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影远远的看着乐清雪坐在翠竹边的一块岩石上,嘟囔着嘴,用力地扒拉着手中的竹枝,地上则是落了一地的叶子,忍不住在心中为院中的那丛翠竹深深地掬了一把同情泪。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君影警惕地回头,见是君逸尘,连忙行礼,心下也是觉得好笑,都是昨晚给吓的,来个人便觉得是谁追来了,都留下后遗症了。
君逸尘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后,轻声问道,“她这样有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君影如实答道,今早乐清雪用过早膳后便站在这院中发呆,然后便是在拿着这无辜的竹子出气,于是解释道,“姑娘自昨晚回来后便有些闷闷不乐。”
君逸尘点点头,做了个退下的手势,君影便躬身退下了。
君逸尘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走到乐清雪身边挨着她坐下,打趣道,“怎么,这一郁闷生气就拿树叶子出气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吗,唉,只是可怜了我这院中的竹子了,都可名贵了。”
“师兄,”乐清雪皱着眉头道,“明知道我不高兴你还笑!”
“好好好,那我不笑,别皱眉了,本来生的就不好看,这皱着眉头就更不好看了。”君逸尘用手指按了按乐清雪的眉心,一脸的笑意。
乐清雪瞪大眼睛看着君逸尘,怒了,一把将他的手推开,“你走开,去找那些好看的姑娘,别来找我!”
完了,踩到小尾巴了,是继续逗她一逗还是立刻哄呢,君逸尘立刻拉住了乐清雪的手,“别,我错了,丫头,师兄错了。”
乐清雪顿时安静了下来,“你错哪儿了?”
虽然她长的也算是清秀可人,尤其那一双大眼睛更是如天上的星星一般熠熠生辉,但是,论容貌,她比不过凌霜,论娇媚,她又和娇娘没法比,虽然娇娘时而比老虎还……但直到昨晚,她发现,论气质,自己和穆翎月居然差了十万八千里,这可把她打击的不轻,最重要的是,穆翎夏才貌双全的清贵公子的形象可是天下皆知,唯独她自己……他们不是一个爹娘生的吗,怎么一点儿也不像!
“在我心里你最好看,其他的女子皆是庸脂俗粉,跟你没法儿比。”君逸尘一本正经的道。
“真的?”乐清雪歪着头反问道。
“真的!”君逸尘只差没对天起誓了。
乐清雪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师兄,你骗我……穆翎夏欺负我也就算了,连你也欺负我,呜呜呜……”
君逸尘的脸色僵了僵,眼睁睁的看着乐清雪将鼻涕眼泪全都擦在了自己的袖子上,最后只能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轻拍着她的背耐心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都是师兄的错,师兄给你赔不是可好?”
“那……你以后都要让着我,不许惹我生气,更不许欺负我!”乐清雪抽泣道。
“好!”君逸尘柔声应下。
终于在君逸尘这里找回了点自信的某女扯过君逸尘另一只干净的衣袖用力地醒了醒鼻涕,“好了,师兄,问你点儿正事。”
君逸尘的眼角抽了抽,他倒是忘了这丫头最擅长的便是装模作样,得寸进尺了,同时也在心中狠狠地给乐无笙记上了一笔,随即面不改色的问道,“什么事。”
“师兄啊,你跟哥哥是好兄弟吧。”乐清雪眨了眨还挂着泪珠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问道。
君逸尘点点头,还是忍不住替她擦干净眼泪,“是又怎么样。”
“好兄弟就是……好东西就会一起分享的对吧。”乐清雪笑道,一脸狡黠。
君逸尘无奈地摇了摇头,捏了捏乐清雪的脸颊,“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师兄,我没有!”乐清雪连忙反驳道,一脸的无辜。
“哦,是吗。”君逸尘了然笑道,“或者说你是看上什么东西了,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想让我给你讨回来!”
“师兄就是聪明!”乐清雪一扬头,眼中全是笑意,“我也不想麻烦师兄的,可是哥哥说要我回去丞相府才肯把东西给我。师兄,你知道的,我可是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所以只能请师兄多多费心啦!”
君逸尘看着乐清雪的眼眸,不由得呆了呆,最终叹了口气,“说吧,你看上什么了?”
“不知师兄可听说过……清桐琴?”乐清雪试探着问道。
“清桐琴?”君逸尘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年少时倒是见无笙经常弹琴,也听他提起过,他所弹的应该就是你说的清桐琴吧。”当时乐无笙可是非那琴不弹,当是极其重要的。
乐清雪立刻点头,“对,就是清桐琴没错了,他是非此琴不弹的,快说快说,他放在哪了,我好去偷!”说完后乐清雪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糟了,一不小心说漏了,“没有,那个……就是借来看看!”可能自己本质上和陆辰远还是一样的,都是梁上君子,乐清雪如是想到。
“你啊,我还不知道你,”君逸尘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过这琴,你无论是偷还是借,都拿不到。”
“为什么!”乐清雪有些激动地问道。
“无笙自三年前便不再碰过琴了,而他最常弹的那把琴则被送给了一位同样是惜琴之人。”君逸尘有些惋惜的道,“可惜了。”想想以前,他弹琴,她舞剑,珠联璧合,羡煞旁人,只可惜,造化弄人,看不到那样的景象了。
“送人了,这么随便?可是这是娘亲的遗物啊。”乐清雪喃喃地道,“那师兄可知哥哥他送给谁了?”
君逸尘摇了摇头,“无笙曾提过,当年他途经栖梧城时,遇上了一名隐士,便把琴送给他了,但至于那名隐士的身份,怕只有无笙他自己才知道了。”
“栖梧城,那是什么地方?”乐清雪有些疑惑,在一旁自言自语,“难怪昨晚他那么肯定我一定要回相府才拿的到琴,不过……哼,娘亲的东西,想来你也不会轻易的送人,凭这个就想威胁我回相府,门儿都没有!”
“怎么了?”君逸尘见乐清雪半天都不说话,便出声问道。
乐清雪摇了摇头,嫌弃地扯了扯君逸尘的袖子,“真脏,师兄,你还是快去换件衣服吧,难看死了!”
君逸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最终也只能甩了甩袖子,飘然而去,只留下乐清雪在原地哈哈大笑。
“姑娘,你怎么了?”待君逸尘走后,君影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师兄的样子特别好笑,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