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没钱度日才在娘家、二姐家轮着住,债主又到我娘家向我要钱,我只说等新义来了想法还他们,可我也不知要等多久,债主们大多好心,看我生活是勉强度日,同情我也就不加急追债了;我在娘家生活是受不了冻、饿,可我的心里不知饭食的滋味,只知道把女儿养好、饭食尽量让她吃的又有营养又饱,尽量地看着她,陪着她,女儿不会跑之前,我母亲不让我参加天地里的劳动,我天天一心的照顾女儿,白天女儿睡觉时我才洗衣或做饭。在她一岁里只有几次小感冒,吃几天药就好了;在她学走路的那一段日子里,有一天让她在院子里学跑,我与母亲逗她玩。我母亲坐在小凳子上伸着双臂接她,我把女儿放在离我母亲三步远的地方,在后面看着让她自己跑,她跑了几步,就在我与母亲都抓不到她的地方欲向右歪倒,我一急跨前一步拉住了她的左手,她没摔在地上被吓哭了,半天也哄不高兴,一动她的左手她就哭的厉害,原来左胳膊让我拉得扭了筋骨节脱臼了,母亲载我们去四五里外的村子上去让专捏胳膊的医生给捏上了,但女儿两三天都不认动她的胳膊,也不让别人抱她,我不管白天还是夜里都抱着她,只等她睡熟了才放下她我睡一会儿,还要扶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动,不然她动痛了胳膊,我就没的睡了,两三夜我都是半坐着睡的。(越是睡不着的时候,越是想新义,我开始恨他,我和女儿在他心里就没一点牵挂吗?他在的话,至少能看孩子睡一会,让我靠一会,他想什么哪?什么事不能好妻子说、不能和妻子商量呢?他竟然这么久不和我联系,我是他一件想穿就穿,不穿就仍的衣裳吗?他对我是不是比我对他还缺少感情,可我已经全心在对他了,就算他不知道我对他的情意,他又怎么能不牵挂他的女儿呢?他走时她还那么小、、、、、、我觉的新义对我太无情了,那是我一个个难眠的夜,看着女儿我更爱她了,她少了父亲的照顾,我只有无时不在的照顾她,才觉对的起她、、、、、、)听着女儿呼吸的均匀我才睡的着。
女儿快两岁时我试着参加劳动,麦收时我带女儿到田里与母亲换着割麦子,母亲的腰割麦子时痛的难弯下腰,我就多让她在田头带我女儿玩,我多在田里割麦子;女儿睡了我就把她放在小三轮车里在田头睡,不知道什么原因女儿就生病了。一天本就睡的晚的我,半夜又注意到女儿的喘气变粗了,还有小声的“哼、哼”声,我一摸她手凉额头也很凉,猜到女儿发高烧了,就忙叫醒母亲看着我女儿,我跑出去叫医生来给她打针;我母亲说‘小医生’的妻子不让深山夜里给人看病,我顾不了那么多,别的医院太远,只有先去找他。我跑到深山家大门口,边敲门边喊,喊了好一会才看到屋里亮了灯,稍一停有开屋门的声响,但没人向大门走来,我急忙又喊,“大半夜的你嚎丧呀!不能等天明再来!”是深山妻子的不耐烦声,“婶子您喊我叔给我女儿去看看吧!我看她烧的厉害,让我叔去给他打一针吧!”我求她,“烧的厉害——我看是你发烧(骚)啦!夜里来叫深山,去叫别人去吧!”“婶子,去镇上太远了,我女儿热的很,你就让我叔去给他看看吧!”“你别在我家门口嚎啦,深山夜里不出诊,你回家用凉水给她捂捂,天亮了再来!”她的说话声是向里屋拐的,我忙更大声喊:“婶子、我求您了,您就让我叔给我女儿去看看吧,她热的都很烫手了,婶子——婶子——”深山似乎听不下去我的喊声了,在屋里走动、咳嗽,我更大声地喊:“大叔,你就去给我女儿看看吧,我怕她被烧坏了!”没谁答我的话,我又喊:“婶子——婶子——”(在这之前,我似乎从没这么全心的求过人,为了她我不牺给人下跪!)我跪下拍着门喊,门口传来脚步声了,我从门缝往里看,是深山的妻子走来,“热——热——热什么热,一个暖脚的男人都没有,会有多热;你烧(骚)别人可不烧(骚),以后夜里别再来我家门口,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半夜来叫魂,还叫个没完啦,有大病去大医院,深山看不了,小病就天明再说!”我看她又停在院子里,急喊:“婶子,我给你跪下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让深山叔给我女儿去看病吧!”(我知道她为丁健不来她家是因为我而仍在生我的气!)“狐狸精,还真是狐狸精,不要脸的,你、、、、、、”深山的妻子走到大门口从门缝里看到我真是跪着,话恨心已在软了,生气向医务室走去,不一会就转来,“按上面写的吃,吃错了我可不管;还不再找个男人嫁了,嫁的远远的,在这娘家村住着,看见你就觉得晦气、、、、、、”我从门缝里接了药就起身往家跑,顾不得听她说什么,顾不了多想。(她因生着我的气,平时看见我也是白我几眼的,我不想与一位不知礼数的人发生口角,而连累了家里人,我够连累家人的了。)
给女儿喂完药让母亲去睡了,她白天还要在田里干活,我不让她陪我熬夜。我用温毛巾给女儿擦着手与额头,哄睡她,又用白酒给她擦手心、脚心、额头,天亮了也不见她退热,见母亲起来要下田,就与她招呼一声,抱女儿打针去了。刚开大门的深山欲去田里,看见我有些吃惊,忙带我到诊疗室给我女儿听诊。女儿只是发热,热到近三十九度,深山给她挂了吊瓶!在女儿的哭声中我哭了。我心疼女儿,我想有人帮我,想到新义,我恨新义……当女儿在我怀里又吊着瓶又要吃的,或拉屎、或闹睡时,我自己忙不过来时、我抱女儿累得手脚麻木时……我恨新义,甚至恨到他那不知疼孙女的娘,守女儿的每一个夜晚,我把眼都熬红了、熬疼了,是母亲帮我时,他又在哪里?……两年多里,女儿每一次生病,对我都是痛心的折磨!好在女儿没大病大灾。
提到闲言碎语,在娘家村里听到过的多些,在姐家村里听到的少些,因为是在娘家住的日子多些吧!——“这在娘家,姐家轮住起来啦!这又回来啦,没回她家呀!”“嫁出去她啦,这老在娘家住,爹娘养她不说,还养个外甥女,你说这爹娘得多闹心呀!”“她弟媳结婚快一年了吧!说是在城里打工,在娘家住,回家来没几回,人家是看见她闹心吧!虽然她弟媳不在家,弟媳娘家离咱村没几里路,下班后能回娘家住,不能回家来住吗?有谁像她不知道回自己的家的,也不知到弟媳是在给她面子,不明着说她的不对、是照顾她,万一有哪一天弟媳真不回这个家啦,也是她闹的!”“婶子,你三丫头家那个人有影没影呀,这都一年多了没露面,在外混的好了让三丫头找他去,没混好也不值的她娘俩老等他,现在年轻人思想开放,别苦着咱三丫头,不行就离婚,年轻离了好找人家!”别人是好心,我母亲不说别的,开始只推脱说没新义来按手印,离不了婚。我知道父母抱着新义能变好的希望,不想让我离婚。“婶子,劝叔想开点,让咱英子带着女儿找户好人家,没她那口子的手印我听说也能改嫁,公家反正知道新义这么久没音信了;再说啦!他候家没谁管咱英子不说,连关心一下小孩的人也没有,把咱英子嫁了他们也管不住,这偷摸不走正道的人家,让咱英子回去了也是受罪!“父母在外独自听了这类的话,从不说给我听;有我在场时有外人这么表示关心,我父母尽量不动声色,不管对我还是对外人,只是淡淡一句,“不急!”或“俺还养得起她娘俩,再等等看!”我感到从我嫁人后,我父母对发生什么事都不太惊心了;特别是我父亲在新义走了之后,对外人说的什么事都表示出麻木,我为我给父母心理照成的打击而心痛。
在二姐家‘好心人’说的话更戳二姐与我的心,“你当姐姐的没细打听这媒事呀!这家人有名的穷、懒,这又出个偷东西的,十里八村的就这么一家‘好人家’让你妹妹嫁了,还一身的债,真可怜!”我姐姐开始时找新义的好给大家说,说他与他家人不同,时间长了也就不再说了。“我可看见你妹妹的婆婆了,看见你妹妹带孩子在路上玩、她走的比兔子跑的都快,躲走了,没人味的老婆子,不疼儿媳,连孙女也不知道疼,常见她上集买东西,也不给这孩子买点吃的送来,没钱买东西抱抱孩子总行吧!这孩子给她叫她养着去,她儿子不在家,她应该帮着养孩子、、、、、、”我不在场时我姐姐说新义家人的不是发发气,我在场时我姐姐说安慰去的话,“我们李家人都走正道,不陪候家干丢人的事!”后来也和外人一起探我愿不愿改嫁的话,“新义没人影也不寄钱来,指望那样的人混好后来接她娘俩,门都没有;在外就是不偷了干正事挣了钱,也是会花个净光;他爹、娘是好吃不操心的人,他哪能学好?他一直没影,快操心再把你妹妹嫁个好人家,嫁远远的,免的晚些年新义回来了有缠你妹妹没好日子过!”我姐姐只说让我多想想,拿定主意了再说媒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