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
外头的脚步凌乱而有力,时不时便可见清一色正装的巡查组们正在搜索着什么,他们英俊的面容上满是正色。
而屋里面的人就当没察觉到外面的动静一样,依旧懒散的靠在柔软的丝质沙发上,然后熟练自然的吸上一口烟,等到那如真似幻的青烟忽悠悠的升腾起来时,他才勾唇露出一番让人猜不透的笑意,意味深长。
拥有一头亮丽红发的漂亮男童显得有些焦躁,外头隐约能听见那些偶尔路过的凌乱步子,他刚想要起身,却被身后那穿着龙纹黑袍的俊美男人早先一步的给揽住了动作,最后他只得又跌坐了回去,红色的发丝与之那抹银色重叠。
“你想去哪儿?”
也许是被烟给迷住了眼镜,他下意识的眯起眸子询问小狐。
“外面那么闹,我再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狐说出自己的顾虑。
“事的确是出了。”葬笑笑,“不过还有待发展。”
“咦?!葬说的什么意思?”
小狐疑惑的凑上脑袋,那张精致的五官虽还有些稚气,不过眉眼之间已经开始逐渐形成了他天生的媚态,见着这番好奇天真的样子,使得葬把持不住的蹭着那张软嫩的小脸。
他虽一副痴迷状,不过语气却是说不出的认真。
“因为没有人能够限制我的私心。”他睁开眼睛,金色的眸子无比的精明,“即使我照他们吩咐掌握着黑名单的动态,不过要想让我臣服于谁那当真是妄想了。”
小狐知道他做事一向倒行逆施,不过这一次关乎七大魔王的,他深知这几位魔王的势力,这让他有些担忧。
葬见他一副困惑又忧虑的模样,不由得给他一个宽慰的笑意,随即手中微微一使力,小狐便稳当当的睡在了他的怀里,他轻啄一下怀中人的鼻尖,语气缓和下来,道:“不要想多了,先好好休息一番,等下咱们还要到罗尔托家接人呢。”
他心下沉思,
那橘发少年应该挨不过多久了。
***
此时的九代按理来说应该在娱乐城里才是,可是她现在却在距离娱乐城颇远的月下,而清冷的月光下正有五名看不见面容与皮肤的斗篷人正在虎视眈眈的与她对视。
她本来是候在走廊外的,可是一股莫大的杀气在她的周遭徘徊,冰冷机具危险的气息成功吸引了九代的注意,她顺着那杀气不知不觉远离了娱乐城,不过当她回过神来时,当即停住自己追寻的脚步想着回头候在纳兰夫的外面。
也正在这时,那一直隐在暗处的杀气现身了,正是这几名不知名的男人。
九代隐约觉得这几个人似乎有意将她引出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纳兰夫呢?
不等她多想,那股杀气分散开来,几人手中明晃晃的弯刀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冰冷,阵势倒是做好,只是在待发之时,还不等他们动手的时候,便被一阵轻扬有力的箫声打断,那轻灵悠扬的乐声突兀的在安静的夜色中响起,显得十分的动听。
已是做好回防的九代也是微微一个疑惑,这个箫声她无比的熟悉,可问题是,已不见踪迹的篃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箫声还在起起伏伏,九代并觉得无异,可是对面那五人却是明显的不对劲,他们身形摇晃,似在跟什么做着斗争,在他们听来,那箫声如针般刺在他们骨髓上,并且见缝就钻,周身密密麻麻的竟全是刺痛,伴随着耳鸣,让他们逐渐有些吃不开。
黑暗处,篃戈伴着箫声现身,清冷的月色下,他的衣摆无风自扬,看着只是一名吹奏着玉箫的俊美男子而已,不过,那其中蕴含的危险只有那被禁锢的五名男子知道。
上方,另一名男子笔直站于屋檐上,他淡漠的垂着眼看着下方的动静,颇有一番俯瞰众生的姿态,不过,从他逐渐皱起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心底的不平静。
篃戈温润的神色一闪,目光里的凌厉只有一下,那些黑衣男人便支撑不住心底的悸动而仓皇而逃。
萨威见状,他用足尖勾起一张单薄的瓦片,随即身上发出的暗流带着那张瓦片如离弓之弦朝着最后离开的那名男人冲去,那被落下的男人还未来得及发出死亡的叫声便直直坠地,那被撕开的颈脖处正插着那张单薄的瓦片。
九代二人看去,正见得萨威从房梁一跃而下,端正的姿态毫不因为风力而显得半点失态。
萨威直接无视二人,冷漠的眼睛里看得出正带着嫌恶的目光,他来到那名倒着男人跟前,用脚挑开被血沾染的兜帽,当那张带着邪恶魔鬼的面具露出来时,他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厌恶中更多的是怒气。
因为他一眼认出这是来自堕天使的阴兵队。
他回身,准确的找到九代,然后同时间质问道:“纳兰夫呢?”
九代惊醒,刚刚箫声的四溢竟让她换若做梦般没有了意识,这一下,连她自己也呓语般问自己:纳兰夫呢?
萨威没有得到九代的回答,反而篃戈接过了他的话。
“你也看到了,突来的杀意已经让九代应接不暇了,哪来更多的心思顾忌其他的,再则,纳兰夫虽生性顽劣,不过能与他抗衡的想来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他的话听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可是这更让萨威冒起了一股莫大的愤怒,一来是因为没见到纳兰夫的人,二来是因为篃戈私下对纳兰夫的点评,虽然纳兰夫不讨喜,不过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所以,你们就把他扔在那里了?”
低沉质问的话出口,他看似依旧没什么表情,可是因怒火化作的寒气让两人都不敢忽略,那种无形的危险正在两人周遭聚集。
一道凌厉强硬的气流自萨威的身上迸发出来,他挺直的身影没有一丝动摇,可是那散发着白雾的气流如刀裁一般卷席过去,九代二人闪躲不及,均被那带着危险性的气流硬生生的挂疼了皮肤。
等到烟雾有所消散,那地上三尺多深的鸿沟带着热气赫然出现在了眼前,而那个并没有向他们出死手的男人已经消失在了烟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