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就如同流水,在不知不觉间,缓缓的流走。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表面上看来,这次的风波已经平静,食记的生意继续火爆着,持续地输送着数量可观的利润,身边的这些弟兄,都跟着享受到了这些利润所带来的好处,好象一切都没有问题一样。
但石四的感觉却不怎么好,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他开始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原本生意的目标和现在的生存状态出现了一定的错位,他一连几天都在苦苦追寻着答案,那就是,保持这样的状态,到底怎么来实现报仇的目标和复活弥勒的梦想?
他忽然就开始感觉到了一种迷茫的痛苦,小的时候,有口饭吃,是最大的满足,所以,那时候的他每天的目标就是找到吃的东西;等到领着弟妹开始闯天下,活着就是最大的满足,所以那时候他们每天疲于奔命,时不时还要豁出命去拼、去打、去争夺;有了家业之后,最大的满足就是慢慢聚拢人气,扩大自己的影响,带来更多的收入,享受成功后的满足。而现在,石四忽然感到了这种迷茫的痛苦,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如何实现自己的目标,该如何选择自己的下一步计划,该有什么样的未来。
就在这样的迷茫下,他甚至对自己遇到弥勒之后的选择都产生了怀疑,甚至,他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个怪梦而已。从最初和那个乞丐的相遇,到那个早晨自己起床后发现身体里的声音,乃至落水后的搭救,……都只是自己的一个悠长而离奇的梦,就是这样简单,一切都没有真实的发生过。每每想到这里,石四就会苦笑着回到现实中来,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梦境或者幻觉,一切已经发生,有的还正在发生,老三、老四的死亡,老二的背叛,都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发生过。同样,和身体里的弥勒对话,弥勒帮助他解决的那些状况,也都是清楚完整地发生过的真实事件。
最初知道弥勒的时候,他甚至是带着被强迫的心理去完成弥勒让他做的那些事情,慢慢的,当他发现弥勒真实用意的时候,这种被逼无奈就变成了一种自觉自愿,而且,不但自己努力朝这个目标前进,更要带动身边的人朝这个目标一起努力。虽然经过了许多波折,自己甚至差点丧命,他的目标都是清楚的。后来知道弥勒为了拯救自己,动用了最后的仙力,他更是打算通过完成弥勒帮自己确定目标来拯救沉睡之中的弥勒。之后的一系列动作,都是在这个目标指引下所做出的,也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筹划的。
原本按照石四的想法,现在看来是有些理想化了。石四现在痛苦的发现,无论是报仇还是复活弥勒,靠的根本不可能是现在这种悠闲的生活状态!在公司经营进入稳定状态的这个时机上,石四越发地清醒认识到这条道路的困难,而此前,自己是根本没有想象到的。报仇,到底怎样报仇,现在想想,仅仅靠商业上的成功,那几乎是天方夜谭,对付黑社会可不是有些资本就可以的,而他们现在的状况是,除了略显不足的一些资本,就没有其他的依仗!
认识到这个问题的石四,被这个略显无情和冷酷的答案困扰着,而且,任何想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都会重新绕回这个问题,不容回避。反复从很多角度进行的权衡,都是同样的结果,这个结果让石四最终感到了深深的迷茫。他开始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吃东西,就那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想,默默地问,全然不顾时间的流逝和昼夜的轮替。一连两天,看到他还是没有动静,五妹找来手下擅长开锁的小弟打开了房门,给石四送来了一些食物,他没怎么说话,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叫五妹他们再次离开,自己继续独自坐着思考这些问题。渐渐的,他甚至感到自己都出现了幻觉,身体上的那些麻木、疼痛都好象在消退,整个人好象能够活动的唯一部位就是大脑。虽然思考暂时没有结果,但是,石四的内心开始变得比前些天平静了些,发现这个问题时的那种焦灼有所减退,那些自责、愤懑、无奈、失望等等凝成的负面情绪被这种内心的空灵所压制,平静的思索代替了焦急的追寻,虽然答案可能距离还远,但对找寻答案的信心却渐渐萌发,占据了心里很重的部分。
又过了两天,五妹等人又开始惦记还在屋里的石四的时候,那扇门忽然打开,石四明显是自己整理过了仪表,虽然一连几天吃饭休息的不好,让他的眼窝挂着黑眼圈,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消瘦和萎靡,但是,他看上去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许多,迎着面前这些关心的眼神,他忽然感觉到了久违的感动,轻声说:“让大家操心了,我没事,大伙先忙去吧!”众人总算送了口气,陆续去忙自己的事情,石四留住了五妹,简单告诉她自己前些天的困扰和这些天在思考的问题,以及自己心理出现的一些细微的变化。听到了这些,五妹心疼地抱了他一下,这个男人思考的事情,真的是关乎很多人的未来的,关乎很多人的前途命运。
享受着关心的怀抱,石四轻声在她耳边说:“小五,不要多想,我回找到让我们的目标实现的道路的,你放心吧!”五妹没有多说话,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默契地在这样一个时刻,都选择了相信和支持。虽然有些暧昧,但情愫的滋生却带来了两个人内心的安静和平和,理解和支持,混合着两个人之间心灵沟通的甜蜜,成为一种幸福的味道,充斥着这个不大的房间,这一刻,时间、空间,甚至遇到的那些困难,仿佛都已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