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咳咳咳~”倒在地上的华缘连续不断的咳嗽引起了罗明的注意。
“这不是我干的!”看样子他是不记得这部分了,眼神无助的像个孩子。
李苗苗指着华缘脖子上那红肿的一圈,却没有开口,静静看着罗明眼神中的复杂世界,盯着罗明浑身毛骨悚然。
“知道知道。”苗苗十分淡定的回答着。“不是你的问题,别多想,现在回家去,交给我来处理。”
罗明几乎不敢相信他那看似柔弱的母亲面对这样的场面居然就表现的和他小时候打碎了东西时一样平淡,就和今晚的月光一样,微弱的透不过夜晚的薄雾。
“交给我来处理。”
“妈….”失去了生机苏睿轩的躯体又像是一根细针扎在罗明心中柔软的地方,那被遗忘的痛处又在心中的空洞里翻涌起来。
“快回去吧。”李苗苗一瞬间就从罗明的目光中读出了一种极其熟悉的味道,曾经让她铭记的灼热目光。唇瓣轻轻的开合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罗天成….”
天空空洞的下弦之月,浮在透明晚霞之间,罗明最后用黯淡的眼神注视着在自己记忆中会发光的女生却已经与世诀别….想到明天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罗明咬了咬牙,沿着小道消失在了暗影之中。
罗明心中像老式录音机按到复读那样的重复着,她母亲的话。
“不是你的问题…”
那会是谁的问题?
“您是…是哪位?”华缘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脖子上依旧有一条鲜明的勒痕一阵阵刺痛就是从这处伤痕传来,她很清楚如若不是眼前这位出手的话,她今天很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虚弱的呼吸着夜晚微凉的空气,她只觉得天昏地暗的,若不是强打精神强撑着她很快又会昏迷。
“躯体都完全损毁了居然还没有消亡?”李苗苗并没有马上去理会华缘,因为显然苏睿轩的尸体才是最棘手的问题,“嗯?螟蛉针?”
从苏睿轩身躯的脖颈之后抽出了一根玄冰般寒冷的细小针芒,如发丝粗细的小针前端没入身体的部分居然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刺骨的寒冷从这上面蔓延到了空气中,使针尖周围晚上的雾气变了小片的冰晶。
“是你干的?”李苗苗这时才转向了已经晃晃悠悠站起来的华缘,晃了晃手中小针问道。
华缘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幅度很小似乎因为脖子会疼,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眼神中有一种让她看不透的深沉,就和百年古井一般的无波,让她觉得若是想对她隐瞒什么,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的。“她是中了咒术。器官损坏都很严重情况下尸体会腐烂,我还要去救别人所以没空处理。”华缘进一步完整的回答道。
她没注意到李苗苗的眼神中不易察觉的多出了些东西。
“是什么?诅咒!还是魔法?”走在街灯下的罗明第一次觉得这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世界陌生了,他低着头,脚下步伐很快,染了血污的外套脱了下来拿在手上,用来遮掩着裤腿上的血迹,为了不让路人看见。这些只有在小说才会中出现的词汇才能解释通现实生活中的这一切,而他所能做的却只有逃避,离这里越远越好!
“哧—”苗苗用手再一次确认了苏睿轩的尸体已经散去了全部生机,“看来是有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出现了。”
“不知前辈是指?”华缘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从李苗苗的细微动作中她就看出了端倪,似乎眼前的这个人没有看上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
“你用螟蛉针似乎只是为了用其中的寒气封住这躯体的血脉吧?那你之前是用什么弄开这里的?”华缘的目光顺着李苗苗用手描出的轨迹看去,就是苏睿轩受到致命伤的那一道痕迹。
“是…金蝉针,不知前辈有没有听说过“尸魂散咒蛊”?”见李苗苗无论是握针的手法还是把握脉络都极其清晰,华缘显然知道有些事情是隐瞒不住了,试探性的问道。
“尸魂散咒吗?这个我知道,只不过这种蛊似乎并没有这种效果。金蝉针…”李苗苗眉头皱了会,像是在思索,过了会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
“前辈,怎么了?”华缘被李苗苗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而且刚刚还在这里的男生不见了,显然是和李苗苗有关联,所有真相只能指望眼前这位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前辈了。
“有点棘手,灵魂似乎是复苏了…”李苗苗并没有刻意压低自语般的喃喃声。
“嗯?”华缘第二次听见灵魂这个词才不明觉厉,毕竟第二次是从这个前辈口中说出的,但她依旧完全无法想象,就凭借人的感官是如何感受到无形的灵魂的。哪怕身为破咒师她也对灵魂方面的事情毫无头绪,因为这领域并不是人类能轻易涉足的。因为灵魂殿堂是人类的思维哪怕付出生命代价也无法窥视的圣地。
李苗苗有些累了,闭上了双眼,想明白了很多。命运的钟摆已经倾销了罗明,像入浴初开的荷花,开放了就会留下无法磨灭的莲子。在十七年前罗天成的墓前与一颛的对话之后,十七年后,这个孩子还会继续踏上这条不归的道路。她停下来时华缘安静的就和不存在一样。
“刚刚你想救我的儿子,谢谢你了。”苗苗说道。“可惜华缘你还是太心急了。”
“诶?”华缘点了点头,突然发现哪里似乎有些问题,“罗明是他儿子?还有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她再看向那个救了自己的前辈,眼神中多出许多疑问,但李苗苗似乎并没有兴趣解释下去,从她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出现了久违的波动,那种如同愤怒一样的情绪在华缘眼中又是一个迷。
他身上有很多秘密吧。
“妈!”罗明的声音突兀的在这个场景中响起,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他似乎还没走多远就折回了,身上的血污依旧在。
“到底怎么了?这个人是谁?”罗明伸出了手直指华缘,似乎连最后那段记忆也被他寻回了,“就是她对那个人下的手!”那个人指的是苏睿轩。
李苗苗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是她。她是我请来帮你的。”
“帮我?”
“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