然间她的手被人从身后拉住,她一惊回头去看,没有想到居然会是江寒。一口闷气从胸口中涌出,她皱眉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江寒连忙拉住她的手:“你听我说好不好!”
“放开我!放开我!”乔落茵不愿意,开始拼命挣扎并不停地叫喊。
“你冷静一点。”江寒连忙手足无措地安抚道,可是她却还是在不停地挣扎。
“我不!你走开!坏人!都是你们害死了千夜!都是你们......呜呜呜呜......啊......”一直都忍着的泪水突然从她的眼角崩落下来,她瑟缩着身子跪到了地上,浑身都颤抖起来。那时,雪天在寒风中本来已经流干的泪水此时难以忍耐地落下,她的心中只觉得很孤单很害怕,就连空气都更冷了。
“呀——啊——啊——”乔落茵突然难以忍受心中的痛苦大叫起来,腹中传来阵阵刺痛,头脑也觉得一片空白,手脚麻痹眼前一片漆黑。“啊——啊——”她叫着叫着,突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是嘴还张着。一双眼睛泪闪闪的,不知道在看哪里。
“喂?你没事吧?”江寒见到她这个样子即惊又怕,他抓住她的胳膊想要让她冷静一点,可是她现在呼气都在减慢,而且异常用力。
“江公子。”云逸拿着一本医书边走边看正好路过,他见江寒蹲着出于礼貌地上前问候,没想到正好看到乔落茵那样痛苦的样子。他赶忙走上去将她拦腰抱起,急匆匆地带回自己的房间。
江寒刚要跟过去,云逸却回头吩咐道:“还请江公子不要跟着,我要为她诊治。”他都这样说了,江寒自然不好跟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她带走。
云逸将乔落茵放在床上时她还是没有恢复过来,浑身都紧绷着颤抖,他伸出手放在她的身体上空隔空开始为她传输真气。虽然她并不习武,可是他的真气却能很好地缓解她现在的情形。虽然他大概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却无力救治她。他一直为她传输着真气,可是她却还是不见好转,不多久两人皆冒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他用了将近一成的功力,乔落茵似乎才恢复了一些,她终于放松下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云逸起身来到桌边想要倒一杯水,可是茶壶里却空空如也,他苦笑一下转身走向门外。一开门,江寒正垂头丧气地坐在门口,十分颓废的样子。云逸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来乔落茵这次病发与江寒有关。
见到云逸出来,江寒连忙站了起来:“她还好吗?”
“她倒是没有大碍,不过,江公子可否告知在下这是怎么回事?”云逸依然微笑,但是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江寒失落地点点头,同云逸一起去往后庭一叙。
许久不见乔落茵回来,棋也下得有些烦闷了,傅名奕遣走了林飞花后自己一个人出了房间。他四处去看,却没有见到乔落茵的影子,就连她的房间里都没有。那她又会去哪儿呢?正想着,他走到了云逸的门外,想起今日还未见到过他,他推门走了进去。
“师兄!师兄你在吗?”他边朝里走边问,可是却没有人回答,正迟疑着他却看到乔落茵正睡在云逸的床上。心中顿时一股闷气顶了上来,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冲过来一把拉起乔落茵的头发迫使她醒来并抬头看他。
乔落茵从梦中疼醒,惊恐地望着傅名奕:“王爷,干什么呀?”
“干什么?倒是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傅名奕的脸上带着乔落茵从来没有见过的诡异神色,似乎痛苦似乎挣扎似乎愤怒,那种表情令她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她的手握着他的手臂想要减缓一些痛苦:“王爷,你先松开手好不好,求你了,很痛。”
云逸这时推门而入,正看到乔落茵被傅名奕拽着头发痛苦的样子,他连忙上前拉开傅名奕惊道:“师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乔落茵伸手连忙揉着自己的头发眼泪汪汪地看着傅名奕,心中害而又疑惑,不过看看四周确实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她连忙下床,可是全身却依然有些麻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云逸连忙扶起她,担心地抚上她的脉搏,不过大致看来她并无大碍,只是现在身体才刚刚恢复有些虚弱罢了。
傅名奕也吃了一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知道自己又失控了,许多年了,他一直都还没有真正的失控过,为何只是看到她在别人的床上休息,身体却不自觉地动了?看着乔落茵吃痛的样子,他走过来轻轻地扶起了她:“对不起,我刚刚失控了,你没事吧?”
“嗯......”乔落茵摇摇头,难过地望着他:“王爷,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了?我好害怕,害怕王爷变成那样。”她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靠,她不希望他会是一个总是欺负自己伤害自己的人。
傅名奕看着她心疼地点了点头:“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还是等会儿再细聊吧。对了,洛一,你去见江寒一面吧,他有话想要对你说。”见乔落茵目光闪躲也不说话,他解释道:“他已经告诉我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也希望你可以听听他的解释。”
乔落茵到底还是去了,她来到竹林处时江寒正坐在假山的亭子里一副深思的样子,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激动,渐渐走向他。见她到来,江寒连忙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你来了。”
乔落茵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话要和他说,也很不想听他的解释,所以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江寒自是知道她还在生气,毕竟若是谁唯一的家人被人伤了,自是心情不好。他同她坐下来后,轻言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见乔落茵不说话,他才接着道:“我大哥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武痴,只是因为当年我嫂嫂为救他而死,他才发现自己的脆弱,为了已逝的嫂嫂和两个孩子,他只希望自己变得更强。”
“可是,这与千夜有什么关系?”乔落茵哽咽道。
“我问他了,可是他不肯透露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只是他们曾经比过一次武,两人皆中了对方的毒,所以两人见面就会拼个你死我活。”江寒看着乔落茵一副诚恳之色,并不像是在骗人。
乔落茵看着他,难过地抽泣着:“那都是假话,人死了又如何可以得到解药,不过是借口罢了。千夜他,他的痛苦你们又知道许多?我知道的,他的痛苦我知道的。”
“可是,我大哥的苦你又知道吗?”江寒突然道,乔落茵看着他一副呆愣的样子。他轻叹一声苦笑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和我很像,虽然还未成年却已经藏有心事,而且为人处世也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地方。我一直觉得你来到这里是有目的,现在我想我明白了,你和我一样。”
乔落茵惊异地望着他,他知道她的目的?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她哈哈大笑起来,却又并不是在笑:“不用开玩笑了,怎么会一样?”
“我是为了我哥哥夺取秘籍想要为他续命,他还有着两个已经失去了母亲的孩子,若是连他也不在了,这两个孩子岂不是可怜?”
听到他的话乔落茵沉默了,她不是不在乎千夜,不是不生江寒以及江一缺的气,可是他的话听起来不像说假,而且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恳切而又担心。不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千夜已经不在了,她不该将仇恨一直放在心中的。可是,就算这样一时半会儿她也无法真的原谅。起身,她抹了抹眼泪:“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话,但是我现在无法原谅你,对不起。”转身,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远去的背影沉重而又疲惫。
原来,江寒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孤独的人,有一个想要关心的人,为了那个人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是生命,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那时的情景,不是千夜死就是一缺亡,不论是谁,她与江寒都会有人受到伤害。
云逸向傅名奕解释了乔落茵为何会睡在他的床上的原因,听了他的话傅名奕有些懊恼,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也因为自己被乔落茵牵动的情绪。他不相信女人,从心底里就不相信,所以不会有任何人可以牵动他的情绪,为什么这一次他失控了?
云逸看着他煎熬而又痛苦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若不是因为那个人的话......也许,他不会变成这样吧。
“师弟,你的毒,已经许久都没有复发过了。”云逸笑笑打破空中的沉默。
傅名奕点点头,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自从那时吸食了乔落茵的血液,自己嗜血的毒性便被压制直至今日,虽然有时会有发作的迹象却都可以被他轻易压下。不过,他知道她的体质偏寒,五行属水,也许是与这些有关。他笑笑,看着云逸摇了摇头:“师兄,你早就知道她是一个女子了是吗?”
云逸点点头:“没错,那时从崖下将你救上来时,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牙印,你的毒只有未经人事的女子才可压制,她的血既将你的毒性压制,不是女子又会如何?不过,我很奇怪她来到曜王府的目的是什么。”
傅名奕的眼眸深沉,他的情绪现在已经被她牵引,看来一定要尽快解决掉这件事情才是,想起麟火玉,他有了一个想法:“不如,我们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