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院子内的青石板干净的发亮,有早起的鸽子围成群等在阳台上,高大的树木一如既往地站在窗户底下守护一般地。
阳光透过淡紫色的窗帘透进屋里一些,玻璃上还未干的露珠折射出彩虹的颜色。
八点钟
漠北的闹铃声响起。
眯着眼睛伸手去够,却有手比她更长更快的关掉闹钟。
漠北的眼睛一下睁开。
躺在顾一隅地怀里,瞪着他还没有完全清醒地侧脸一些的意识慢慢回笼。
然后,紧紧地闭上眼睛,再张开。
接近凌晨的晚上是魔幻的能够幻想的一些的事情一些的期望是可以期待地,但是清晨不一样,清晨是属于理智的。
脑袋抽出他的胳膊,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翻身,下床,打开柜子。
打的紧紧地的两个行李箱摆在柜子的一角,安静地待着。
眼睛垂了垂,漠北想,就这样吧!
关上柜门,漠北把窗帘拉开,窗子打开,刚才下过雨的绿草和雨水的气息扑鼻而来,清新、自然。
打开阳台的窗子,灰白色的鸽子立马飞到漠北的肩上有两只啄着漠北的耳朵。
一边躲着两个小胖墩的攻击,跳过窗户漠北打开阳台上放着的食物,洒在玻璃质的桌子上,看见吃的鸽子们都飞去吃,立刻地白色透明地桌子上就只能听见当当当的敲啄声,一群大大小小地脑袋挤在上面。
天空澄明,蓝的耀眼。
顾一隅一睁眼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睡了一晚上头发有些微乱的姑娘逗弄着手臂上站着的一只灰白色大肚子肉嘟嘟小脑袋的家伙,桌子上是几只还在贪吃的同样胖墩似的白鸽子,扶手上是一排吃饱喝足悠闲自得洗羽毛的灰的白的一群小东西,在他们的背后是一片澄清透亮的蓝天,几只伸过来的绿叶躲在唯一一片白云的后面,旁边是露出半个脑袋躺在盆玻里面红色黄蕊的孔雀草。
在窗子的框固之下那几样东西连带着微微笑的姑娘成了顾一隅心里的一幅画,即便很多年后,只要闭上眼睛就能记起的记忆中不褪色的风景。
也许是他注视的目光的原因姑娘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他,那一刻顾一隅想到的是岁月静好和天长地久这两个词。
漠北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他支着胳膊眼睛看向自己背后的蓝天,眼角有些湿润漠北赶紧低下头。
跳过窗子,两个人还是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漠北叠着被子,顾一隅坐在藤椅上。
之后漠北打扫屋子,顾一隅去洗漱。
打破气氛的是一阵手机铃声,漠北接起来,小琪的声音立刻连珠炮似的传了进来,
“漠北!你还要老娘帮你顶多少天班?!”
电话里传来孩子们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在叫还是在笑,然后就听见小琪的一声震天吼,
“再不安静今天就谁都没有冰淇淋吃!”
“汤小宝儿,你要是再往我在身上粘我就一个月不给你吃!”
漠北拍着脑袋,因为顾妈妈的病还有这几天发生的事她都把上班的事情忘光了。
那边的一直在吵吵闹闹,赵小琪的魔性笑声透过话筒远远地传来,然后过了半天边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打电话,继续抱怨。
“我都要累死了你不知道这些小孩儿有多烦人,就说你呢,怎么样!”
“小北,你快来吧?!!!”
“好了好了,”漠北找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我今天马上就去上班!”
“真的?!太好了,我爱你小北!挂了!”
还没等漠北说好,那边就一连串的话说完挂掉了。
看着手机漠北笑着摇头。
“你要出去?”
头发上还滴答水,顾一隅嘴里咬着泡沫打开浴室的门。
拿着胸罩的手往后背了背,漠北尴尬的点头,本来想出去换,谁知道他突然开门。
“我送你!”咬着泡沫顾一隅头又钻回到浴室。
门外面,漠北点点头。
望着那道关着的门,清晨满满阳光的男孩儿又给她带来了希望,
妈妈,要是,我不是第三者,要是没有破坏别人的感情,我可以吗?
……………
…………………
车子走在街道上,不疾不徐。
道路两旁是成排的树形高大枝繁叶茂的悬铃木,透过后车镜顾一隅去看坐在后排的漠北,脸上带着微笑,眼睛里也都是笑意,这么开心?
不自觉地顾一隅的嘴角也勾了起来。
漠北是开心啊,嘴角忍不住弯起,他送她?在经过了昨晚之后意义上像不像是在送女朋友上班?
这个时候忧伤和烦恼都被忘在了脑后,高大的悬铃木遮去烈日的同时也挡掉了漠北心里的纷纷扰扰。
只不过,那份快乐只延续了一个路程。
机动车一个转弯、回身,停在冰淇淋店门拐角前。
打开车门,比漠北的再见响起的更快的是莫正的北北。
“北北!”
蹲在树底下的莫正在看到漠北开着车门出来之后,急急忙忙地招手。
漠北站在原地,手还把着车门,不敢回头,要是一回头那个声音是真的怎么办?
“北北!”
从后车镜里,漠北看见那个在男人看见她的时候像是猫见到鱼狗见到肉时候的欣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蹲的时间不短,起来的时候他还差点儿滑倒。
呵,滑稽!
后车镜里漠北的目光盯着那个男人的白头发,才四十几岁吧?
那个男人才四十几岁怎么活的像是个老头子?不知道是不是作孽做的多了!
同样地后车镜里顾一隅看着漠北冷着脸,目光盯着一点点瘸着腿走过来的男人,打开车门,顾一隅下车,
拍拍漠北的脸,“漠小北,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很不好啊!”
“北北!”
后车镜里那个人离得自己近了,声音也是如期而至。
皱着眉,顾一隅看着眼前留着平头,头发花白一片穿着灰西装的男人亲切地叫北北?
顾一隅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看着后车镜里的他,脸色苍白。
把漠北拽在身后,话也不客气,
“你是谁?”
莫正愣了一下,拍着脑袋,
“啊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顾一隅吧?顾大哥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真不错真不错!”手拍着顾一隅地肩膀。
躲开他的手,顾一隅又问,“你到底是谁?”
漠北抓住顾一隅地手把他往店里跑。
“漠小北!”
“北北!”
稀里糊涂地顾一隅跟着漠北往店里跑。
“北北!”
身后的男人跟着追。
跑进店里,漠北把顾一隅塞在座位里然后自己跑出去。
这是什么意思?
顾一隅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坐在店里,悄悄地他又跟了出去。
墙后面顾一隅看着,
那个男人和漠北一个拉扯一个拒绝,一个冰冷一个焦急。
远远地他只听见说什么‘不可能’、‘对不起’之类的话。
一段时间过后,男人失望地走了,而漠北在看着他走远了之后身体慢慢地蹲了下去。
街角的胡同里,穿着茶色短衫发白牛仔裤的女孩儿蹲在自己的膝盖上,从胡同里露出来的天空是墨蓝色的,深沉、凝重。
那个时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看着蹲在地上的漠北,顾一隅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了反正就是很难受,那种难受迫使他忍不住地走向她。
顾一隅走过去,他猜漠北一定是在哭吧?
要让漠小北可不容易,那个男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顾一隅满腔地不满满腔的埋怨,心里对着男人狠狠地咒骂,可当把漠北的脸抬起来之后,满腔的不满埋怨又变成了满满地心疼。
是哥哥心疼妹妹吗?
顾一隅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总要强调他是哥哥她是妹妹,这个时候他已经想不起来那个所谓的称呼。
蹲在地上她就呆着脑袋看着他眼睛里的泪自己往下流,还看什么呀?傻姑娘。
把她从地上拽起来,顾一隅擦干净她的泪,一行擦完就又另一行下来。
干脆地,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这样可以吗?这样当然可以了!有了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而且这样就看不见她的眼泪了,看不见了,自己心里的那一点儿焦躁就少了一点儿。
漠北躲在顾一隅地怀里哭泣。
紧紧拥抱地两个人没有看见拐角的地方,一个女人宽大的墨镜下漠然地脸。
这一天,离他们的生日还有整整八个月。
这一天,天空是墨蓝色的,小小的胡同里隔绝了大城市的喧杂。
这一天,命运将齿轮交给拐角的胡同,然后,胡同见证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