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店里面周围的人有说有笑,只有齐葩和阿落这里陷入了沉默。
齐葩在讲故事的时候,阿落一直低着头吃鱼。由于齐葩的故事比较长,女服务员把她的鱼拿过来之后,阿落已经吃掉了一条,现在已经在吃第二条了。虽然阿落没有在正视着讲故事的齐葩,但是齐葩知道阿落在认真的听,因为她一直在默默地吃,没有多说话。
如果阿落没有认真听的话,她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像是温柔温柔的小猫,而是会成为一只活泼的猴子,到处乱看。
听完了齐葩的故事,阿落吧唧了一下嘴巴,她接着舔了舔手上的油。
阿落的第二条鱼吃到了一半,齐葩讲完故事也停止了。
阿落头也不抬,专心的处理着自己剩下的鱼肉,她问:“你以为是雪姐姐弄坏了你的玩具?所以就对她大吼大叫?”
齐葩面露愧疚,然后他点点头说:“我当时真的以为是千江雪撕了我的小熊,必经当时剪刀剪在她的手中,而且破碎的小熊就在她的身边。”
阿落接着问:“你是什么时候明白的?”
齐葩叹了一口气说:“就在那一天,后来妈妈告诉我。大人们听到了千江雪的哭声,然后都跑了过来。千江雪坐在地上,千江雨站在门口,而我正对着千江雪大吼大叫。大人们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我大声的职责千江雪,而就在那个时候她的哭声里面满是委屈,当时她的头发就渐渐地变成了白色。在所有人的见证之下,千江雪的头发就变成了银白色。”
阿落在慢慢地吃鱼,她不敢吃的太快,因为如果没有了鱼就要和齐葩四目相对。而现在齐葩的眼睛里满是自责,以及对千江雪的愧疚。
阿落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雪姐姐不是凶手的?”
齐葩注意到阿落用了“凶手”这个很严重的词汇,虽然她没有抬头,但是齐葩知道她现在在心理上已经是自己的“盟友”了。
抬起头好像是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齐葩对阿落说:“当千江雪撕心裂肺的哭了之后,我听到了一丝嘲笑的声音,我抬起头顺着笑声的来源看去,发现在门口的千江雨在用很冷酷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姐姐。那种眼神真的不像是亲姐妹可以有的表情。小雨在门口看到了她姐姐的变化,但是她没有一丝的愧疚,也没有一丝的歉意,我在晕倒的时候,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报仇之后的快感。”
“然后”,阿落已经在吃鱼,所以说话有点说不清。
“然后,我就晕倒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回家的路上,老妈开着车,我在后面睡觉。那一天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很华丽,很残忍,很恐怖。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双手,两手空空,我的小熊不见了。我当时真的以为那只小熊不过是来自我的梦中旅游了一次,然后小熊就回家了,而我的梦也结束了。但是……”
这个拉着长音的“但是”终于让阿落抬起来头,她绿色的头发一阵晃动,她的大眼睛睁的很圆,显得很可爱。
“但是什么……”
很显然,阿落已经被齐葩的故事吸引了。
齐葩微微的皱了几次眉,好像那是个让他痛苦的回忆,他说道:“当天晚上我就知道了那不是梦,而且是真实的存在。因为我那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夜晚的荒野,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地形连绵起伏没有尽头。天上的月亮冷而白,风清冷而幽静,我身边的草丛不时的一阵抖动,好像里面藏着什么怪兽。”
阿落惊奇的长大了嘴巴,她举起手中的鱼,向前微微探了一下身子,然后对齐葩说:“小花君,你的记忆真是好强大啊,我晚上都记不住中午吃的什么饭,十多年前的梦你竟然记得很清楚。”
齐葩苦笑一下,然后回答说:“因为那天的梦里,我看到了千江雪,而且她是白色的头发。”
正在对手中的鱼进行最后进攻的阿落,听到了他在梦中见到了千江雪,然后猛然抬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齐葩,她怕自己说话打破现在的气氛。
齐葩接着讲述:“千江雪和那天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她的头发是白色的,而且是唯一一次,很奇怪第一天之后,她在我梦中出现的时候,有变成了黑发。那一天在梦里她的身影在远处的山坡上忽闪忽现。当我吓得后退了几步,然后想要转身逃跑的时候,我猛然一转身,发现他就在我的面前,她正背对着我,银色的头发就在我面前。那一天,我在梦里不停地跑,一直在跑,累的都要死了。当我在噩梦中挣脱的时候,我的全身已经湿透,我被老爸搂在怀里。当时老爸在说……”
突然阿落发现了齐葩猛然睁大了眼镜,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出现颤抖,他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阿落连忙问:“喂喂喂,小花君,你没有事情吧。”
齐葩在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
他说:“我想起来了,当我在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我看到了老爸紧张的面孔,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了老爸那样的表情,好像我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一样。当时老爸的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话,像是祈祷,又像是诅咒。”
对于这样的事情,阿落是最喜欢的,所以她连忙问:“他说了什么?”
齐葩说:“我现在终于回忆起来了,虽然不知道老爸当时说的是什么,但是有一个名词,老爸反复的提及,那个词就是‘作者’!”
阿落只是一个16岁的女孩子,而且是被关在篱笆里面十多年的女孩子,她没有立刻明白齐葩的意思。
齐葩介绍到:“现在想来,‘作者’肯定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中,而且扮演了一个很不平常的角色,但是我无法猜出他的目的和动机。”
阿落听母亲说过齐葩的经历,她知道齐葩从四岁开始就一直做噩梦,但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他坐噩梦竟然是这样的原因,而且是雪姐姐的原因。在之后齐葩每天都在梦中惊醒,每天都精神紧张,而且已经到了快要奔溃的边缘。
终于他父亲决定要把齐葩送去习武,在习武的那些年里,齐葩虽然每天都依然会在噩梦中惊醒,但是到了白天的时候,训练任务填满了齐葩全部的空间。所以他的经历全部都放到了训练上,随着年龄的增长,千江雪每天都准时在他的梦里出现的,但是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弱了。噩梦每天只是让他在夜间惊醒,到了白天就是齐葩的世界了。
齐葩的精神还是多少的受到了一些影响,他的身体里面仿佛有两个人。一个慷慨激昂,是一个侠客。一个麻木呆滞,是一个逃跑者。
两个人格不停地在争夺者他的身体,所以在猛虎组包围阿落的时候,一脚踹飞他们组长的是齐葩。当在雨中见到刀哥围困女警的时候,逃跑的也是齐葩。
两种人格的事情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他之所以最终答应来RB其中有一条最关键的,就是他听说来RB有助于自己疾病的治疗,他认为这就是自己的疾病。
听完了齐葩的讲述,阿落也终于吃完了手中的第二条鱼,而齐葩的鸡肉也吃的差不多了。
阿落擦了擦手,然后手在自己的肚子上转了一圈,好像很满足的样子。
齐葩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她不愿意回忆以前的那些事情,另一方面在回忆的时候,他发现了很多的蛛丝马迹,有了新的收获。
齐葩问道:“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阿落点了点头,虽然她很享受这个故事的,但是还要表现的齐葩差强人意:“还可以吧,虽然很波澜起伏,但是不惊心动魄,比我告诉你的历史秘闻,还是要差一点的,小花君。”
齐葩连忙称是。
阿落努力的向前抬着头,然后对着齐葩做了一个让他附耳过来的手势,齐葩把耳朵侧过来。阿落小声的对齐葩说说:“你和我雪姐姐是有深刻故事的人啊,你们这算是青梅竹马把,努力吧少年,我看好你。”
齐葩怎么也没有想到阿落度他们两个是这样的态度,前几天刚见面的时候,阿落对齐葩还是十分讨厌的态度。但是现在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样的脑洞和变卦的态度,让反应本来就有些迟钝的齐葩始料未及。
阿落耸耸肩,然后摊开手掌,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她说:“当初讨厌你,是因为我认为你对雪姐姐做的那些的事情很讨厌。女孩子无论做错了什么事情,男孩子都不能对女孩子发火,知道么?”
虽然齐葩不是很同意阿落的这个极端的观点,但是为了少生出些是非,以及保持好这样来之不易的关系,他点点头,但是他也不想就这样沉默,然后说:“那男孩子做错了什么事情,女孩子也不能对男孩子发火,对吗?”
阿落一声冷笑,尽显公主风采:“你没有听我说的第一条吗?在女孩子做错了事情的情况下,男孩子不能对女孩子发火,所以男孩子做错了事情,就请切腹谢罪吧,兄弟。”
阿落一身冷汗,这个公主殿下在可爱和卖萌之下,竟然如此的“凶残”,简直就是一个霸道公主啊。
一想到接下来的两个月自己要和霸道小公主在一起训练两个月,齐葩就一阵惆怅。